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夕歎了口氣。
她自戀了。
雲辰這人,素來就有些不著調,撩她,明顯隻是為了看她窘迫,逗她好玩。
她怎麼能因為他開了那種“以身相許”的玩笑,就覺得對方對她有意思。
醒醒吧雲若夕。
雖然你這一世的身體,生了娃後,終於不是A***了。
但你毀容了啊。
就算有機會複原,你還有兩個孩子不是……
哪怕是觀念開放的現代,這離婚帶孩的單親媽媽,都不容易找對象,更何況是古代了。
等等?
找什麼對象?
她是獨身主義者!!!
雲若夕抬手拍了拍臉,把上一世所遭遇的惡心事都想了一遍後,心裏對男人的念頭,也就漸漸淡去。
她不緊張了,管他在看什麼呢?
然而她卻不知道,在她繼續優哉遊哉的弄蘿卜幹時,那道看向燕子窩的目光,卻是瞬間回落到了她身上。
而距離此處百裏之遙的淇縣郊外,一處幽靜的竹林裏,一身雪衣的男子,也同樣趁著這午後的驕陽,在小院子裏勞作。
他細心的將晾曬的草藥,一個個翻麵。
一道暗影便突然出現在竹林的竹屋中,悄無聲息的將一張信箋,放在了屋裏的竹桌上。
暗影眨眼般消失,但路過門口的童子,卻道了聲:“先生,是影樓的人。”
雪衣男子繼續翻整藥草,等到一個簸箕的藥草都翻好了,他才放下手中的簸箕,走進屋中。
拿起信箋,簡單一看,雪衣男子便神色不變的對童子道:“辛夷,拿紙筆來。”
“是,先生。”
被叫做辛夷的童子,跑進裏屋,將紙筆從抽屜裏拿出,鋪在了外間的竹桌上,道:“先生,好了。”
雪衣男子走進去,略微思索,便執筆書寫。
等到墨跡幹掉,他交給童子,“辛夷,傳回嶽陽別院。”
“嗯。”
童子去後麵用信鴿傳信了。
於是不出一日,在嶽陽等待多時的五個黑衣人,就收到了自家主子的信息——
“我家先生說,你們主子身上所中的毒很麻煩,暫時不確定什麼時候能夠治好,所以讓你們別在這裏等著了,等你們家主子好了,他自己就會回去。”
黑衣人得知主子暫時無恙,心裏稍安,卻是忍不住問:“那我們主子現在在何處?”
“在藥王穀。”
被喊做小醫童的少年,沒耐心的看了這些黑衣人一眼。
要不是先生有過交代,他才不會讓這些來曆不明的人,在先生的別院住下。
原來是在藥王穀……
黑衣人聽後頓時了然,難怪諜蜂尋不到主子的蹤跡。
這藥王穀作為世間七大絕境之一,穀內遍生奇花異草,不少都有劇毒,諜蜂進入,絕難飛出。
“那小醫童,白先生可有說,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
“沒說。”
“這樣。”
黑衣人沒有多問,因為他們想知道的,都會親自去驗證。
所以幾人離開嶽陽後,立刻前往了藥王穀。
而清河村這邊,雲若夕本來打算,第二天就帶雲辰去鎮上。
可趙師傅買材料想征求她的意見,她也就隻能和趙師傅一路,忙來忙去。
結果一連三天,腳不沾地。
她本想把買材料後找開零錢給雲辰,讓他自己去看腦袋,卻發現工人們的夥食,孫婆婆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本著節約人工費的想法,她隻字不提讓人去看腦袋的事了,反而用殷勤的小眼神,把人請去了廚房。
於是乎,某個五指從不沾陽***的男人,就那麼係上圍裙,站在廚房裏,又是殺魚,又是洗菜……
甚至還得幫孫婆婆錘錘腰。
要是京城裏,那幫跟著他混的二世祖們,知道了他所做的這些事,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某人淡淡自嘲。
但回屋看到那一桌子的吃食,他卻是微微勾了勾唇角。
小女人終究也不是全沒良心,什麼五香牛肉幹、芝麻軟米糕、白梨糖都往他屋裏送。
雖說,他的確是很喜歡她做的吃食。
但他最想吃的,卻不是這些東西……
於是在第五天,在雲若夕端著碗酒釀圓子來時,雲辰把門關上了。
“你,你幹嘛?”雲若夕睜大眼睛。
雲辰便淺笑著指了指炕上的桌案,“不幹嘛,隻是覺得一個人吃,有些無趣。”
所以這是讓她陪他吃?
可是——
能不能別在炕上。
小女人的小身子板,忍不住往後一退。
男人卻是讓門上的門栓,徹底落下。
她身子一抖,頓時用一種全身警備的樣子看著她。
某人見此,輕輕歎了口氣。
他有這麼可怕嗎?
他要是真想吃她,她抖成篩子都沒用。
“你,你要是想有人陪你吃,我把樂樂喊來。”
雲若夕毫不猶豫的將吃貨兒子推了出來。
但某人並不買賬,將手撐在了門上,阻止了她重新開門的可能。
“若夕,謝人就該有謝人的樣子。”
“……”
雲若夕內心掙紮數秒後,妥協了。
哼。
吃就吃。
她一個毀了容的女人,難不成還要擔心被人占便宜。
要占,也是她占他的。
雲若夕內心嗯哼,端著圓子就坐在了炕上桌案的另一邊。
可看著桌上的這些沒怎麼動的小零食,她卻是忍不住道:“我給你的這些,你怎麼都沒吃。”
“我不吃別人剩下的東西。”雲辰看向她道,“孩子剩下的也不行。”
“……”
雲若夕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心虛。
這些零嘴,她的確是先給了兩個孩子。
但也不能叫剩下的啊。
她做了三人份,其中一份,不就是給他的?
隻是小長樂愛吃,偶爾會吃得多,第三人份看上去,就像剩下的了。
“那個……”
雲若夕試圖解釋,卻見對方從旁邊拿出一小壇酒,放在了桌案上。
“倒酒。”
戴著麵具的絕世容顏上,是不容抗拒的高冷。
雲若夕突然明白,為什麼今天雲辰要把她留下來了。
她咽了咽喉嚨,默默打開酒壇,給倒了一小杯酒。
“大佬,您消消氣。”
“……”
相處了這麼長時間,雲辰對雲若夕時不時冒出的奇怪稱呼,早已見怪不怪。
他端起酒杯,看向她,“會喝酒嗎?”
“度數不大的可以。”雲若夕老實巴交的回著。
“度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