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雲若夕不僅要趕他們走,連孫老太婆都要讓他們帶走……難不成這女人其實心理也嫌棄孫老太婆?
劉娟心裏正這般想著,便見雲若夕伸手反握住了孫婆婆的手,樣子似在安撫……她腦袋裏閃過一絲亮光,頓時一副懂事又體貼的樣子——
“世子娘娘,娘和你共患難,彼此不是母女更勝母女,我們怎能拆散你們,娘還是留下的好,至於我們……
我和莊漢本來就是買布做小生意的,這做生意哪裏都是做,為了方便就近照顧娘,我們會把生意轉來京城。”
雲若夕笑了,“原來你都已經打算好了。”
劉娟像是聽不出雲若夕話裏的諷刺,謙卑道:“沒辦法,我們欠娘的太多了,還請娘和世子妃娘娘,給我們一個彌補的機會。”
孫婆婆對自家兒子很了解,但對這個從未見過的媳婦,卻一點都不了解,劉娟說家裏有苦衷,她是基本信了的。
因為劉娟的爹娘在縣城,的確也是有幾家店鋪,小有臉麵的人家,陳莊漢又是入贅去了劉家,自然不好去清河村接她。
“既然你都打算好了,那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隻是我話錢說到前頭,如今在這裏當家的是漆姐姐,你們要是想上門來看婆婆,得先給漆姐姐打招呼。”
雲若夕說完看向漆氏,然後又看了陳大壯和大牛二牛一眼,四人都明白了雲若夕的意思。
劉娟聞言,心中暗狠,這個雲氏果然不好糊弄,不過沒關係,她需要的,隻是這個親戚名聲,和能走動的權利。
至於能不能看到孫老太婆,她才不在乎……
“夫君,今日出來也久了,我們回謝府吧。”雲若夕看向身後的慕璟辰。
慕璟辰對雲若夕這聲夫君相當受用,微微一笑,起身牽起了她的手。
雲若夕看向孫婆婆,微微頷首,便和慕璟辰往外走去。
趙太賢跟了上來,“雲……哦不,世子娘娘,你什麼時候能來晨曦小築看看……”這沒有雲若夕的點子,他的創作新菜之旅,都受到重創了。
雲若夕笑了笑,“放心,我會去的,不過不是現在,店裏你先和漆姐姐想辦法,請個靠譜點的掌櫃,家裏,怕是需要漆姐姐多盯盯。”
雲若夕對今日漆氏的派頭,格外的驚喜,她從未想過有一天,那個總是溫順低垂額頭的女子,能像今天這般氣勢淩人。
果然,工作賺錢的女人,氣場都是兩米八。
“世子娘娘你放心,我懂的。”趙太賢兔子般的點了點頭,就表示要繼續去店裏忙了。
而漆氏則是和三娘一起,攙扶著孫婆婆送了出來,雲若夕對他們笑了笑,讓他們別送了,便和慕璟辰出門上了車。
“你是不是覺得我傻,給自己留了禍害?”
“怎麼會?”
慕璟辰扶著她的小臉蛋,溫柔道:“你隻是在給他們機會。”
以雲若夕現在的身份,的確可以強行趕走陳莊漢夫婦,孫婆婆對此,可能也不會反對。
但就算不反對,也不代表孫婆婆心裏不在乎,不難過。
雲若夕想的很簡單,“若他們隻是想單純的靠著我來京城發展,看在孫婆婆高興的份上,我就給他們依靠……”
畢竟千金難買家人笑。
“可他們要是敢亂來……”就別怪她不客氣!
嗯,自家小女人可真霸氣。
慕璟辰笑而不語,隻湊過去,吻住了小女人的紅唇。
累了一上午,也是時候要報酬了。
……
雲若夕和慕璟辰回到謝家,正好是午飯。
謝堰已經讓人備了飯菜。
謝思靈和謝珩都在。
這一會,賀海瑤沒出現,出現的是上午沒出現的虞氏。
她笑著端起酒盞,簡單的祝福了一下雲若夕和慕璟辰這對新人,便十分本分的吃著自己麵前的菜肴,不再吭聲。
如不是謝堰就虞氏這麼一個妾室,雲若夕想,虞氏在謝家可能真的沒什麼存在感。
這頓飯,還是吃得格外沉悶,但雲若夕安慰自己,這在古代,算是禮節得吃法。
等到飯後,也不知是不是春困的緣故,她突然想睡覺。
慕璟辰帶著她回瀟湘閣休息,等她睡著後,便起身離開了瀟湘閣。
彼時謝珩正在書房裏審閱公文,等到侍從說慕世子來了,他才抬起頭來,“慕世子?”
“謝丞相。”
慕璟辰走進來,麵容是清淺帶笑的模樣,但笑容深處,卻是有些冷的。
謝珩神色溫和,看向慕璟辰,略微蒼白的麵容,似帶著疲倦。
慕璟辰看向美麗卻易碎的第一公子,不經意的便想起了一位故人,那是二長老的女兒柔蘇,出現在他麵前時,也大多是麵無血色的樣子。
“不知慕世子找我有什麼事?”
“一些私事。”慕璟辰看向旁邊站著的阿木,笑著眯了眯眼睛,“所以,能不能單獨談談?”
“當然可以。”謝珩看向阿木,“阿木,你先出去。”
“是。”阿木微微頷首,轉身走了,心裏頭卻是一千個不放心,這慕大魔頭和自家大人,從小就不怎麼互相說話。
今天莫名的找來,到底想幹嘛?
阿木不知道。
而在他走後,慕璟辰卻是指了指房梁道:“你的暗衛也讓他們離開。”
謝珩眸光不動,淺淺的應了聲:“好。”
話剛落,慕璟辰就感覺周圍少了數道視線,整個書房內外,隻剩下了他和謝珩兩人。
慕璟辰看向謝珩,微眯了眸子,“謝珩,你能解釋一下,你和雲家的雲晴雪或者說齊氏,是什麼關係?”
當初雲若夕跟著顧家來京城時,遭遇的那批殺手,十分特別,慕璟辰暗中讓人查了好久,才慢慢摸到了源頭。
這一摸,不僅讓他大吃一驚,更是發現了謝家的一些秘密,“所有人都以為,謝小丞相隻是權相謝堰退居幕後所推出一顆棋子。”
慕璟辰薄唇勾笑,眸帶深意,“恐怕誰也想不到,謝小丞相,根本不死一顆隻作擺設用的棋子。”
“我當然不能隻做擺設。”謝珩溫和一笑,指了指麵前的公文,“丞相的職責,我還是要盡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