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寧所見之處。
基本都是那黑市的商販。
想來。
趙書寧的手段他們也是有所見識了，經過了那閆啟與佘侍的事情之後，他們對煙雨樓，又重燃了敬畏之心。
“你們回去吧。”
“姑娘，是我們被眼前的利益黑了心，還請姑娘念在我們犯錯不大的份上，饒我們一命。”
趙書寧秀眉輕蹙。
“你們想太多了，我對你們，沒有太多想法。”
“那之前佘老大？”
“他不是我殺的，不過，若是他最後沒有達到我想要的需求，我也會殺他。”
那些商販跪的更加虔誠。
趙書寧道：“你們回去吧。”
“姑娘，你若是以後不追究我們，我們便回去，我們在這裏與姑娘保證，以後那種黑心的買賣，我們絕對不會做了。”
“對對對，我們一定安安分分的回去，與老婆孩子好好過日子，這種賣違禁品的事，我們絕對不會再沾染半分。”
“但願你們說到做到。”
“是是是——”
“走吧。”
“是！多謝姑娘。”
趙書寧回首，進了煙雨樓的門。
餘下的那幾名弟子，連忙跟了上去。
趙書寧進去的時候，花謝樓台，蓮花池水，如同以前一般。
這一踏，就好像回到了當年。
“師姐，樓主在主樓等你。”
趙書寧點點頭。
往主樓走去。
她往前麵走，後麵就跟著長長的一截隊伍。
她回過頭，夜星睿一行人便看向其它地方。
“你們跟著我做什麼？沒事做嗎？還是傷好得差不多了，又要再練練？”
“沒事，師姐見諒。”
夜星睿與眾人連忙散開。
憋了一路的問題，最終，還是沒敢開口。
“師姐究竟是不是那八歲神娃啊？”
“不知道，不敢問啊。”
趙書寧進入了主樓，此時的孔詩霜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又有了煙雨樓那當家做主的樓主模樣。
見到趙書寧。
孔詩霜的情緒還是有些難以控製的。
“你回來了。”
“隻是路過。”
“趙書寧，這麼久了，你是去了哪裏？”
“我睡了長長的一個覺，不說這個了，孔大小姐，你這麼多年過去了，真是白活了，張天元這一次明擺著給你下套，這麼長的時間，你都沒反應過來？”
“我，唉，是我的錯。”
這麼爽快的承認錯誤，倒是與自己當初所認識的那個孔詩霜有些區別。
趙書寧又道：“你這般爽快承認錯誤，倒是讓我不好說你了，你和我說說吧，這是怎麼回事？水雲生如日中天，煙雨樓與水雲生的關係不能說極好吧，也不至於到現在這個地步，我就不信，毒蛇那小子，真的忍心這樣見死不救。”
孔詩霜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不怪他，是我的原因。”
“就算有什麼原因，毒蛇那小子，也不該這麼不講義氣。”
“他如今很忙，要處理的事一大堆，是我與他斷了關係，還當著水雲生眾多長老堂主的麵，與他割了袍。”
“孔詩霜，你傻啊——”
見孔詩霜麵容之上滿是懊悔，趙書寧還是將自己想說的話都憋了回去。
這姑娘，看來這幾十年裏，所經曆的事情，著實不少。
趙書寧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你好好與我說說吧。”
孔詩霜沉默良久。
開口道：“趙書寧，你還記得我們樓中的那位白衣少主嗎？”
趙書寧回憶。
而後道：“記得。”
那是她與星辰分別之後第一次相見。
隻是那時候，他們彼此，都沒有認出對方。
“那你可知道，現如今，毒蛇與那葉星辰，算是形影不離了。”
趙書寧沒有說話。
其實之前，在無妄之海，女鮫族的幻境之中時，看到小安與星辰的相處，她便已經猜到了大半了。
“你喜歡毒蛇？”
“是。”
孔詩霜喜歡毒蛇，這是水雲生上下眾所皆知的事。
毒蛇冷漠，一直未對此事有所回應。
“難道，是因為謝安與葉星辰在一起，所以你便生了氣，與那毒蛇斷了袍？絕了義？”
孔詩霜搖了搖頭。
“是我的錯，我當初，中了張天元的計。”
孔詩霜將當年發生的事都與趙書寧說了一番。
趙書寧聽完之後，長舒了一口氣。
這樣的話，孔詩霜便還是自己印象中的孔大小姐，她不是因為得不到毒蛇才做出如此的舉動，而是因為誤會。
“難怪，以你孔大小姐的頭腦，中了張天元的計，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趙書寧！”
孔詩霜嘴上雖是不滿，可是聽到趙書寧這般說，她的心裏，卻是舒服了許多。
“好了，那現在誤會解開了，你是不是該去水雲生，與謝安將這些說明白了？”
“我，我不能去。”
“為什麼？”
“如今，這煙雨樓，離不開我。”
趙書寧默然。
的確，如今孔詩霜是煙雨樓的樓主，煙雨樓又遭受了這樣的重創，一時之間，她想要走開，那也是不可能的。
“你現在考慮事情，倒是變得周全了一些。”
孔詩霜麵露涼意，聲音帶著一絲凝重，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也沒有辦法，我哥哥在前幾年的時候失蹤了。”
“我有所耳聞，還沒來得及問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孔詩霜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他就是憑空失蹤了，並且從那次以後，再也和我沒有半分往來，哥哥從來不會這樣對我的，他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了，隻是我無能，到了現在，也沒有找到哥哥的消息。”
“不用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孔詩霜費力的擠出一個微笑。
說道：“你看看，趙書寧，這麼多年，不止是我變了，你不是也變得會說這種話安慰人了嗎？”
“那你喜歡聽嗎？”
“嗯。”
孔詩霜是著實不易，小時候，本來就無父無母，所幸還有孔曄這個親哥哥照顧她，將她寵成了實實在在的煙雨樓大小姐。
如今，孔曄憑空消失。
她這個一直處在甜蜜餞裏的大小姐，不得不走出舒適圈，接過煙雨樓，盡全力的去打理著它。
“其實，今天你在城樓之上的表現，已經遠遠超過了當年的孔曄，孔詩霜，你如今是真正的煙雨樓樓主，而不再是那個孔大小姐了，這一點，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