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清頓住了步子，她聽見了“郡主”、“郡馬爺”什麼的詞。
於是她擰著眉頭走了過去，走近就看到幾個女人圍著一個衣著更華貴的女人，雖然遠遠地看不清楚臉，可瞧著都是一些少女。
懷清腦海裏轉了一圈，好像南羌隻有一個郡主，所以眼前這個就是純瑤郡主了！
她下意識地在周圍找著熟悉的麵孔，可果然，周繼宗並沒有在附近，想到顧青辭的囑咐，在這個地方不能衝動，必須冷靜，於是懷清深吸一口氣。
懷清和自己說道：“我隻是來看一眼這個純瑤郡主什麼模樣，我不生氣。”懷清喃喃自語地又走近了一步。
此時，純瑤郡主抬著下巴說道：“可別提北晉女人了，宮裏那一位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和男人眉來眼去，還妖媚惑主，想必北晉的女人都差不多吧。”
周圍都起哄地附和起來，將北晉女人貶的一文不值。
“等我們南羌人踏平北晉的時候，倒要看看這些女人還能怎麼施展妖術。”
“就是，我就看不上這樣的，聽說北晉的女人隻會取悅男人，一個個像奴隸一樣。”
“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北晉的公主幾次都沒嫁出去，和親都把人家南昆的攝政王給克死了，估計比那些北晉女人還要惡心。”
……
隨即一陣哄堂大笑。
懷清攥緊了拳，莫大的恥辱感讓她忍無可忍，她還是壓下了想立刻動手的衝動，冷聲道：“北晉的女人怎麼樣，你們親眼看見了？沒看見就這麼說，也不怕說話太快閃了舌頭！”
懷清這句話讓所有人都頓住了，紛紛朝她看過來。
尤其是純瑤郡主，在大都，沒有人敢在她麵前頂嘴，沒想到還有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說這種話。
純瑤郡主臉色一沉，看過去卻發現這個駁她麵子的人是個生麵孔。
“你是誰家的？怎麼，難道你和北晉有關？見不得我們說北晉？”
懷清冷笑，“我是誰家的不重要，難道我是普通百姓就沒資格在這兒說話了？還是你們心虛了？”
純瑤郡主臉色不好看了，“你知道我是誰嗎？”
懷清絲毫沒有膽怯和害怕，看著她說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我隻知道你們這種背後謠傳的樣子醜陋的很，我還以為大都的女子都是爽快人，沒想到還有你們這樣的。”
圍著純瑤郡主的都是出身達官顯貴的女子，因為純瑤郡主備受寵愛，因此才討好她，沒想到今天被人這麼說，她們臉上也掛不住了。
倒是純瑤郡主任性慣了，疾步走了過去，怒聲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一旁看戲的人越來越多了，甚至有人喊道：“若是誰不服就挑戰唄！老規矩！輸的人不僅要賠禮道歉，還要跑馬場一圈示眾！”
人群中不少普通百姓，看得出來純瑤郡主是貴族出身，但他們習慣了這樣的場麵，也不忌諱什麼，紛紛喊道：“對！誰不服就挑戰！”
懷清抬起下巴，看著純瑤郡主，“敢不敢和我比？”
純瑤郡主氣性更大，推開來勸阻的人，“都別攔我，今天我就要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她走到懷清麵前，傲氣地說道：“好，我今天就和你比一局。”
懷清走近了一步，“如果我贏了，放周繼宗走。”
純瑤郡主一愣，“你不是南羌人！”
在南羌，根本不會有那麼多人知道周繼宗的名字，就是今天和她一起出來的同伴也隻知道周繼宗是北晉人，卻不知道他的名字。
懷清咬了咬牙，沒退縮，“不管我是什麼人，你敢不敢比。”
見純瑤郡主看向一旁的守衛，似乎想要抓人了，懷清嘲笑道：“原來南羌女人也不過如此，虛張聲勢，膽小怕事，你配得上他嗎？”
被懷清激怒，純瑤郡主頓時說道：“好啊！我要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她已經猜到了，麵前這個女人肯定是北晉來的，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周繼宗心裏念念不忘的那一位。
她以為把周繼宗留在大都就會讓他忘記前塵往事，可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送上門來了。
這一次，她要這個女人知難而退！
這麼大的陣仗將馬場主人都吸引來了，一看是有人要挑戰，他直接將場地清了出來。
懷清有些恍惚地看著眼前這一切，這是在異國他鄉、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可她一點都沒有害怕。
似乎心裏憋了多日的憤懣和委屈終於有了宣泄的出口。
就算要麵對的是最差的結局，可她起碼為自己而努力過，不用考慮別人和大局，隻為了自己心裏真正的感受。
她要和純瑤郡主比，哪怕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贏！
純瑤郡主那邊則是圍了一群為她打氣的人，純瑤郡主扭頭道：“我要去換騎裝。”
很快，純瑤郡主就換了一身英姿颯爽還不失明豔照人的騎裝，一雙靴子綴著明珠，完全將懷清比下去了。
懷清則是用發帶將衣袖和褲腿紮緊，雖然看起來滑稽，可她動作利落，臉上帶著淩厲肅穆的氣勢，站在純瑤郡主麵前也沒有自卑。
在這時候，懷清突然想到顧青辭。
她知道，這些年如果不是顧青辭對她潛移默化的影響，她始終還是那個膽小的懷清，不可能成為今天這樣的自己。
大半年來，她幫著新帝穩定都城之亂，實行遷都，每一步都很難，可她隻要想著青辭和她說過的話，她心裏就沒有害怕過。
“挑戰的二位，準備好了嗎？第一局就比騎術！”
這句話拉回了懷清的思緒，她挑了一匹馬，隨後翻身騎上馬背。
純瑤郡主則是讓人將她挑好的那匹馬牽了過來，這匹純正血統的汗血寶馬通身雪白，隻額頭一簇黑毛，英姿颯爽之態頓時引得眾人驚呼連連。
懷清沒有管這些，而是認真地和馬磨合著，她心裏不斷和自己說：青辭說過，不斷遇到什麼事都要冷靜下來，想出破綻……
此時，顧青辭剛和周繼宗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