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店小二態度友好道,“是咋們的大管事說的。“
“大管事?”雲若夕微微凝眸,“大管事是誰?我怎麼沒聽說有這麼一號人物?”
雲若夕當初離開京城前,和周楠是采取的合作模式,從一定程度上來說,周楠算是麻辣燙產業的二老板。
“你不是我們大老板派來的人嗎?怎麼連我們大管事都不知道,”店小二有些懷疑了,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雲若夕手上的對牌,見是真的便老實回道:“我們大管事,就是之前跟著大老板在晨曦小築做事的崔成啊。”
“崔成?”這回不止雲若夕驚訝了,旁邊清冷的影七也露出疑惑的目光。
兩人對視一眼。
雲若夕道:“那大管事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是說,過年的時候不是放了假嗎?他啥時候回來上班的。”
上班?
這個詞可新鮮。
“三天前吧。”店小二回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隻知道大管事是三天前和二老板一起來巡視各家店子的。”
店裏的生意太好,雲若夕簡單打聽了下崔成來的情況,就讓對方繼續去忙了。
她看向影七,“崔成回來了,暗影怎麼沒消息?”
影七也奇怪,“奴婢這就去問。”
“不用。”雲若夕抬手,“我親自去找崔成。”問個清楚。
雲若夕起身,給慕璟辰弄了一份不辣的麻辣燙,因著“老板特使”的身份,親自去到後麵廚房,給麻辣燙放了作料。
她掏出一兩銀子,讓店裏的外賣員專門幫她跑了一趟。
接到外賣的朱瑞有些驚訝,“我沒點這份不辣的啊?”
外賣說:“是店裏的一位客觀送的,說是給世子爺補補。”
慕璟辰凶名在外,普通人根本不想與之牽扯,但麻辣燙店的人都知道,自家大老板是慕世子追求的女人。
故而也就多了膽子說這些話。
不過他心裏還是有些忐忑的,慕世子脾性不定,萬一看他不順眼怎麼辦?
外賣小哥忐忑之時,慕璟辰卻是走到他麵前,親自接下了對方送來的食盒,“賞。”
一個簡單的字眼,讓外賣小哥忍不住抬起頭來,這一台,他就愣住了,隻見那個身著白色學士衫的男子,薄唇勾笑,鳳眸輕揚,看著手中的食盒,露出溫和瀲灩的模樣。
好美……
外賣小哥一下子就看癡了。
正在掏賞金的朱瑞頓住了動作,好了,這下不用掏賞金了,這二貨盯著大哥看,非得被大哥讓人挖出眼珠子不可。
結果沒想到,他才把手放回去,慕璟辰就睨了他一眼,“還愣著做什麼?”
“啊?”
“讓你給錢!”旁邊的蘇子健眼珠子一轉,早看出端疑了,立馬過去從朱瑞的懷裏掏出荷包,拿了整二十兩銀子給外賣小哥。
而慕璟辰,早已提著他媳婦給的外賣食盒,歡喜的轉身回去了。
“大哥這是,轉性了啊。”朱瑞摸了摸腦袋,有些摸不著調。
蘇子健笑了笑,“什麼轉性,這叫男人本色,算了,說了你也不懂,隻知道吃。”
蘇子健走了進去。
朱瑞本想問其他人,結果都提著食盒進去了。
“欸,等等我,別給我吃完了啊!”朱瑞追了進去。
下午的考試,是曲樂。
這一關考試,是雲若夕最為放心的,她可是親自聽慕璟辰彈過琴,吹過曲的人,自信慕璟辰能取得一個極好的成績。
而且,不止雲若夕這般認為,所以參賽和旁觀的學子,都覺得慕璟辰的曲藝很好。
“這慕魔頭雖然不學無術,但別說,曲子還是彈得不錯的。”
“當然得不錯了,太後極喜奏樂,他學這個,也不過是為了討好太後罷了。”
“說得也是,曲樂畢竟隻是陶冶情操娛樂之用,比不得熟讀聖賢書來得重要,學得再好,也無濟於事。”
“可不是,要是沒了世子的身份,他彈得再好,也不過是一個琴師,隻能去勾欄酒肆這些地方賣藝。”
……
聽著這些言論,雲若夕很是不服氣,賣藝怎麼了?
那也是有藝可賣的!
她本想懟兩句,卻見附近一個學子,忍不住道:“照你們這麼說,琴聖賀意蘊要是沒了賀家嫡子這個身份,也隻能去勾欄酒肆賣藝?”
兩個低聲貶慕璟辰的學子聽了,急忙擺手搖頭——“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賀夫子是不一樣的——“
……
賀夫子?
雲若夕聽著這個稱呼,看向旁邊的影七。
未等她問,現在和她已經形成默契的影七便立刻介紹道:“賀意蘊是賀假老太爺的老來子,也就是賀風燁三兄弟的小叔。
傳聞賀意蘊琴藝高超,曾以高山流水之曲,引來仙鶴繞其飛舞,被世人稱為琴聖。
他性子孤冷,不喜入世,很早的時候,就遊曆四方,居於山野,太學院的院長親自拜訪了好幾次,才請來對方在太學院教授學子們曲藝……“
對於喜好音樂的學子們而言,賀意蘊明顯就是偶像中的偶像,雖然那兩個學子八卦慕璟辰,並沒有說到賀意蘊。
但慕璟辰的曲藝是被賀意蘊親自誇讚過的,兩個學子八卦的時候,又故意貶低了曲藝的價值,自然會引來不少學子的冷眼。
那兩個學子默默的撤離了人群,生怕這裏麵有玉山社的人,認出了他們,然後給慕璟辰打小報告。
等到人群裏這“小熱鬧”過去,那邊的學子已經輪流演奏得差不多了。
慕璟辰是中間出場的,在他之前,沒人能像他那樣,吸引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在他之後,也沒有人能像他那樣,讓餘音繞梁。
不過顧顏之出場的時候,就打破了這一點。
雲若夕看著那個氣息冰冷端坐在七弦琴後的男子,微微一怔,她怎麼也沒想到,顧顏之這樣的人,居然也是會撫琴的。
隻是不同於慕璟辰,那偏向風花雪月的曲調,顧顏之的曲子是冰冷的,猶若寒秋,猶若凜冬,肅殺一切,寂滅無聲……
整個天地,似乎都隻剩下令人冷到靈魂深處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