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多大人啊,我就是一時著急,你看我家裏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也是沒辦法。”
“我也是啊,福多大人,我隻是不服氣有些人可以走特權,才跟著瞎起哄,在我心裏,有資格做領隊的永遠都隻有你一個。”
“呸!”莎莉亞上前一步,大罵道,“你們一個個的,能不能要點臉,剛才是怎麼說我哥的,現在又來示什麼好!?”真是厚顏無恥到極致了。
克蘭商隊的領隊克蘭歎了口氣道:“莎莉亞你這麼說我們,我們認,但你將心比心,要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
莎莉亞毫不猶豫道:“我至少不會像你這樣,說散就散,連個商量的餘地都沒有!”而且散的時候還厚著臉皮不談之前的藍伽商隊的出資。
“商量?如何商量?”克蘭老頭冷嘲道,“我們又不是你們藍伽商隊的人,你們的心自然向不到我們身上,我們為了保住自己的隊員,有什麼錯?”
“就是,我們又什麼錯!”克蘭老頭旁邊一個男人也跟著吼道:“錯的根本是你們,跟群盜賊為舞,公然恐嚇我們其他商隊。
我告訴你們,如果我阿克韓今日死在這裏,我一定會到光明神的麵前控訴你們的罪行,讓神的指引永遠遠離你們這些陰險的小人!”
陰險的小人?
莎莉亞臉都氣紅了,“你們這群虛偽之人,你們想要下地窖,是理所應當,我們想著下地窖,卻成了卑鄙陰險?這算什麼道理!?”
而且——
“你們有什麼資格提到光明神,又是哪裏來的自信能夠見到光明神尊?就你們這樣忘恩負義,關鍵時刻倒打一耙的人,踏入黃泉路,就會被曼珠沙華吞噬魂靈!”
還想見到光明神尊?真是可笑之極!!!
莎莉亞的一頓大罵,罵得那群人是瞠目結舌毫無反駁的餘地,雲若夕這才發現,原來這個莎莉亞是這般的口齒伶俐。
不過想想也是,常年跟著兄長在外走商道的,哪裏會是什麼乖乖女,之前在花無意那裏吃堵,估計也是難得的一次了。
“哥,別理這些渣滓。”莎莉亞看向自己的兄長,“我們清點一下人數吧,要是真的必須下地窖,現在就得做出決斷。”
風沙一旦變大,掩埋的速度就非常的快,剛才瘦一回報時說,第一道圍牆已經被埋了一半,如果風沙是持續變大的,那麼就在他們吵鬧的時候,第一道圍牆,應該已經被全部埋了。
“嗯。”福多也知道,他現在不能婦人之仁,要是他心軟,讓這些剛才背叛他的人進入地窖,那那些危難當頭一直沒有背叛他的人,豈不是會感到寒心。
雖然他是男人,但有時候還沒有莎莉亞一個女人心狠,這也是他為什麼行商時,總會把莎莉亞也帶上的原因。
當然,莎莉亞自己喜歡,也是最主要的。
“我們清點人數。”
福多對花無意他們那邊的人員情況十分了解,默默的把那個紅白衣袍的男子也算進去後,算出了剩下的名額。
在場的人都下意識的把目光看向了福多,連剛才一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阿克韓也盯著福多,內心複雜的期待對方能把他加進去。
花無意從始至終沒有去幹預福多和莎莉亞做事,他看向旁邊的凳子,對著雲若夕拍了拍,雲若夕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站著累。”雲若夕低低的說了一聲,就走到花無意旁邊,坐了下去,而慕璟辰自然也是跟著雲若夕,在她旁邊坐下。
一張方桌,頓時隻剩下一個位置。
老乞丐本來是要去坐的,但某個人比他快了一步,十分高冷,如坐王座般,坐在了雲若夕的對麵,然後,抬起眸子,盯上了她。
慕璟辰頓時看了老乞丐一眼,眼中明顯帶著一絲抱怨。
老乞丐訕訕一笑,一臉無辜:不是我老頭子沒眼力勁不知道坐過去,實在是動作沒有那小夥子快啊。
慕璟辰冷笑:前輩是覺得晚輩沒有見識過你的武功嗎?但凡您老人家動作快點,都不會是這個結局。
雲若夕不知慕璟辰和老乞丐在那裏眼神交鋒,麵對拓跋焱抬起頭來後,那直接刺果的眼神,她幹咳了一聲。
“那個,哥,我們現在做什麼?”
雲若夕不想跟拓跋焱說話,怕醋壇子生氣,又不好跟慕璟辰說話,怕大魔王搞事,最後隻能沒啥關係的花老板化解尷尬了。
花無意也算懂氛圍,用指尖叩了叩桌子道:“當然是喝茶等風來。”
“啊?”雲若夕愣了愣。
然後,二樓上的一個房間門開了,一直沒有露麵的花無意的西域侍女綠珠,端著一壺冒著熱氣的菊花茶,從樓上款款而下。
綠珠摘下了兜帽和麵罩,露出了嬌花般的麵容和皎潔的脖頸,一雙貓眼石般的眼睛微微凝轉,頓時看得下方的一大群男人,停滯了呼吸。
封三娘瞧著這侍女的樣貌,再看了看花無意的樣子,頓時明白花無意為什麼不看她了,不止花無意自己長得美,就連他身邊的侍女也比她美。
有這樣的紅袖添香在旁服侍,誰還會看到她啊……封三娘心頭些微不悅,但一想到這侍女長得越美,賣得越值錢,她也就開心了。
“主人,喝茶。”綠珠用才學會的中原話,將掐好時辰泡好的茶放在了桌子上。
雲若夕發現,綠珠端來的精致的梨木托盤上,放著四個杯子,皆是皖南一代,最好的白瓷,看上去如凝脂一般。
綠珠倒好茶水,乖巧的退到花無意的身後。
花無意率先端起一杯,悠然自得的喝了下去。
雲若夕不擔心花無意給她下毒,放心大膽的拿過一杯,也喝了。
在幹燥的沙漠走了這麼久,能喝上一杯幹淨清水泡的茶,簡直就是人間享受。
慕璟辰也沒有猶豫,端過茶,淺淺的呷了一口。
不過因為要喝茶,他把遮麵扯了下去,完整的露出一張帶著玄色麵罩的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