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
同他一起前往朝歌?
南潯玥心中微訝,麵上卻不動聲色,“這是南柯玥的意思?”
拜月教徒點了點頭,“殿下有所不知,西梁明帝身邊有巫蠱高手,殿下若是一人前往,怕是會有危險,世子殿下找到我們教主。
希望我們拜月教能夠提供幫助,之前西梁帝讓蠱王會上死傷無數,我們拜月教作為主辦方,有極大的責任,自然也是要出麵聲討的。”
聲討?
那也是教主的事,讓聖女出馬,怕沒那麼簡單。
南潯玥隻思索了片刻,便揚起了笑容,“有聖女大人相助,我自然是榮幸的,不過聖女大人這樣同行,怕是進不了朝歌城。”
他去西梁,是要潛入的,而拜月教聖女這八抬大轎,三圈護衛的架勢,是想讓整個西梁人都知道,他們來朝歌了嗎?
“哦,殿下放心,渡過洱海進入密林後,我們自會換裝。”
人都這般說了,南潯玥也不好再說什麼,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那玄紅色的紗帳,就轉身朝北走。
拜月教的高層出行,往往會得到沿途的百姓叩拜,為了避免引起太多麻煩,南潯玥走了一條極為偏僻的路。
聖女等人似乎並沒有什麼意見,乖乖的跟在南潯玥的身後。
等到了洱海,一直坐在轎子裏的聖女才飛出轎子,落在了船上。
南潯玥很自然的看了一眼,但可惜,一身玄紅色衣裳的拜月教聖女,不僅帶著不透明的玄紅色麵巾,頭上還有一頂帷帽。
總之,全副武裝,常常的帷帽紗簾連身子都遮了大半,更別說臉了。
南潯玥也不在意這些,既然南柯玥請了聖女出馬,他就不想那麼多了,跟著對方這麼多人蹭吃蹭喝,也挺好的。
行船出發,帶來洱海上微涼的湖風。
南潯玥倚在船欄處,像午睡的貓兒一般,閉上了眼睛。
而當他閉上眼睛的時候,一直目不斜視的聖女,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微微冷凝。
……
時間過得不緊不慢。
雲若夕在冷宮已經待了七天,這七天她連同小梅,把冷宮的裏裏外外,都打掃了一下。
反正也沒什麼事做,就權當產前運動了。
唯一不太好的地方,是天氣涼得太快。
之前一場秋雨一場寒,到了深秋之後,縱然沒有下雨,但每日清晨凝結的寒霜,卻是越來越厚。
雲若夕最初還能淡然處之,但偶爾從夜裏涼醒,她就不能淡然處之了。
“阿彩,可以再拿一床被褥嗎?”
雲若夕這七天冷宮生涯,幾乎沒要過什麼東西,所以她並不知道,冷宮裏的規矩是,什麼都不會提供,任何東西,就得自己拿錢換。
飯菜也是用品也是,之前的軟墊桌椅配套是阿彩出的錢,後來的一應小用品是小梅出的手,而且這些東西,還比原本的價值貴太多,
現在要被褥……
阿彩沒有說話,出去拿了。
小梅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終究沒說。
但雲若夕又不是傻子,看不出兩人在佯裝正常,“小梅,拓跋焱是不是下了什麼命令。”諸如不給她提供被褥的命令。
自打拓跋焱把她送來這冷宮後,雲若夕就不打算裝下去了,開口閉口都是至今喊名字,小梅每次聽到,心髒都要暴擊一下。
不過暴擊的次數多了,倒是有些適應了,不會再惶恐的跪下去,讓夫人改口了,“夫人,王上沒有下什麼命令,隻是……”
小梅有些猶豫,但想到以後的日子,她還是把冷宮的情況說了,“阿彩姐姐是什麼情況,奴不清楚,不過應當也是每有多少積蓄的。”
小梅的話,讓雲若夕愣在了當場,她一直以為她被打入冷宮,隻是換個地方坐牢。
就像真正的坐牢也還有牢飯吃一般,在冷宮裏,那也應該是有基本的生活保障的。
她沒想到,這基本的生活保障,竟都是阿彩和小梅想辦法為她換來的。
“你們花了多少錢?”雲若夕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冷。
小梅習慣了雲若夕的幽靜和高冷,自然也就沒注意到這話語裏的冷,柔聲道:“沒花多少,夫人放心,奴雖然沒多少積蓄,但堅持到夫人您生產,還是沒有問題的。
奴覺得王上也就一時的惱怒,等到夫人生下皇嗣,王上就讓夫人離開了。”
“那我要是生了孩子,也出不去這冷宮呢?”雲若夕認真的看向小梅。
小梅顯然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之前的落霞夫人是那樣得寵,她的肚子裏又懷著王上第一個孩子,就算真的惹到了王上。
看在孩子的份上,落霞夫人也應該是能出去冷宮的,可仔細想想,落霞夫人月份大了,食量也好,所需的東西也好,都會增加。
但內務司那邊,不僅不加量,反而守著冷宮的規矩,給嚴嚴實實的斷了。
如果不是她和阿彩,落霞夫人怕是已經餓了好幾天的肚子了。
而讓一個孕婦餓肚子。
莫不成,王上是真的厭棄了落霞夫人。
連帶著落霞夫人肚子裏的孩子也都不要了?
“如果不行,奴再想辦法。”小梅心驚膽戰之後,卻是極快的平靜下來,“夫人之前賞賜給奴的東西,奴都好好放著。”
當初拓跋焱給雲若夕送東西完全就像是敗家子一般的送,雖然那些東西大部分都被雲若夕丟給了銀月夫人。
但出於對幾個宮女勞心勞力伺候的問候,她也順手給了她們不少。
這點東西想要過得極好不太現實,但買點三餐維持最基本的生計,倒是可以的。
“再者,這宮裏人多活多,也從來不缺賺小錢的地方,奴可以去六司幫其他宮人做活,多多少少都會有進賬。”
雲若夕聽著小梅的這些話,心裏說不出是啥感覺。
就算小梅是被太後或者別的什麼人安排在她身邊的,但這樣的話在這種時候聽著,她的心難免不會被觸動。
“你不必如此。”雲若夕淡道,“我和拓跋焱根本就沒有什麼關係,我肚子裏的孩子,也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