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不想要的話,總有一天還是會扔掉的。”慕璟辰淡冷道,“不論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人。”
?肅王沒有應聲,但表情明顯沉冷了不少,而雲若夕聽著這些話,卻是陷入了沉默。
當初慕璟辰帶她離開時,很是決絕,她本以為是因為她傷了他的心,沒想到她隻是其中一個因素而已。
一時之間,心緒複雜,連帶著桌上的美食,都沒了興致,而這情況在吃貨雲若夕的世界,還是第一次發生。
於是雲若夕再一次肯定,慕璟辰對她有著她難以想象的影響力。
“吃飯吧,菜都要涼了。”仿佛看不見兩人的沉默,慕璟辰主動拿起筷子,給雲若夕夾菜。
這頓午飯吃的並不是很和諧愉快,主要原因,可能是因為肅王本來是等著慕璟辰給他道歉又解釋的,可慕璟辰不僅不道歉,反而隻關心雲若夕。
一邊給她夾菜,一邊嗬護備至:阿夕,這個你吃嗎?阿夕,那個你吃嗎?阿夕嚐嚐這個?
看著麵前給雲若夕當夾菜侍從的慕璟辰,雲若夕內心複雜,而肅王內心就更複雜了。
他本以為,慕璟辰隻是厭倦了京城的一切,就像他自己所解釋的那樣,隨便來個人,或者找到一個理由,他就會離開。
可如今看來,這個叫雲若夕的女人,根本就不是那種隨便來的理由,慕璟辰對女人,不對,對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這般用心過。
肅王食不知味,放下竹筷,站了起來,“你們吃吧,我還有事。”
“嗯。”慕璟辰隻簡單應了一下,就繼續給雲若夕夾菜了。
雲若夕看著碗裏快堆成小山一般的菜,握住了慕璟辰的手,“好了,肅王都走了,你也別演了。”
雲若夕看得出,慕璟辰是故意向肅王證明他對她的看重,從而讓肅王明白,不要對她有什麼不好的想法。
可慕璟辰卻否定道:“我可沒演,我就是恨不得把這世間所有好的東西,都給你。”
“油嘴滑舌!”雲若夕忍不住伸手,像捏小馬屁精小長樂一般,捏了捏他的臉。
隻是她沒想到,捏小長樂,是父母之愛,捏慕璟辰,就成了夫妻之歡,某個被捏臉占便宜的男人,立刻按捧住她的臉蛋,狠狠的啃了一口,強行把被欺負的便宜給占了回來。
被啃的雲若夕著急的把麵巾帶好,生怕慕璟辰看到她臉紅又取笑她,“別鬧,這是在肅王府呢。”
“沒事,十四叔家裏的人不多,除了外麵巡邏的侍衛,基本沒什麼下人。”
慕璟辰說完後忍不住捏著她的下巴,一副俊俏公子調戲良家姑娘的樣子,“話說回來阿夕,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問問我的?”
雲若夕呆愣了一下,然後才揶揄道:“你怎麼什麼都能猜得到。”尤其是她的小心眼和小心思。
慕璟辰伸手幫她理了理散落的發絲,淡淡道:“因為你眼睛裏,裝了太多東西,也因為,那個問題,我也想讓你問我。”
雲若夕一瞬凝滯,然後便沉默的低了低頭,“好,既然你想讓我問,那我就問了。“
說完,她頓了頓,像是在組織語言,等到組織好後,她才開口:“你剛才跟肅王說,不管遇沒遇到過我,你都想離開京城?”
“對。”
“所以我其實沒那麼重要?“
“當然不是。”慕璟辰捏著她的下巴,用白玉般的指尖,輕輕的摩挲,“有時候想離開和能不能離開,是兩回事。”
他是想厭倦了京城裏的這些是是非非和爾虞我詐,也厭倦了自小見到的兩張兩孔,但他也很清楚,他的身體裏留著慕家的血。
他是戰王慕宏的兒子,亦是鳳儀長公主的兒子,他的身邊,不止父王母妃姐姐和堂弟,還有追隨慕家的一大堆侍從和衛隊。
他身為影樓樓主,的確可以遁遠江湖,自在逍遙,但他身為慕王府的世子,卻不能不背負起一大堆人的命運。
如果不是雲若夕,他可能永遠都不會踏出那一步。
“我明白了,你隻是怕肅王覺得我紅顏禍水,才那般避重就輕的說。”當然,他又怕肅王真的以為她不重要,便又表現出了對她的看重。
他的心思很複雜,可簡單剝開,便會發現,他的想法,真是再單純不過,他隻是想要她好。
雲若夕主動握住了慕璟辰的手,放在了她的心口,神色帶著鄭重。
“阿辰,你放心,從今天起,我願與你風雨同行,你的責任,是我的責任,你想做的事,也是我想做的。“
說著,她還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紅塵路遠,咋們夫妻二人,可要同去同歸哦!”
紅塵路遠,咋們夫妻二人同去同歸……這是多麼美好又鄭重的承諾。
“好。”慕璟辰微笑應下,然後抬起她的下巴,緩緩靠近。
呼吸近在咫尺,紅唇慢慢接近……
可還來得及相觸,門邊就響起了“不速之客”的幹咳之音——
“咳咳……”
肅王!!!
雲若夕眼睛一瞥,立刻像受到驚嚇的兔子,往後蹦了一下。
而慕璟辰,則回頭看向那個大煞風景的人,完全沒了看重要長輩的尊重和好心情,“你怎麼又回來了?”
這話說的,簡直不要太厭煩。
這個重色輕友的魂淡!!!
肅王悶悶不樂的抬手,朝慕璟辰扔了個東西,然後便轉身走了,隻留下幹癟的一句:“你自己的東西,你自己保管。”
慕璟辰接下肅王射來的物品,攤開手,便在雲若夕麵前,露出一塊菱形的黑鐵令牌。
這是?
雲若夕眸光微動,這似乎是當初慕璟辰交給肅王的東西。
“這是影樓樓主代代相傳的調令。”慕璟辰將令牌拿給雲若夕,讓她仔細觀摩後,才收回懷裏,“我給你的血玉是樓主信物,而令牌則是樓主的調令。”
“這二者有什麼區別嗎?”雲若夕問。
“當然有。”
雲若夕不會想到,當初隻是好奇的一問,在後來,卻讓她維持住了臨近崩潰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