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公平交易

“你可知蛛蛛被拜月教的人帶走了?”高月太後見到拓跋焱的第一件事,不是談雲若夕,而是談蛛蛛。

拓跋焱抬眸,“孤已經讓人去處理了。”

木灃負責他的治療,蛛蛛負責他的熬藥,蛛蛛不見了的當天,他就接到了通知,並且也已經派出了夜靈和霜華去負責此事。

高月太後沉靜的看著麵前的拓跋焱,蛛蛛的身份和來曆,她在很早以前就告訴了拓跋焱。

蛛蛛雖然也是十二天香之一,但天香侍女的這個身份,隻是為她真實身份做掩飾,拓跋焱對待蛛蛛,其實和其他侍女不太一樣。

最大的不一樣,就是拓跋焱不讓蛛蛛服侍,尤其是近身服侍。

外人以為,那是拓跋焱對蛛蛛的冷淡不喜,事實上,是因為拓跋焱將蛛蛛看成了妹妹,哪怕在他這裏,母子親情,兄弟親情都很寡淡。

但用人之時要注意的界限,他還是劃得很清楚的。

“哀家和你談的條件便是,你親自去南疆,把蛛蛛帶回來。”高月太後道,“隻要把蛛蛛安全帶回來,哀家就告訴你那嬰兒的所在。”

高月太後和拓跋焱都很清楚,阿薩羅在哪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嬰兒在哪裏,隻要嬰兒在的地方,慕璟辰和雲若夕都一定會趕過去。

“好。”

出乎高月太後意外的是,拓跋焱幾乎沒有片刻猶豫,就答應了她的條件,然後走了出去。

高月太後微微凝眸,下意識的想要派啞奴跟上,看看拓跋焱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阿薩羅的去向,亦或是有了什麼打算。

但拓跋焱就像知道高月太後的想法般,臨到門口,對那長樂殿大太監道:“記得告訴母後,別再讓人跟著孤。

否則,不論那人是誰,孤都叫他有來無回!”

拓跋焱的警告向來說到做到,高月太後雖然自信啞奴的能力,卻也舍不得啞奴冒一點點風險。

她坐在鋪著淡銀色的鎏金座椅上,歎了口氣,“他終歸是成長到這一步了,現在的我拿不住他的弱點,他卻已經能拿住我的了。”

暗處的啞奴垂眸沉默,卻是沒有說任何勸慰的話,因為他知道,拓跋焱的成長對高月太後而言,痛苦歸痛苦,卻也是她高興見到的。

“身為帝王,這是他的宿命。”高月太後道,“不然,自上古以來,真正開創大業的帝王,又為什麼都會自稱孤呢。”

因為高處不勝寒,因為站在最頂端的人,永遠隻能有一個。作為母親,她願意做他傳奇一生中,那塊最重要的墊腳石。

……

拓跋焱似乎就猜到了高月太後提出的條件,前往南疆的準備,幾乎沒有多耽擱,差不多在當天下午的時候,他就帶人出發了。

不過在離開朝歌城的第三天,高月太後沒有想到,拓跋焱會遇上一個,他們所有人都沒想到會遇見的人——南潯玥。

“尊敬的明帝陛下,我是拜月教的聖女使者莫桑,願月神的光輝,驅散您心中的黑暗。”

南潯玥帶著一張極不起眼的人皮麵具,雙手疊放胸前,正兒八經的出現在拓跋焱的麵前,冒充著拜月教的教徒。

拓跋焱倚坐在奢華的轎子裏,淡漠的透著紗簾看向外麵鞠躬的南潯玥,寒聲道:“夢蝶不是一般的蟲蠱,你身上的氣息,它還記得。”

南潯玥神色微怔,然後便笑了,“原來明帝陛下還記得我,早知道,就不帶這人皮麵具了,怪不舒服的。”

然而話雖如此,南潯玥還是沒有把麵具扯下來。

拓跋焱也不在意,隻淡冷的看著嬉笑的南潯玥道:“在孤沒動手前,把你要說的事說完。”

南潯玥微微一笑,“我是受聖女月蠡的囑托前來阻止明帝陛下繼續前進的,至於誠意,都在這張帖子裏。”

南潯玥從懷裏拿出一張帖子,抬手一揮,帖子便像暗器一般,射了出去。

轎子前的丹青上前取下,打開看了看沒有毒粉之類的東西,才交給了轎子裏的娜雅。

娜雅坐在拓跋焱的腿邊,將帖子恭謹的遞上。

拓跋焱拿過後,瞧了一眼,幽紫色的眸子,便微微顫動,“雪神教?”

“對,雲若夕是雪神教聖女的女兒,雲若夕在沒離開大寧的時候,雪神教的神使就曾去尋找過,隻是失敗了。

現在他們再次出現,定然是將雲若夕帶回雪國了,如果明帝陛下感興趣,可以往北走。”

拓跋焱眸光冷嘲,“孤憑什麼相信你。”

“就憑明帝你追擊雲若夕的時候,我在她身邊。”南潯玥眉眼帶笑,“她的事情,我還是比王上你了解的。”

拓跋焱沒做聲,但原本沉冷的神色,卻是籠上了殺機。

南潯玥察覺到後,完全不給對方下手的時機,立刻抬手放出毒煙,離開了人群。

“王上,要追嗎?”丹青詢問,如果跟著這個自稱莫桑的使者,他們可以提前追上拜月教的人。

拓跋焱冷凝道:“不用。”這裏的人除了他,誰也追不上,而他沒有那個閑心和功夫去追人。

拓跋焱看著手裏帖子上,有關雪神教的一些信息,非常清楚對方沒有說謊,雲若夕的特殊血脈,還真的可能是雪神教的聖女血脈。

而如果事情是這樣,那麼阿薩羅的去處就很明顯了。

“雪國嗎……”拓跋焱舌尖輕轉著這個對西梁來說,比渤海國都還要遙遠的國度,最後下了決定,“丹青水墨。”

“奴在。”

“你們繼續去追蛛蛛。”

“諾。”

“娜雅。”

“奴在。”

“讓人攔截所有去雪國的商隊。”

“諾。”

拓跋焱看向黃昏的天空,冷聲道:“孤要親自一個一個的查。”

……

日暮,黃昏,藥王穀。

穿著一身中原服侍,帶著黑色鬥篷的阿薩羅抱著懷裏的孩子,悠悠的歎了口氣。

從他離開朝歌城到大寧,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了,照料這個孩子吧,也算是得心應手了,唯一有點頭疼的就是喂奶問題。

要不是他機智的在離開朝歌城後,就立刻讓人找了奶媽,他都不知道該怎麼養活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