蘇日娜坐在帳篷裏,好久都沒回過神來,知道母親送出信件,她才看向自己的母親,愣愣道:“他,他殺了我們三百多人?”
“何止是三百多!”奧敦格日樂顫聲道,“剩下的一百多名士兵,都被廢了手腳,不僅徹底喪失了勞動力……”還會成為他們高城部幾十年的拖累!!!
因為這些不能在做士兵的人,也同樣不能再生產勞動,白白消耗部族的物資不說,部族還不能公然的舍棄他們……畢竟他們都是為部族而受的傷。
“哈德斯這惡魔!!!”他不僅讓他們高城部損失了五百多名勇士,還用那剩下的一百多人,給他們高城部留下了後續不斷的麻煩。
“他這就是在報複!”刺果果的報複!“報複我們打算用消耗戰逼他們就範的事!”奧敦格日樂震怒之餘,卻是無盡的後怕。
這個天氣火是不容易點著的,他們用火箭攻擊,必然是因為覺得帳篷一定會燃,而大火燒起來的時候,也的確有士兵在說帳篷上有牛油的事……
昨日下麵管理倉庫的人彙報,說部族裏少了許多牛油,她還沒有怎麼在意,畢竟高城部的物資頗多,一點牛油罷了。
現在來看,這哪裏是少了點牛油的事,對方是早就打算和他們硬拚,而做足了準備。
這樣的謀劃,這樣的身手,以及這樣的狠絕……若他們對付的不是守在穀口的士兵,而是她們這些守在營地的人……
奧敦格日樂下意識的撫上自己的脖子,她還有命在嗎?
然而就算後怕,奧敦格日樂也明白,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蘇日娜,重新選一個男人吧。”哈德斯必死無疑了!
蘇日娜身體微顫,下意識的想要開口說“不”,卻被蘇瑪給拉住了手腕,“阿巴亥,我們先回去吧。”
奧敦格日樂看不出來的事,蘇瑪心裏卻是有了些眉目,一回去,便對蘇日娜道:“阿巴亥,這次你要聽你額吉的。”
“蘇瑪!”
“那個哈德斯絕對不是普通人!”蘇瑪嚴肅道,“我當初第一眼見到他,就覺得他給人的感覺,太不一般了。
還有他那個哥哥,表麵和和氣氣,似乎比哈德斯要好相處,但那雙眼睛卻深邃無邊,好似能看破我的所有想法。”
蘇瑪表示:“他們絕對不是費洛家族的人,我起初隻是懷疑,但現在,我有百分之百的肯定。”
一向對他們北戎貴族無比客氣的費洛家族,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今天這樣的事來的。
“那又如何?”蘇日娜道,“他有如此能耐,才更配得上我蘇日娜不是嗎?”
“阿巴亥!”蘇瑪死死扣住蘇日娜的手,嚴肅道:“你有那東西在手,哪個男人不會為你所控,何必念著這一個哈德斯。”
若是之前,還好說,但現在——“他們殺了高城部那麼多人,你覺得你作為部族的少可敦,還能嫁給他嗎?”
“我……”
“你莫不成想背棄整個部族,被所有人唾棄嗎?!”
“我……”
蘇日娜看著眼睛微紅的蘇瑪姑姑,徹底的語竭,說不出話來。
“乖乖的待在這裏。”蘇瑪鄭重道,“就當你從來不認識那樣一個人吧。”
“……”
蘇日娜沒有說話,但垂下的眸子裏,卻是滿滿的不甘心,早知如此,當初見麵的時候,她就該下手,這樣,這樣……
她是不是現在已經在他的身邊了?
……
天公不太作美。
雲若夕等人離開河穀地帶後,天空再度飄起了小雪,但因他們大部分人騎著的都是耐寒的駱駝,倒是沒怎麼影響進程。
雲若夕原本還在想,高城部的人會不會率領所有的人,出來追擊,可他們不快不慢的走了整整一天,也沒見到有人追擊的樣子。
看來拓跋他們給這些高城部的這些人,留下了極大的震撼和心理陰影,他們估計不會為了已經死去的三百多人,再搭上三百人。
“世子妃娘娘怎麼了?”晚上搭建營地修整的時候,花無意看向雲若夕,彎了彎眼睛,“怎麼一路上臉色都不太好看?”
雲若夕白了他一眼,明知故問,是想取笑她嗎?
雲若夕下意識的想要朝慕璟辰靠近,卻發現慕璟辰和她之間隔著三個人的距離。
她歎了口氣,隻能挪去左邊,挽住了影七的胳膊。
“吃了就早點休息。”慕璟辰看向還在飄的雪花,“接下來這幾天,應該都不會太平。”
可不是,高城部損失了五百多名勇士,這筆賬,他們不可能不會清算。
“應該是派人跟王廷求助了吧。”花無意懶洋洋彎了彎手裏的木柴,“雖說這個時候去找王廷打小報告,不太好。
但五百多人的損失,不是一件小事,我們要路過的地方,又正好是王廷的行軍戰略攻擊線,他們請求王廷的人來抓我們,再正常不過。”
雲若夕抬眸,“王廷出動的話,會派很多人嗎?”
“怎麼?世子妃娘娘怕了?”花無意抬眸看著雲若夕,巧笑盈盈。
“我隻是正常情況的擔心。”雲若夕道,“我們才四十多號人,能打的滿打滿算,也就三十多人。”
今天拓跋焱他們十多人能解決對方五百人,除了那十來個護衛身手好外,更是因為高城部他們太過掉以輕心。
“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功夫在好的人,在上萬的軍隊麵前,也是吃不消的。”
“世子妃娘娘說得有理,不過這種問題,輪不到咋們擔心。”花無意美眸婉轉,瞥向不遠處的大營帳,輕笑道:“自然會有人去操這份心的。”
“也是,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雲若夕覺得,自己還是回去練素女心經吧。
最近幾天,雲若夕有空就會練習素女心經,她發現,她似乎遭遇了瓶頸。
初學心法的時候,她的成效雖不如安安樂樂兩個孩子,但起碼也能感覺到身體變化的。
丹田裏漸漸增多的力量,和偶爾比劃時,拳腳的強度,都讓她感覺自己在不斷的進步。
然而這段時間,她發現,自己無論怎麼練,丹田都沒有再起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