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恨恨道,“那小賤人的模樣,咋們都是看過的,壓根就不像安晴芳那個賤人,她手裏又沒有任何證據,隻能弄個假人假臉,來製造混亂。”
“可……”雲晴雪想到密信裏的描述,始終有些難以置信,“她是怎麼弄來一個和安晴芳長得那麼像的女人的?”
“這有何難。”齊氏沉聲道,“世間江湖藝人頗多,能變臉的奇人異士,也不是沒有,或許那小賤人,是找了人,易容成了安晴芳的樣子。”
雲晴雪一聽,眸光一亮:“母親,那女人如果是易容,那她的臉便是假臉,咋們隻需要叫人撕了她的臉,這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
“是這個道理,我立馬回信去讓人辦這件事。”齊氏抬手撫向雲晴雪激動的臉,“所以你明白了吧,今日這詩會你必須去。你要用實際行動去證明,你才是安家的孫小姐,顧家七少的未婚妻。如果你不去,你就是心虛,是害怕,是間接證明,那謠言全是真的。”
“母親不必多說。”雲晴雪抹掉眼淚,轉露出一抹狠厲的表情,“女兒明白該怎麼做。”
“嗯。”齊氏沒有多說,雲晴雪是她所生的三個子女裏最像她的,無論遇到什麼事,哪怕再慌再亂再著急,也不會忘記自己的野心和目的。
“去吧。”
“是。”
雲晴雪出去洗了臉,穿戴齊整後,便領著一無所知的雲晴悠,和安靜的雲晴夢,上了雲家的馬車,前往謝家的思靈園,參加謝家千金謝思靈舉辦的詩社交流會。
這場詩社交流會,是隻有京城正三品往上數的門第千金才能參加的高門詩會。
雲晴雪作為從三品的侍郎之女,本不在邀請之列,但她是顧顏之的未婚妻,在不遠的將來,注定也會是這京中誥命貴婦中的一員,因此也就勉強入了邀請名單。
“你們兩個要記得,來參加這詩會的,都京中有身份的貴女,你們能結交多少算多少,最主要的,是不要得罪人。”雲晴雪端著嫡長姐的架子,告誡兩個妹妹。
雲晴悠忙拉著雲晴雪的手笑嘻嘻道:“長姐放心,我肯定不會亂來的。”
每個進入京城的官家女子,最緊要的一件事,就是結交京城貴女,隻有擁有好的人脈,才能在這京中立足。
今日來參加詩會的貴女們,大多都還待字閨中,若交好關係,不僅會多一兩個朋友,方便照應,等到將來出嫁,也還能幫彼此的夫君牽線結盟。
所以每一個來參加詩會的貴女們,都端著很積極的態度,無一不穿上最好的衣裳,戴上最好的首飾,說著最得體的話。
雲晴雪等人到的時候,詩會還沒開始,思靈園裏到處都是兩三貴女,在貼身侍女們的跟隨下,逛著園子。
雲晴雪也不著急去找人攀談,先找了個比較安靜的角落,繼續跟兩個妹妹交代事情——
“這謝家小姐謝思靈,是現今謝家家主的獨女,上三門謝家的情況,我也就不多說了,你們也該知道,這謝家把持了三代丞相,朝廷裏的官員,尤其是文官,大半都是姓謝。
當今丞相,更是謝家下一任的家主。這謝大小姐謝思靈,是當今謝丞相的堂妹,兩人關係十分要好,所以你們一定不要犯錯,得罪了這位謝大小姐。”
雲晴雪平生最討厭的事,就是有人能比過她,但謝思靈這個人,無論身份,地位,容貌,才華,都蓋過了她,她是想不服氣,都不行。
而雲晴悠,她對謝思靈,卻是沒有雲晴雪這般忌憚,因為這謝思靈是藥王穀的弟子,算輩分的話,是要叫白月軒師叔的。
雲晴悠竊以為,她將來是一定會嫁給白月軒的,到時候這謝思靈,還得叫她師嬸呢,所以她還有什麼好畏懼的。
不過眼瞧著嫡長姐這般憂心忡忡和慎重,雲晴悠隻能表示:“長姐放心,大不了我全程不說話就是。”
她腦子不好使,卻也不是徹底的笨蛋。
她知道雲晴雪這番認真交代,是為她好,也知道今日雲晴雪帶她來,是要帶她露臉,讓她進入京都貴女圈子,被白夫人高看,便難得的露出一臉認真。
雲晴雪見雲晴悠態度良好,這才稍稍安了心,她看了眼旁邊不說話的雲晴夢,轉身道:“走吧。”
“嗯。”
兩個少女都跟了上去。
雲晴雪全程的說教,表麵上是對著兩個妹妹說的,但其實隻針對了雲晴悠,因為作為陪襯來的雲晴夢,和她母親柳姨娘一樣,是個安靜得像擺件的主,壓根不用擔心對方會整出什麼幺蛾子。
雲晴雪帶著兩妹妹,路過梅花小徑,走向不遠處的雲閣,那裏是詩會的主辦場,謝思靈作為主辦人,一定在那裏。
雲家三姐妹剛走,梅花樹角落裏,便響起了雲若夕有些嗔怪的聲音:“慕璟辰,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當然是帶你來看好戲。”今日的慕璟辰,沒有穿他之前常穿的玄衣和紫衣,十分難得的穿了身雪白色的衣裳,雲若夕初初看見時,一下子就呆住了。
那墨發雪裳,鳳眸含笑的模樣,猶若***映梨花般,化進她的眉眼心上,於是他什麼都沒說,隻緩緩朝她伸手,她便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然後,她就被他帶著,飛到了這一處遍種梅花樹的園子。
再然後,她就看到了雲晴雪和雲晴悠,和一個長相清秀氣質文靜的少女。
“如果你帶我來,是來看雲晴雪的,我沒啥興趣。”雲若夕用小指戳了戳他的胸膛,“我不喜歡她,看見她就頭疼,你快把我送回去。”
慕璟辰樓著雲若夕,柔哄道:“待會你就不會心煩了。”
“待會?”
“你讓影九假裝雲晴月去安家,又讓影七在京中散步輿論,難道就不想看看效果?”
“不需要。”雲若夕是個工作起來,十分自律的人,她今日還有一大堆事要做呢,“這件事有小七負責,我現在要忙著回去和趙太賢研究新的菜式……”
“趙太賢,又是趙太賢。”某世子眸光冷沉,捏著小女人的下巴就咬了上去,“不許在我麵前提任何一個男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