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
那掌櫃的摸著花白的胡子。
臉色也有些難看的反駁道:“魏老爺,我敬你在潮州也算是混的不錯,有了身份,所以叫你一聲魏老爺,你這小人之心,未免也太重了一些,老朽活了半輩子了,潮州的當鋪,基本都是我的,你認為,老朽會與這些小輩聯合起來,誆騙你不成。”
“林老言重了,魏某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提出質疑罷了。”魏謙雖是不滿,確實不得不道歉。
老者接過先前穆爾的話說道:“當時,這書生的確是沒多少錢,他的錢,本來就是他留著去京城考功名時的花費,所以當時,他將身上所有錢交給老朽的時候,也說了,那是定金,還說,三年之內,一定會掙夠錢來給我,讓我將這淡水珍珠留下來,穆爾態度虔誠,我又憐他報恩心切,就答應了他。”
至此。
所有事,真相大白。
原來。
這些年來,那穆爾日日奔波,以前隻是寫對聯,寫書信,後來還砍柴,賣油,明明活越幹越多,可是他的生活,卻是越過越艱苦。
原來,隻是為了那押在當鋪的一串淡水珍珠的手鏈。
“而且,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那看上淡水珍珠手鏈的女子,便是魏老爺今日迎娶的太太李萱。”
那日。
李萱取了錢回當鋪。
卻被告知,手鏈已經被人提前訂下了。
李萱轉念一想,定是那聞瀟瀟當了手鏈之後又反悔了,所以重新將手鏈贖了回去。
她李萱看重的東西。
誰都搶不走,哪怕它有了主人。
魏謙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難不成。
那李萱,隻是為了淡水珍珠手鏈?才願意嫁的他?
自己,還抵不過一串手鏈?
這個時候。
一道銳利的聲音傳來。
“是我,又如何?”
隨著聲音落下。
從那拍賣台後麵。
慢慢的走出了一身紅衣的女子。
聞瀟瀟這時開口說道:“我並不知道手鏈被穆公子定下,所以在那之後,李萱來找過我,說想要買下我手中的淡水珍珠手鏈,可那個時候,手鏈早就不在我身上,我便婉拒了李萱,多次之後,她對我的態度,也發生了極大的轉變。”
李萱。
是李家之人。
潮州李家,雖然不是大家,可是在江湖之上,還是有著一席地位的。
李萱從小受盡了父親兄長的寵愛,想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失手過。
可那聞瀟瀟竟然不識抬舉,多次討要,她竟都拒絕了李萱。
李萱哪裏受過這樣的氣,這些年來,明裏暗裏,她可沒少給聞瀟瀟使過絆子。
可是那聞瀟瀟脾氣甚好,幾次下來,她見到李萱的時候,也如同之前一般,淡淡行禮,她這般平靜的姿態,算是徹底惹怒了李萱。
既然。
那些錢財聞瀟瀟不在意。
對自己的刁難又視而不見。
見了自己,也如同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李萱倒要看看,這聞瀟瀟,當真是什麼都不在乎嗎?
“萱萱,你怎麼來了?”
魏謙連忙給李萱讓出了座位。
可是李萱連瞅都沒有瞅一眼魏謙。
直接走到了聞瀟瀟的身邊,看著她如今這般落魄,竟然還有穆爾那樣的癡情書生為她甘願放棄了去京城求取功名,李萱看著聞瀟瀟那張臉,愈加覺得她討厭至極。
“李萱,我說的,可對?”
聞瀟瀟麵對李萱的時候,眼神沒有閃躲。
她雖是溫婉,卻是在麵對李萱的時候,沒有絲毫的躲閃。
“是,那又怎麼樣?”
輕飄飄的一句話。
對於魏謙來說,卻是那樣的致命。
他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李萱,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萱萱,你在說什麼呢?”
李萱看了一眼魏謙。
又看了台下的穆爾。
嘲諷道:“魏謙,某些時候,你還真不如這窮酸書生,你說,同樣都是讀書人,你可倒好?一旦成了名,就將那糟糠之妻,都忘了。”
說完這話。
李萱又看著聞瀟瀟道:“你也別多想,我這可不是為你鳴不平,你的眼光,實在是有問題,魏謙這樣的男人,就你,會將他當成一個寶貝,他在我這裏,一文不值。”
聞瀟瀟看著李萱。
她不懂。也不理解李萱的性格為何會這樣古怪。
難道,就為了報複自己,她竟然願意讓自己的名聲壞到這種地步嗎?
一個女孩子的清白?
在李萱眼裏。一點都不重要嗎?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樓大人,這拍賣會,已經開始了,對嗎?”
李萱看著樓陽。
樓陽點了點頭。
而後。
李萱轉身,自己尋了一個位置坐下。
期間,沒有半點理會魏謙的打算。
“那就開始吧。”
拍賣會,又敲鑼打鼓的開始了。
趙書寧看著台上那盛氣淩人的李萱,她這般張狂,自己實在是喜歡不起來。
李萱的出發目的就不純正。
為了一己之私,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她不像孔詩霜,做事雖然衝動,可是會將道義放在首位。
李萱這女子說的話雖然對,可是她為了一己私利,擅自出手破壞了聞瀟瀟的一家人,出發點,就隻是為了一串手鏈,這樣看起來,就不是很討人喜歡了。
隻是。
讓趙書寧有些意外的是。
那樓陽的身份不簡單。
可是為何?在麵對突然到來的李萱時,他的態度,卻並不抵觸?
似乎?
還有一絲畏懼?
這李萱?究竟是什麼樣的來頭?
雖是有疑問。
但是趙書寧也知道打草驚蛇這個道理,便暫時沒有做出那些衝動之事。
穆爾接著道:“大人,不知我這串淡水珍珠的手鏈,可能值二十靈石?”
樓陽命令人將那手鏈取了上來。
放在手裏揣摩。
“成色好,能值。”
“既然如此,那我是否能買下聞小姐?”
樓陽不是無情之人。
經過這一事,自然也對這書生有了一絲憐憫之情,故而點了點頭說道:“若是在場中,沒有人出價比你高的話,那聞瀟瀟,便是你的人了。”
說罷。
樓陽看向台下。
眾人緘默。
聽聞了剛剛穆爾的事,他們這些百姓,也是鄰裏鄰居的,自然深有感觸。
當然不會再與這穆爾去競價攀比。
成人之美,何樂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