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有些頭疼。
她將信箋挪移到旁邊的香爐,徹底燒掉。
然後吩咐左側的大丫鬟秀芳,道:“派人通知三小姐,白月軒去淇縣了,讓她自己去淇縣,把握機會。”
“是。”秀芳聽令,轉身去執行。
少女重新拿起玉勺,準備繼續喝雪耳羹,卻莫名的,沒了胃口。
母親說得對,她不是安氏真正的女兒。
隻要安氏的親生女兒不徹底消失,她這個假冒的女兒,就一天不得安穩。
想到這裏,少女的心,不僅暗恨。
為什麼!?
為什麼她不是安氏的親生女兒!?
不然,她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坐立不安。
可少女轉念一想,若她真為安氏所出,那麼在幼時,她就會被母親換掉,失去嫡女身份了。
想到那個女人被毀去容顏時,慘叫的模樣,少女就鬆開了眉頭。
還好。
還好她是母親的女兒。
“秀蘭。”少女喚了一聲。
身後右側站著的丫鬟秀蘭,便上前道:“小姐,奴婢在。”
“我讓你做的事,如何了?”
“回小姐,我們這些年,已經陸陸續續找到了不少毀容的女人,但她們都不是……”
“廢物!”
未等秀蘭說完,少女就揮手打碎了桌子上,價值千金的玉盞。
“一個毀了容的女人,有那麼難找嗎?居然給本小姐整整找了四年!”
秀蘭頓時嚇得跪在了地上。
她也想找到那個女人啊,可那個女人在那夜逃跑後,就跟人間蒸發了一般,怎麼找也找不到。
“大小姐,二小姐,或,或許已經死了也說不定。”
因為隻有死了,化為屍骨,她們這麼多人,才沒能找到。
“閉嘴!”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那女人離開前,得知了她真正的身世,所以故意偷走了安氏的玉牌。
如果那女人暗中拿著那塊玉牌,找上安家……
少女眸色狠厲。
“我再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你和你手底下的人,要是還找不到那個女人,你這張臉,也不用再留著了。”
秀蘭身體一顫,完全不敢求饒,隻臉色蒼白應了聲“是”,然後膽顫著退了下去。
“大小姐,老夫人請你去園子看戲。”
“知道了。”
少女應了一聲,極快的恢複情緒,站起身,如仙女一般,婷婷婀娜的走了出去。
雲家的大小姐是她,安家的孫小姐也是她。
誰也別想搶走她的東西!
……
清河鎮是距離清河村最近的街鎮,雖然比不上縣城繁華,但貫穿東西南北的兩條大街,卻也是商鋪林立,人來人往。
雲若夕和雲辰走在期間,頓時收到不少異樣目光。
但大部分,都是投向雲若夕的。
雲若夕不禁有些奇怪,“上次來,沒那麼多人看我啊?該不會是那個李管事,貼了告示在抓我吧?”
雲辰聞言,看向不遠處幾個議論紛紛的婦女,聽了一下。
“不是,他們隻是看你蒙著臉,一身破爛,還灰塵撲撲,懷疑你是哪裏來的瘋子。”
“……”
雲若夕二話不說,立刻轉身拐進最近的一家店,剛準備卻拿一件衣裳,就被女老板一巴掌拍開了手。
“哎哎——幹什麼幹什麼,髒兮兮的,別碰我店裏的東西。”
雲若夕看著自己被打的手,微微凝眉,但想著自己現在的樣子,的確有些邋遢,就沒怪對方,隻道:“老板,我想買這套衣裳。”
“你?要買這套衣裳?”
女老板一下子就笑出聲了,“你知道我這套衣裳多少錢嗎?”
“多少錢?”
“三兩銀子。”
女老板冷嘲著比劃出一個三字,“怎麼樣,嚇到了吧,還不趕緊給我滾出去,別耽誤我做生意!”
雲若夕被女老板一把推了出去,好在雲辰扶了她一下,她才沒有摔倒。
雲若夕有些生氣,很想立刻拿錢出來,買了這衣裳。
可一看女老板那嫌棄的樣子,她突然有了更好的主意。
雲若夕轉身邁步,走向了女老板對麵的那間鋪子。
那件鋪子叫做“雲想衣”,裏麵大約三十來歲的老板娘,正在給兩個姑娘介紹最時興的款式。。
“老板娘,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我全要了。”
雲若夕指著店裏的一大堆衣服,說了要。
“雲想衣”的老板娘一下子就愣住了、
連店裏,也都正在看衣裳的兩個女子,也都驚疑的看向了雲若夕——
這是哪裏來的瘋婆子,在這裏撒瘋?
開始趕雲若夕的那個女老板見此,當即笑了出來:這瘋婆子,跑去禍害她的對頭了。
她正準備看好戲,就見雲若夕淡定的掏出兩個銀裸子,放在了櫃台上。
女老板愣住了,“雲想衣”的老板娘也愣住了,連“雲想衣”裏那兩個女子也驚得不行。
沒想到這個一身破爛的鄉下村婦,居然這麼有錢?
“老板,你這裏可以換衣裳吧,我想先換一身。”
雲若夕的話,讓呆愣住的“雲想衣”老板娘回了神,立刻笑著道:“可以可以,換衣間就在裏麵,娘子你想先穿哪一套?”
雲若夕正要隨便指一件,她身後的雲辰就指著店中間的那套,道:“就這件吧。”
雲若夕一看,心就顫了一下。
這個雲辰,故意的吧。
她雖然為了打臉那個女老板,故意裝大款要了好幾套衣裳,但那些衣裳都是麻和布做的,貴不到哪裏去。
而雲辰現在指的這套衣裙,不僅是絲和綢做的,樣式也十分漂亮,掛在最顯眼的地方,一看就是“鎮店之寶”。
“那個——”
雲若夕本想說雲辰指錯了。
可她反應太慢,老板娘已經把衣裳取了下來,遞給了她。
觸及到各方來的視線,雲若夕騎虎難下,隻能接過了這套衣裳。
她幽怨地看了雲辰一眼,默默決定,下次裝逼,不帶雲辰了。
豬隊友啊~~~
雲若夕去裏間換衣裳了,可走到門口布簾出,卻被雲辰喚了聲“等等”。
“幹嘛?”雲若夕回頭,就看到了一張月白色的麵巾。
“雖然要遮掩,但還是換一種麵紗吧,否則也太傷臉了。”
雲辰將手裏的麵巾放在雲若夕的手上,雲若夕的心就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