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洛秋回來了。
附在趙書寧耳邊說了一會話。
趙書寧的筷子正在夾著花生米,聽到洛秋的話,吧嗒一聲,花生米掉到了桌子上。
她臉上的詫異。
不亞於當初知道自己變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時候。
趙書寧張大了嘴巴。
洛秋退後了幾步。
趙書寧道:“當真?”
洛秋點了點頭。
趙書寧不是質疑洛秋的能力,洛秋打聽到的東西,必定都是經過驗證,才會與自己說的。
她此時。
隻是太驚訝了。
“什麼時候動手?”
“就在近幾日。”
趙書寧道:“顧芷若這小子,小時候命就不好,沒啥親人陪伴,長大之後,有了能力,卻還是要經曆這事。”
“小姐,那我們該怎麼做?”
“既然已經確定這事與丞相脫不了關係,那我們隻需要靜觀其變就好了。”
“小姐不報仇了嗎?”
“仇自然是要報的。”
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
趙書寧更想看一下,以往那生得柔弱的孩子,如今成了這蒼梧國的國主,是不是也有了相應的能力。
麵對這事。
趙書寧不相信。
顧芷若會沒有對策。
既然丞相府與顧芷若有著一鬥。
趙書寧又想考察一下顧芷若如今的能力,就像是家長驗收孩子這幾年的作業一般,她想看,顧芷若這麼多年來,有沒有徹底成長。
“那我們現在?”
“換個裝束,魚目混珠。”
“對了,皇宴是什麼時候?”
“大概是五日後吧。”
“小秋,你應當有辦法,尋到一個進宮的請柬,又不被外人發現我們本來身份的吧?”
洛秋隻是略微思索。
便答應下來。
“小姐放心,過兩日,我便將那請柬弄來。”
“最好是異國之人,還有,不能傷人性命。”
洛秋嫣然一笑。
“小秋知道。”
若不是必須,她也不想雙手沾滿血腥,她知道,姐姐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看到姐姐如今這般放心的將各種事交給自己處理,洛秋隻覺得整個生命都有了寄托,能待在姐姐身邊,為她做些事,讓她覺得人生圓滿,也不過如此。
“我先出去一趟。”
“小姐你去哪裏?”
“太傅府,去看看許玥兒,聽說她回來之後身體不舒服,齊煥請了太醫院的禦醫來看。”順便,打聽一些消息。
“我跟著小姐一起去。”
“不用了,你去忙請柬之事吧,這般奔波,我家小秋最近都消瘦了不少。”
趙書寧說完。
伸出手在洛秋的臉蛋上輕輕一捏,而後很快放開。
“這事交給小秋了。”
“小秋——明——明白。”
洛秋低眉垂眸應道。
抬首的時候,趙書寧已經不在麵前了。
太傅府內。
許玥兒跪在堂前。
正對麵的人,便是蒼梧國當今太傅許臏。
他麵色凝重。
許是對女兒方才所說的話還是氣憤不已。
許玥兒算是許臏老來得子所要的女兒,那時候,為了玥兒,夫人也在生產中去世了。
他從小好生教養著女兒。
想著將來她能成為花都裏大家閨秀的典範,最後尋得一個好人家,以後相夫教子,能像梅妃萱那般過得幸福快樂。
可是她從江寧回來之後。
心性卻是改變了許多。
前日,他又與玥兒說起有人前來議親的事,往日裏她雖不喜,卻也不會表露得那般明顯,可那日,她直接跪在了自己麵前。
當著賓客的麵。
還說若是遇不上心儀男子,那她這一生,寧願永遠侍奉在自己身邊。
許臏何嚐不想。
不過。
他不想女兒成了整個花都的笑柄。
自己在世的時候,還能為她擋風遮雨,讓人不能置喙半句,可若是自己走了呢?那這些風雨,就隻能她一個閨閣女子扛起來了。
這般重擔。
許臏不想讓玥兒一個人承受。
女兒實在是太過倔強,這兩日,那齊煥又不停的登門。
對於齊煥。
許臏不喜。
卻是也礙於他的身份,不好太過明目張膽的拒絕。
隻得對外界說,玥兒舟車勞頓,回來之後有些乏累,以至於病倒了,一方麵是為了擋去那些不必要的麻煩,另一方麵,也是希望給這丫頭一些時間,讓她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齊煥對玥兒。
十分上心。
得知她“抱恙”之後,便請了太醫院的禦醫來看。
病痛好治,可心病難醫。
太醫看過之後。
也隻是開了兩副舒緩心結的方子,許家小姐沒有什麼問題,她也好和丞相府的那位大人交差了。
禦醫走後。
許臏道:“你這般拖著不議親,莫非是有了心儀之人。”
許玥兒的臉色有著些許的慌神。
而後很快恢複自如。
“玥兒沒有,父親多慮了。”
許臏歎了一口氣。
接著道:“玥兒,不是父親逼你,若是你尋不到一個心儀的男子,那你便選擇一個肯全心全意對你好的男子吧,至少,你的餘生,也不會過得太難。”
許玥兒聽到父親這話。
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警覺的察覺到。
父親這是話中有話。
“父親,您是什麼意思?”
“齊煥那孩子,雖然長了你幾歲,可待你,也算是極好。”
“父親!齊大人都可以做我叔叔了!”
許臏捂住胸口。
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他當然明白齊煥不是最佳人選,隻是,自己如今的身體,已經顧不了玥兒太久了,尤其是今年,許臏覺得自己已經到了快入土的時候了。
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若是在自己閉眼之前還看不到玥兒尋得一個安穩庇護所的話,他無法閉眼。
“父親,您究竟是怎麼了?您以前,從不會像這樣逼我的。”
許臏道:“玥兒,你——”
話未說完,又是幾聲劇烈的咳嗽。
“父親,您怎麼了?”
許玥兒連忙下了床,穿好靴子,扶著太傅。
身旁的家丁連忙說道:“太傅,許是這房間的窗戶都關著,有些不流通,所以您才這般難受吧。”
“我先扶父親到大堂之中去。”
到了大堂之後。
許玥兒給許臏倒了一杯茶,還未過多久,許臏又舊事重提。
許玥兒一聽。
便直接在大堂麵前給許臏跪下了。
她也是滿腹委屈。
“父親,您不要逼女兒了,可好?”
老太傅捂著胸口之處,喘著粗氣。
說不出一句話。
許玥兒隻當是自己氣到父親了,又道:“父親,您就讓女兒陪著您不好嗎?為什麼要這般逼我?”
“他也不想逼你,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之遠,許小姐,老太傅也是沒有辦法。”
一道清冷的女聲傳來。
太傅臉色微變。
怒斥道:“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