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正寒走了,顧青辭和閻四娘圍坐在小幾旁,就著剛煮好的一壺花茶吃起了桃花糕。
沒吃一會兒,一個嬤嬤在門口喊道:“皇後娘娘,太後讓老奴送些糕點零嘴來。”
閻四娘立刻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站在顧青辭身後。
顧青辭將那幾塊桃花糕收起來,這才開口道:“嬤嬤進來吧。”
嬤嬤將手裏的食盒放在桌麵,笑道:“皇後娘娘,老奴陪著太後在這青峰山清修了幾年了,對這裏也很熟悉,娘娘要是有什麼不明白的事,盡管問老奴。”
顧青辭看了眼閻四娘,“四兒,倒茶。”
嬤嬤連忙擺手,“當不起,當不起,娘娘真是折煞老奴了!”
閻四娘笑眯眯地倒了杯茶塞進這嬤嬤的手裏,“嬤嬤這麼說可就為難我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娘娘的一片心意。”
顧青辭點頭,“的確,我跟著太後來著小住幾天,說起來還是這青峰山的新客,比不得嬤嬤,陪著太後在此住了多年,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還要嬤嬤指點。”
客套了幾句,顧青辭又送了這嬤嬤一隻玉鐲。
嬤嬤喜笑顏開,和顧青辭說了好些有關青峰山的事。
顧青辭又讓閻四娘給她續茶,“你說太後最初是因為生病才來的?”
這嬤嬤點點頭,感慨道:“可不是嘛,幾年前太後身染重病,是上一屆國師的指點,才讓太後找到了青峰山的靈泉,這靈泉還真是靈驗無比,太後在這裏養了半年的病,身體可算是好轉了。”
顧青辭好奇地問道:“靈泉在哪裏?”
嬤嬤笑道:“奴婢可沒有那個見識寶貝的命,奴婢隻知道這靈泉接近青峰山的禁地,有專人把守,就是太後去,也得有通信的命令。”
說著,嬤嬤問道:“皇後娘娘怎麼問起這些?”
顧青辭不露聲色地收起了眼底的狐疑,笑道:“沒什麼,隻是好奇罷了,都說這青峰山不好進,看來還真有說法。”
“可不是嘛,當初老奴跟來的時候還不信,後來太後的身體一天天地好起來,我們哪裏還有不信的?”
說著嬤嬤小聲道:“太後聽說靈泉水還助於女人懷孕生子,所以太後已經去想法子再弄一些來了,就等著明日沐浴焚香禱告後再給娘娘使用呢。”
顧青辭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這個滿眼期待的嬤嬤,點頭也不是,否認也不是,最後幹脆將這嬤嬤客客氣氣地請走了。
人走後,閻四娘笑得癱坐在椅子上,“這赫連城也真是的,給你挖了這麼大一個坑,穆玄景也真是能忍,要是我是他,早就把赫連城的龍椅給拆了,讓他作死。”
顧青辭扶著額頭,哭笑不得,“的確是個大坑。”
屋簷上,穆玄景沒有動彈,臉色淡然地坐在陰影中,他一身白衣,飄逸非常,同這白牆黛瓦的建築顯得愈加相得益彰。
聽著底下屋子裏的歡聲笑語,他眼眸微動,說他能忍?他可沒少給赫連城挖坑。
不僅挖了坑,還一腳踹他下去,最後還添了土。
正在這時候,追影腳步輕盈地落在穆玄景身邊,拱手稟告道:“收到了最後一份飛鴿傳書,是屬下繞出青峰山才接收到的,這青峰山的守衛的確很嚴,信鴿怕是容易暴露。”
穆玄景點了點頭,“早就料到了。”
追影繼續稟告道:“之前留下的人手已經開始行動,西涼朝政開始內鬥,赫連城本來在趕赴青峰山的路上,這會兒已經回頭了。”
穆玄景嘴角微揚,“在西涼布局這麼久,總算是起了作用。”
追影默默望天長歎,在西涼的布局花費了多少時間和銀子,得到了多少情報,往常也沒見主子誇過一句,今兒因為主子吃醋才給赫連城下了絆子,沒想到是最讓主子滿意的一次。
斂起思緒,追影又說道:“主子,屬下之前和蕭先生查探過青峰山附近的區域,藏了不少身手極高的護衛,但沒有查到主人。”
穆玄景垂眸,“不急,本王就在青峰山,不怕這人不露出馬腳。”
追影點頭,“也是,這人對我們一行人這麼感興趣,前前後後派來的眼線不少於五撥人,真想做什麼一定會露出痕跡的。”
這時候,底下傳來太後和顧青辭的對話。
“太後怎麼來了?”
顧青辭連忙起身走到門口。
楊太後已經沐浴更衣過了,換上了一身鴉青色的素衣,發髻隻以玉簪作為裝飾,十分素雅。
她笑道:“過來一道用飯,反正你這裏離小廚房也近,飯菜取來還是熱乎的。”
正說著,一旁的嬤嬤請示道:“可要傳飯?”
楊太後點頭,“傳吧。”
很快,一桌齋飯便擺好了,都是簡單的素菜,但重在一個鮮字。
楊太後笑道:“這青峰山的泉水極好,就算不是靈泉,也是好水,拿來煮飯做菜,實在是讓人心曠神怡啊。”
顧青辭給楊太後盛了湯,“怪不得太後愛住這兒,這兒的山和水的確都是上乘的。”
吃了這頓飯,楊太後對顧青辭的喜愛更是達到了新高度,往常她都是一個人在這裏清修,說是清修,實則寂靜久了也會憋悶。
放下碗筷,楊太後又拉著顧青辭去下棋。
坐在小花園的亭子裏,一抬頭就能看到連綿起伏的山脈。
顧青辭放下一子,又等著楊太後落子了。
楊太後猶豫再三,這才落下一子,她笑道:“好久沒有人在這裏陪哀家下過棋了。”
顧青辭有所感觸,笑道:“知道太後喜靜。”
“哪有什麼喜靜不喜靜的,左不過是就這樣了。”楊太後隨後落下一子,看了眼顧青辭,笑著說道:“明日一大早哀家就帶你去青峰寺,求個吉利。”
顧青辭總覺得的楊太後的目光在她肚子上轉悠,她異常尷尬,最後隻能盯著棋盤,不說話了。
什麼求個吉利,最後還是繞到她的肚子,她真是都快笑出聲了,要是她肚子裏有了,那怎麼著也得是她正牌男人穆玄景的,那赫連城不就戴上了一頂帽子?
不對不對,在楊太後看來她是赫連城的皇後,那就是給穆玄景戴了頂帽子才對。
更不對了!
想到這裏,顧青辭無語地歎了口氣,這都是什麼道理,算來算去她都成了紅杏出牆。
這該死的假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