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的應該不是孫婆婆,因為孫婆婆有鑰匙。
“有外人來了,你待在廚房別出來。”
雲若夕吩咐了雲辰一句,就放下手裏的豆腐,走了出去。
雲辰眸光微轉,淺淺一笑。
他是越來越覺得,自己像個被雲若夕包、養,見不得光的野男人了……
“李大哥,你怎麼來了?”
雲若夕剛打開門,就看到李鐵柱笑得燦爛的臉。
“雲娘子,我來還錢的。”
李鐵柱開心的掏出懷裏的二十兩銀子,剛要遞給雲若夕,就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道尖銳的聲音——
“好你個李鐵柱,居然背著我在外麵養女人——”
李鐵柱回頭一看,愣住了。
自己媳婦孫大梅跟來了不說,為什麼她身後還有跟了一大堆村民?
“大梅你們這是?”
李鐵柱還沒反應過來,孫大梅飛奔過來,抓著他胸口的衣襟,哭喊撕扯。
“李鐵柱,你沒良心啊,我孫大梅跟了你這麼多年,給你又生兒又生女,你居然這麼對我——!”
“大梅,你在胡說些什麼啊?”
李鐵柱老實歸老實,卻也不是傻的,解釋幾句後,也就反應過來——
他就說為什麼今天他要那二十兩,孫大梅乖乖給了,原來是在這裏等著。
“這二十兩銀子,本來就是雲寡婦的——”
李鐵柱簡直恨不得,立刻把孫大梅拉回家,別在外麵丟人現眼。
但孫大梅卻是死死拉著他,指著雲若夕就罵道:“都是你,是你這個賤人,是你***了我家鐵柱!”
孫大梅的話剛落,人群裏的劉香蘭就尖聲道:“大梅說的沒錯,這李鐵柱一向老實,要不是這雲寡婦使了什麼手段,哪會做出這等糊塗事。”
“是啊,你們看身上穿的衣服,肯定是李鐵柱給買的,這李鐵柱多年都不打獵了,現在居然為了這個女人,重新去那有毒蛇的山上打獵,真是豬肉蒙了心。”
“什麼豬肉蒙了心,我看是被狐猸子使了妖法。”
“說的沒錯,這醜八怪,毀了容都還有這樣的本事,肯定狐媚精怪變的!”
……
女人們聚集起來毀另一個女人時,向來不懂心慈口善。
不過三言兩語,就把雲若夕編排成一個,出賣肉體換錢的浪蕩寡婦,甚至是狐狸妖精。
雲若夕聽了,隻覺得她們想象力很好。
她淡笑道:“你們說這些話,有什麼證據嗎?”
劉香蘭一聽笑了,“還證據,你手裏那二十兩銀子就是是證據,我們親眼看見你收了李鐵柱的二十兩,難不成,你還能說我們全部都看錯了。”
說完,她就急忙看向李鐵柱道:“李鐵柱啊,我們知道,你肯定是被這個狐狸精給施了妖法了,不然你也不會這般沒心肝,背著自己的媳婦在外偷人——”
李鐵柱聞言,臉色就變了,因為他現在麵臨了一個選擇——
如果他順著劉香蘭的話走,說自己是被雲若夕使了妖法,那麼他不僅能保全名聲,還能得了這二十兩銀子。
可他如果不順著走,硬要說實話,那他就會被劉香蘭等人,強行扣上偷寡婦的惡名。
別說一輩子抬不起頭,能不能繼續留在清河村生活,都是一個問題。
李鐵柱看著村民們投來的目光,又低頭看了看瞪大眼睛看著他的孫大梅。
最終,他垂下了腦袋。
他的良心讓他說不出一個“是”字,但他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種默認。
劉香蘭笑了,孫大梅也笑了。
奸計得逞的兩人,很快就將得意的目光,看向了雲若夕。
雲若夕麵對這二人的目光,毫無畏懼。
不得不說,劉香蘭和孫大梅想的這招,真狠。
她被逮住現場,無法解釋,全部的希望,就都在李鐵柱頭上。
但現在李鐵柱被她們一前一後的威逼,選擇了順從,那麼所有的汙名惡事,都會扣在她一個人的頭上!
“既然你們覺得是我***了李鐵柱,那我們就去見村長吧。”
雲若夕不想和這兩個誠心潑她汙水的女人多說。
雖然村長一直偏幫自家親戚,但在眾人麵前,他還不至於公然不講理。
可麵對雲若夕提出的要求,劉香蘭卻是冷冷一笑。
“就知道你要這麼說,村長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醜寡婦,看你今天人證物證俱在,要如何逃脫。
“哦,這樣……”
相對於劉香蘭和孫大梅的激動,被眾人唾罵的雲若夕,顯得十分淡定。
“那就等村長來了再說吧。”
說完,她就退回門裏,關上了院門。
動作迅捷如風。
簡直把外麵的人,都驚呆了——
他們看到了什麼。
一個被捉奸在場的女人,居然淡定的關起門,不理會他們了。
她是把他們都當智障嗎?
劉香蘭氣得,率先開罵:“姓雲的,你以為你關門就沒事了嗎?”
“就是,快出來,別躲了!?”孫大梅也跟著接上。
牛春花混在人群裏,也幫忙吼了一聲:“沒錯,雲寡婦你這個無恥的女人,敢做,難道還不敢認了?”
……
麵對門外那些髒汙的罵聲,雲若夕充耳不聞,繼續回到廚房,包她的豆腐。
雲辰聽了聽外麵的辱罵,又看了看氣定神閑的小女人,眸中神色,仿佛更瀲灩了一些。
“不理會嗎?”他笑看向她,“萬一他們闖進來怎麼辦?”
雲若夕沒應聲。
而這時,門外的孫大梅和劉香蘭,卻是對視了一眼,仿佛都在問對方,要不要闖進去。
哪知就在她們遠離大門,準備助跑撞門時,雲若夕卻是懶懶的抬起頭,對著外麵遙遙的喊了一嗓子——
“這裏是孫婆婆的家,打壞了東西,弄壞了牆,記得賠錢啊。”
孫大梅和劉香蘭頓時不敢動了。
倒不是怕孫婆婆,而是當著這麼多村民的麵,要是真弄壞了什麼,那個死老太婆哭起慘來,她們鐵定是要賠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