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芷若在趙書寧的調理之下，身體雖還虛弱，卻已經沒有了性命之憂了。
她又有急事。
便提前將顧芷若送回了宮中。
她還記得。
大殿之上。
顧芷若那等氣勢，確實已經不是當年的小毛孩了。
回到顧芷若的宮中。
趙書寧本想著與他說完一些銀盤之事，便要走了。
這個時候。
有宮人進來稟告，說許玥兒在外求見。
顧芷若看向趙書寧。
“淩姐姐？”
“叫她進來吧，這女孩，屬實不錯的，想法也挺新穎。”
許玥兒本來得知宮內有趙書寧在陪著顧芷若，想著進去之後也是自取其辱，還不如現在離開。
可轉身的時候。
身後的公公說。
國主召見。
許玥兒微楞，還是跟著公公進了殿。
深宮大院。
趙書寧坐在一旁。
顧芷若就在身前。
許玥兒始終不敢抬頭。
她有些害怕，或者可以說，她不知道見了顧芷若與趙書寧之後說些什麼。
隻是在聽說顧芷若回宮之後，一時沒有按捺住心中的擔心，想要進宮一探究竟，順便，還可以用處理後宮事宜來作為借口。
可進了宮殿。
看到二人之後。
她便開不了口了。
“許姑娘，你這個時候，話倒是少了不少。”
許玥兒懦懦回道：“前輩，我，我隻是有事想要稟報國主，打擾了您們，實屬不是我意。”
趙書寧伸出手。
示意許玥兒停下，這種冠冕堂皇的話，用來騙騙那些頑固的大臣還差不多。
“見過國主。”
顧芷若點頭。
遂問道：“這些天，麻煩許小姐了。”
許玥兒連忙搖頭。
“能為蒼梧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是玥兒的榮幸。”
他們兩人見麵，一直都是這樣中規中矩嗎？
難怪，顧芷若那小毛孩在情感方麵本就有些遲鈍，照這樣發展下去，就算再過十年二十年，他也不會注意到許玥兒的小心思。
“若是沒有什麼要事，你便先退下吧。”
“這，是——”
“等一下。”趙書寧出聲。
顧芷若與許玥兒一同看向趙書寧。
“淩姐姐——”
“前輩。”
許玥兒抬眸。麵露驚疑。
前輩看著那般年輕，國主怎還會稱呼她為姐姐？
並且看國主這番模樣，在她麵前，顯然是以她為尊的。
趙書寧攤開雙手，無辜道：“你也看到了，我與你家國主，也不過是姐弟關係。”
許玥兒慌忙低頭。
前輩這話。
說得好生曖昧。
“淩姐姐，你這？”
“小毛孩，你沒看出來，這姑娘對你有意思？”
顧芷若的臉上飛過一絲紅暈。
顯然。
趙書寧的調侃，還是讓他有些慌亂。
“前輩莫要胡言亂語了，玥兒，玥兒萬萬不敢有這樣的心思。”
“我知道，你誌向遠大，想要做的事很多，可是小姑娘，你將自己的心思藏得再深，也總有暴露的一天。”
“況且，顧芷若這小毛孩，也實在不是會將心思放在這方麵的人，你若是不主動一些，那你們永遠都沒有以後。”
“可前輩與國主？”
“你倒是問問，小毛孩對我有沒有這種心思。”
顧芷若低下了頭。
許玥兒自然也不敢真的問，而且她也沒有資格，沒有立場去問這個問題。
“國主的心思，玥兒不敢揣測。”
“我便問問你，若是你成了這國主夫人，可會像梅妃萱一般？”
“自然不會！”
這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趙書寧滿意的點點頭。
顧芷若連忙道：“淩姐姐，許小姐年紀小，禁不起逗，你便不要再調笑她了。”
“怎麼？難不成我猜錯了？許姑娘，你對我家這小毛孩，真的沒有其它心思？”
“玥兒不敢，玥兒——”
“你可得想清楚了再說，錯過了這村，可就沒有這店了，這可能，是你唯一一次有機會表明自己心意的機會了。”
許玥兒頓住。
顧芷若打著圓場。
“淩姐姐，您不是想要去宮裏的收藏閣轉一轉嗎？我陪你去吧，這小丫頭臉皮薄得很，真禁不起你如此打趣的。”
“是，我是心悅於國主。”
許玥兒漲紅了臉。
突然吼出了這一句話。
這幾個字，仿佛用盡了她所有的勇氣一般。
“說都說了，不接著再說一些？”趙書寧為許玥兒打氣。
許玥兒深吸了一口氣。
難得抬起了頭。
直視著顧芷若。
她的雙眸，此時好像有著不一樣的烈火在焚燒。
“許小姐——”
“早在很多年前，我便心悅於國主了。”
“或許國主會覺得，那時候的我還小，能懂什麼？”
“可感情這事，便是這樣。”
“我看過國主的手記，也讀過不少你的治國理論，除此之外，你每年來太傅府上與我父親見麵的時候，我也總是躲在簾子後麵看著。”
“您每一次來，我都會提前梳洗一番，幾天幾夜睡不著覺，每次，我也隻是借著奉茶的名義，才能看上你一眼。”
“後來，我知道你與我府上的梅姐姐生了愛慕之情，我本想將這份心思永遠的藏在心裏的，我真是如此打算的，也確實如此做了，可我沒想到，後麵會發生這麼多的事。”
顧芷若有些瞠目結舌。
這小丫頭，是第一次在他麵前說這麼多的話。
“前輩說得對，若是我現在不說，以後隻怕也沒機會了，玥兒自認不是個膽小的人，隻是在見到國主的時候，總是連頭都不敢抬，現在是有前輩在一旁推波助瀾，玥兒才敢說出這些話。”
顧芷若：“你？”
“國主，玥兒與您說這些，不是想要從你這裏討到什麼，這感情我能守得住這麼多年，就還能守得下去。”
“若是不說，一輩子沒個回應，隻怕玥兒臨死的時候，也會覺得遺憾。”
許玥兒說完這些話。
定定的看著顧芷若。
顧芷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楞在原地，沒有說話。
“玥兒大概明白國主的心意了，便不打擾國主，先行退下了。”
少女回頭。
眼淚已經成串掉落。
這一次的她，沒有禮儀，甚至沒有得到國主的應允，便跑出了寢殿。
結果早就知道了。
可心，還是會抑製不住的痛。
看著遠去的背影，再看看還在愣神的顧芷若。
趙書寧道：“你不喜歡這丫頭？”
“不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