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還沒說完,便被慕王爺伸手摟住了細軟的腰身,“鳳兒,你就是因為這個才生氣的?”
“不然呢?”長公主想要推開丈夫,但丈夫是武人出身,哪怕腿腳不便,一身的功夫還是在的。
她推不開,便隻能在他懷裏委屈繼續:“你說這個混賬,平時任意妄為也就罷了,怎麼能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糊塗?
他明知道他自己身份尷尬,明知道現在京城看似安寧,實則暗流洶湧遍布危機,他為什麼要做出這種混賬事來。”
長公主說著說著,心裏頭更難過了。
“你也知道,他的名聲很差,京中的官宦貴門們,他幾乎得罪了個光,找來找去,也就謝家,他暫時沒得罪。
本宮好不容易才想出這麼個法子,和太後用選世子妃的懿旨先斬後奏,讓謝家把女兒嫁給他,結果你看看他都做出什麼荒唐事來了?”
長公主對自家兒子還是很了解的,他雖看上去性格乖張,行事不著章法,但每次做什麼,都有他的目的。
他任性,卻是一個有能力任性的人。
但凡他想做的事,他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他說會明媒正娶那雲氏,就一定是明媒正娶雲氏。
長公主擔心他,會為了娶那女人,得罪謝家,甚至抗旨。
“辰兒這件事的確做的不對。”慕王爺雖然因為上朝,沒有親自聽到慕璟辰和長公主的談話,但當天晚上回來,長公主還是跟他簡單說了一下。
不過顯然,慕王爺生氣的點和長公主完全不一樣——“在外養女人算什麼事,既然喜歡人家,就該把人家正兒八經的娶進門來!”
慕王爺憤憤道:“讓一個女人獨自養育兩個孩子也就不說了,現在來了京城,還讓人卷入那麼多的是非,實在是太混賬了!”
“王爺?”
“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做這樣不負責任的事!”
慕王爺看向已經徹底懵逼的長公主,神色振振道:“好在他及時悔誤,將那女人接了回來,否則,本王定要打死這個不負責任的混賬東西!”
“慕元吉!”長公主愣了好久,才算反應過來,抬起粉拳就砸向了丈夫健碩的胸口,“你怎麼還讚同起兒子的做法來了?
這個女人是不能存在的!更別說接回來讓辰兒負責了!?”那女人就該消失,徹徹底底的消失,如同從未存在過!
“鳳兒。”慕王爺握住她的手,語重心長道,“別在做昨天那樣的傻事了,辰兒的性子你也知道,辰兒的能耐,你也了解。
別逼他,難得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作為母親,你不應該支持他嗎?”
“可是?”長公主隻要一想到那個女人,不僅是個平民,還有那麼多“故事”,她就做不到支持的事。
“你也聽說了不是嗎?那個女人,跟外麵那麼多人都不清不楚的,誰知道辰兒沒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在跟別的男人鬼混!”
長公主不像顧夫人,她自小身份極為尊貴,在大寧所有貴族女人中,除了她的母親太後,幾乎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及得上她。
連中宮皇後見了她,都得客客氣氣的,這樣的她,自然也就不在意自家兒媳婦的身份,必須得有多好,畢竟再好,也不會有她的好。
所以她對雲若夕的最大的芥蒂,還是因為雲若夕的那些過往——和他兒子未婚生子也就不說了,畢竟這裏頭,可能也有她兒子的問題。
但庶女出身,犯事被罰去莊子,後來又靠心機和計算,謀奪了安家的財產,這樣手段多多的女人,怎麼能是好女人?
再者——
她來京城後,不僅先後跟顧家的顧顏之,漕幫的龍頭,以及賭坊老板等人扯上關係,更甚至,還和那個從來沒有什麼緋聞的小醫仙有過交集。
足以看出,這個女人***男人的本事有多強,行為又有多不簡單,長公主是怕自己兒子萬事聰明,唯獨在男女之事上栽了跟頭。
“鳳兒,傳聞這種事,往往都是捕風捉影,好比現在,大家都誤會兩個孩子是賀家那小兒子的,可事實呢,那兩個孩子應該是咋們辰兒的吧。”
慕王爺抱著妻子,輕柔一笑,“不然你也不會把兩個孩子安排在你席華閣裏住著了。”
長公主性子冷傲,不被她喜歡的人和事,是絕對不能靠近她三尺的。
她把兩個孩子安排在自己住的地方,說明她很喜歡那兩個孩子,也說明這兩個孩子已經被她鑒定過,基本能肯定是慕璟辰的。
“可是……”長公主見謠言問題說不服丈夫,便還是回到了身份問題,“那女人隻是一個村婦,除了會給辰兒帶來麻煩和恥辱,她還能帶來什麼?”
隻有謝家,才能在未來護住她的兒子啊。
慕王爺知道長公主這般說,沒有惡意,可他臉上的微笑,還是收斂了一些,“鳳兒,別這麼說,你難道忘了,本王最初,也是平民。”
“可是你不一樣。”長公主抬起頭,拉著丈夫的手著急道:“你考上了武狀元,又為大寧立下了汗馬功勞……”
長公主還沒說完,慕王爺就溫和的打斷了她,“我是男兒,當然可以建功立業,你要一個女子怎麼改變她的身份?”
“元吉?”
“我倒覺得這個雲氏,其實是個很有本事的人。”慕王爺眸光幽凝,“能在那樣的家境中存活下來,還生下兩個孩子,一路來到京城,開店闖出名聲,甚至能得到安家老夫人的認可,得到對方贈予巨額財產,若是男兒,不一定不能做出一番事業。”
“你!”長公主氣得,直戳對方的心肝,“我讓你回來,是讓你幫我一起勸辰兒的,你倒好,不僅不反對這荒謬之事,還稱讚起那個女人來了?我都說了,她那不叫本事,她那是不折手段,心機深沉!”
“身在咋們這樣的家庭,要是一點心機都沒有,才是不應該的。”慕王爺笑著道,“鳳兒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長公主伸出去戳丈夫心口的手,一下子就凝滯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