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首家丁完全來不及反應,他左腿的舊疾處,就遭遇了劇烈的痛擊,隻瞬間,他便感覺鑽心一痛,慘叫著倒在了地上。
其他家丁看到這一幕,都瞬間瞪圓了眼睛。
不是吧,他們老大肌肉橫身,力大無窮,卻被個一看就是孱弱讀書人的小公子,給擊擊倒了……
他們是眼花了嗎???
“放人!”
站在慕璟辰身邊,被慕璟辰拉著,而沒能動手的雲若夕,冷喝了一聲,那其他四個家丁才算回過神來。
他們見自家老大被打了,也不管多驚訝,立刻鬆開那斷腿的年輕男子,揚起手中的棍子朝影七打去。
影七什麼水平,那是連漕幫的精英堂她都不放在眼裏的,更別說這些連雲若夕都打不過的普通家丁了。
不過幾個轉瞬,這些家丁全都哎呦慘叫,趴在了地上,難以動彈。
雲若夕默默對著影七,比了一個大拇指,影七卻一點兒也沒驕傲的意思,閃身回到她身後,默默的站著,繼續擔當保鏢的職責。
“慕璟辰,你說你們這京城,好歹是天子腳下,怎麼就怎麼亂呢。”漕幫在碼頭胡作非為也就罷了。
這難得想走跳近路,穿個巷子,就看到了一群家丁亂打人……這京城的治安也太差了吧。
雲若夕睨了慕璟辰一眼,示意對方鬆手,但慕璟辰卻不讓。
開玩笑,自家小女人那點“泛濫的善心”,他是再明白不過,他要是鬆開她的手,她肯定是裏麵上前,去把那受傷男人攙扶起來。
當初撿到他,她就一點不顧男女之別,對他摟摟抱抱,現在看見有人受傷,她肯定是要出手相助的。
她多管閑事,可以,但要是去觸碰別的男人……
某人暗黑了眸子,冷沉道:“小七,你去看看。”
“是。”沒有性別觀念的影七,快速上前,走到那受傷男人跟前,檢查了對方的傷勢,然後回稟道:“公子,他左腿被人打殘了,血流太多,已經暈了過去。”
“出血過多?”雲若夕見此,急忙道:“那得立刻給他包紮。”說著,她竟然主動掏出懷裏的手帕,遞向了影七。
慕璟辰忍著額頭上,那難得跳一次的青筋,搶過雲若夕手裏的手帕,就放在了自己的懷裏。
“女子的巾帕,是可以隨意給人的嗎?”
雲若夕神色微頓,呆萌的來了句:“可我現在是男的啊。”
“……”
那也不行!!!
“小七,找輛馬車來,把這人送去醫堂。”慕璟辰吩咐完,就拉著雲若夕走了。
當初小女人的純善,讓他覺得如光一般美好,現在他卻覺得,她的善良,嗯,有些討厭,她就不能隻對他一個人好?
雲若夕完全沒發現慕璟辰的情緒有什麼不對,誰讓他現在又帶冪蘺又帶麵具,讓人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回頭看了那受傷男人兩眼,有些不放心,治病診脈這些,她現在雖然還不太擅長,但外科是她強項啊。
她要是去醫治這個受外傷的男人,肯定不比醫堂的大夫差的。職業病犯了的某人,真的好想醫人啊。
可她這“戀戀不舍”、“一步一回頭”的樣子,卻是讓某個人更氣了,直接一個轉彎,就將她壁咚在牆上。
“阿夕,我知道你來自一個不同的世界,但在這裏,你能不能適應一下,男女有別?”
慕璟辰覺得他這話的意思,還是很明顯的,以雲若夕的智商,應該能聽出他的意思——除他以外,不要隨便碰別的男人。
哪怕對方受傷了。
可某個腦子,正在思索怎麼在古代治外傷的小女人,卻是呆呆的回了一句:“我很注意啊,為了方便做生意,我都男扮女裝了呢。”
“……”
所以他是該誇她機智呢,還是機智呢……
瞧著小女人那一臉奇怪懵懂的表情,慕世子忍不住了,掀開冪蘺的灰紗就吻了上去。
小女人不乖,就得罰。
雲若夕感受到紅唇被咬,頓時忍不住驚呼,“慕璟辰,你屬狗的!”
這混蛋,隻要一來找她,必定要吃她的豆腐,這都快成了鐵律了。
“我屬龍的。”慕璟辰冷沉的回了一句,就又啃在了她的臉上。
“天呐,我看到了什麼?”
“光天化日之下,兩個男人!!!”
“哦,好刺激——”
雲若夕睜大雙眼,朝旁邊看去,便見不遠處走來三個手裏提著花燈的女子,看著他們的眼神,簡直是五顏六色的。
其中一個女子捂著臉,卻忍不住的露出眼睛繼續偷看,另一個女人好像極為震驚惶恐,連連跺腳,徹底的背過了身去,嘴裏還在罵罵喋喋。
剩下的那一個,不得了不動了,居然還竟然興奮之極的瞧著他們看。
“蘭箋公子寫的那斷袖錄,居然被我瞧著實景了!?天呐,我不是在做夢吧!”光明正大盯著雲若夕和慕璟辰看的女人,興奮出聲。
聽得雲若夕羞得,簡直恨不得找個地縫轉進去,“慕璟辰,你看你幹的好事!”
小女人惱羞成怒,捏著小粉拳,打向某個壞人。
某人卻是得意的一笑,一把捏住她的小拳頭,拉著她就往旁邊拐走。
等到走了好久,雲若夕才漸漸反應過來,“慕璟辰,你剛才不會是,吃醋了吧?”
小女人後知後覺,某人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雲若夕頓時噗嗤一笑,慕璟辰你真可愛,“你要是跟我在我們那個世界,豈不是要被活活酸死。”
她在上輩子給人做手術時,可是沒少碰男人身體的,有時候給男人做下腹的手術,連下麵都看到過。
雲若夕不由想著,要是他們真在現代相識,慕璟辰會是屬於哪一種男友呢?
小奶狗?
還是小狼犬?……
不過不管哪一種,她反握住他的手道:“慕璟辰,醫者無性別,大夫是我的職業,我希望你能支持我。”
某人撇撇嘴,他就知道她要這麼說!
隻是——
“阿夕,你要明白,世界不同了。”
他之所以生氣不悅,也不全然是因為吃醋,而是因為:“醫者無性別,這一條,或許在你之前的世界裏,是常識。
但在這裏,卻太過少見。就算你以後成為了醫者,你在許多人的眼中,也隻是一個女人,而不是一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