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寧建朝以來,隻在太祖和高祖時期有過襲擊帝王的事。
那些襲擊,多是心有不甘的北戎,和邊域一些少數民族部落,所進行的騷擾。
草原民族,多草莽直接,雖然個個英武,但彙合在一起後,卻不怎麼懂腦子,他們連皇帝的麵都沒見到,便都見了閻王。
哪有今日的這些刺客,這般的訓練有素,或者說,這般聰明。更何況,當初的太祖和高祖以德報怨,已經收納談那些邊域的部落。
除了依舊野心勃勃的北戎,其他部落,已經沒這樣的能耐和野心,跟日益強大的大寧作對,故而皇帝已經很久沒遭遇暗算行刺這樣事。
如今再次出現,不得不讓皇帝心生警惕,當即召來大臣開展臨時會議,把跟那些大寧有仇的外部勢力都議論了一遍。
可到了最後,也沒確定是誰,沒辦法,那些刺客跑太快了……
“還是從南詔和西梁下手吧。”
皇帝和眾位官員議論後,還是把目標鎖定在了這兩個鄰國身上,因為隻有他們有這個膽子和能力,來行刺大寧的帝王。
不過——
“西梁目前在內鬥,且臣接到線報,說是高月太後已經將其子梁元帝,囚禁在了寢宮,梁元帝已經長達半月沒有上朝。
朝中上下,都在譴責太後……”這情況,怎麼看都是混亂不堪,西梁怎麼還有人有心思來他們大寧放暗火。
“那難不成,是南詔?”皇帝問。
“也不太可能。”兵部尚書回道,“南詔雖然隻是表麵臣服我們大寧,與我們麵和心不合,但不久前,陛下才幫他們鎮壓了邊緣小國。
他們斷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做這樣的事,何況南詔王為了感謝大寧的派兵,已派出了使臣,不久後就將抵達京城。
他們做這樣的事,置他們的世子於何地?”要知道南詔這次派出的使臣,可是他們的世子。
“臣倒覺得,很有可能是南詔國那些,被我們協同南詔一起鎮壓的周邊政權,在戰後報複。”南域的情況十分複雜。
除了南詔外,還有不少少數民族地區和政權,這裏的政權並不都聽命於南詔王,他們敢刺殺南詔王,自然也敢殺大寧的皇帝。
“你們都先下去吧。”皇帝聽的心煩意亂,大晚上的被差點燒死,睡眠不足加精神刺激,讓他仿佛衰老了好幾歲。
不過和一堆人討論了半天,他也算是從驚慌恢複了點理智,知道這個時候討論這些沒啥用,還是先調查再說。
“是。”
眾位高官一次退下。
但皇帝卻叫住了類似於告老還鄉的慕王爺,“元吉,今日之事,你怎麼看?”
慕王爺還沒應聲,外麵就有人來報,說是世子爺和世子妃外出散步時,正好遭遇了刺客。
“世子爺身受重傷,世子妃下落不明……”
什麼!?
慕王爺差點沒往後栽倒。
“陛下,臣……”
“別說了,快去快去!”
兒子受了重傷,父親著急是人之常情。
皇帝也露出十分擔心慕璟辰的樣子,想要隨慕王爺一起去看望。
但現在刺客究竟有多少,是否全部落網,還都不確定,為了皇帝安全,慕王爺沒有讓皇帝和他一起,而是獨自回了。
慕璟辰營帳裏的鳳儀長公主,已經急紅了眼睛,緊緊盯著大夫,就好像自己被拉上了行邢台。
華陽郡主看著昏迷不醒的慕璟辰,亦是一臉冷肅。
等到慕王爺趕來,看診的大夫剛好診斷完畢。
“長公主和王爺莫要擔心,世子爺雖被人擊傷,但所幸沒有性命之憂,隻要好生調養,便會相安無事。”
聽到沒有性命之憂,鳳儀長公主才算送了口氣。
但華陽郡主確實盯著那大夫的臉,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可她又說不上哪裏不對,隻能攙扶著連連受驚的母親走了出去。
因為大夫說,他要給慕璟辰施針診治,而她們都是女子,自然是不方便觀看的。
“母妃,那個大夫不是宮裏的禦醫吧?”華陽郡主沒少去宮裏,禦醫有幾個,長什麼樣,她都知道。
“是你弟弟身邊的人。”鳳儀長公主這麼一說,華陽郡主就明白了,哪怕對那大夫的神色有些懷疑,也瞬間選擇了相信。
慕璟辰雖然是他們的親人,但因為他太聰明,太厲害,太特別,完美的不像這世間的人,故而很多時候,他們都覺得,他仿佛並不是他們的家人。
他隻是暫時居住在這裏,總有一天要去做他自己的事。於是他稱病,他們幫他,他裝紈絝,他們由著他,他有秘密,他們也從不過問。
他們希望他能像他那熠熠的霞光,不受任何阻礙的成長,而他也沒讓他們失望,最終成為了他們從不操心,甚至暗暗依賴的對象。
“既然他的人說沒事,那就是沒事了。”華陽郡主這般安慰著母親,卻又忍不住擔心,“不過那個雲氏,哦不對,謝氏該怎麼辦?”
謝氏?
鳳儀長公主和身邊的慕王爺對視一眼,她光想著自己的兒子了,居然完全忘了自己還有個媳婦。
“派人去找了嗎?”最後還是慕王爺沒有重兒輕媳,連忙讓慕璟閱去找。
慕璟閱急道:“已經派人去找了,可是——”
他還沒可是完,就有人來報,說是謝公找到了謝大小姐,也就是他們的慕世子妃。
“世子妃說,她和世子爺因刺客在林子裏分散了,後來遇到了謝公的人,才得救的。”
來的人才稟報完,那邊被賀風燁送到謝堰身邊的雲若夕,就跑了來。
“阿辰!”
雲若夕太過擔心慕璟辰,完全沒管門口想問她具體情況的公公婆婆和大姑子,直接衝進了帳篷。
結果雲若夕一進去,剛剛給慕璟辰看病的大夫,就發出了女人的聲音——“夫人,你回來了?你沒事吧?“
這聲音?
是小九!?
雲若夕這段時間,已經習慣小九的各種易容了,也沒太在意,隻衝到床邊,著急的握住了慕璟辰的手。
“他怎麼樣了?”
雲若夕一邊問,一邊親自給慕璟辰診脈。
“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