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寧的聲音有些大。
嚇了顏如玉一跳。
正在這個時候，院子外麵傳來了下人的聲音。
“主子，聖女來了，額——”
還未等通傳，就聽到了鳳苓瞳的聲音。
“不必如此驚慌，他們二人是不是在吃早飯？”
顏如玉打開了房門。
鳳苓瞳此時正站在院門口。
趙書寧也走了出來。
當他們看到鳳苓瞳身後的那眾多宮女手上捧著的東西時，瞬間愣了。
宮女的隊伍排得很長。
大概有一百多人。
她們的手上，或多或少都拿著不少精貴的東西，一一看去，大概能夠看出來，這些東西，應該是鳳苓瞳這些年全部的家當了。
在鳳苓瞳的身後，還跟著鳳湛。
鳳湛見到顏如玉之後。
眼神略微閃躲，身子往後麵縮了縮，祈禱顏如玉看不到自己。
“阿姐，你這是做什麼？”
鳳苓瞳將鳳湛提了出來。
鳳湛咧著嘴笑道：“不染，早上好，弟妹，早上好。”
趙書寧一臉的莫名其妙，這大早上的，是鬧哪一出。
可顏如玉一看到鳳湛，他就明白了。
真的，顏如玉這一刻覺得，自己真的高估了兄長的無恥程度，阿姐之所以帶著這麼多東西出現，用腳趾頭想，顏如玉都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
昨天晚上，鳳湛明明說，這種事不能宣揚出去，更不能告訴任何人，還讓自己也不要與寧兒說，可是你看，這才一晚上的功夫，阿姐就知道了。
不，還不應該這樣說。
阿姐備好了這麼多東西，應該是昨晚就知道了。
所以。
兄長再三交代自己要保密，轉眼一回頭，就將這事告訴了阿姐？
鳳苓瞳走到趙書寧身邊，握住了趙書寧的雙手。
趙書寧此時還是懵圈的狀態，有沒有人來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兄長，你？”
“那個不染，你不能怪我啊，我昨天晚上，也不是故意說漏嘴的。”
“不染，你為何不將此事告知阿姐？若不是昨天晚上阿湛興衝衝的跑到我的寢宮，與我說了這件事的話，你還想瞞著我們到什麼時候？”
鳳湛的眼皮抽了抽。
阿姐真的，拆台不是一般的厲害。
顏如玉瞅了一眼兄長，而後歎了一口氣。
說道：“阿姐，對不起。”
“不染，不是姐姐說你，我以前一直以為，你與阿湛不一樣，阿湛是個胡來的人，姐姐覺得，你年紀雖然比他小，可是你比他穩重許多，現在看來，對這種大事，你們都敢這般草率的決定，你以後，少與阿湛混在一起，免得他帶壞了你。”
鳳湛有些生氣。
反駁道：“阿姐，你說的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啊，我與不染可是親兄弟，又不是什麼狐朋狗友，你讓他不與我混在一起，是不是太傷人了一些？”
鳳苓瞳抬眸。
“你還覺得傷人？”
鳳湛小聲反駁道：“那可不是嘛——”
“你再說。”
鳳湛住了嘴，自覺的退到身後去。
趙書寧看著這一幕，心裏更是疑惑。
他們在說些什麼？為什麼他們說的話自己都聽得懂，可是連在一起，說的是什麼事，自己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鳳苓瞳回過頭來。
顏如玉此時低著頭。
趙書寧一臉疑惑。
“風大，我們先進去再說。”
“好。”
鳳苓瞳心疼的拉著趙書寧往屋子裏走去。
等他們都坐下之後，鳳苓瞳依舊沒有放下拉著趙書寧的手。
“小寧兒，你與不染的事，我都聽說了，我用了一整晚，將我所能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你放心，三書六禮，我們鳳家，絕對不會虧待了你。”
趙書寧道：“我知道，謝謝姐姐，不過現在，會不會太早了一點？”他們不是下個月還要去祭奠他們父母嗎？
“不早，時間長了，這對你名聲不好。”
趙書寧道：“阿姐，我不在意的。”
鳳苓瞳道：“你不要胡說。”
而後轉身看著顏如玉說道：“是不是阿湛教你的，不染，你怎麼什麼事都聽你兄長的，你做事，要有自己的主張，你看小寧寧，受你影響，受了這樣的委屈也不吭聲。”
鳳湛抗議。
“我說阿姐，你不要什麼鍋都讓我來背啊，不然他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見他什麼時候聽過我的？除了昨天晚上那事——我也沒想到，他竟然真的這麼老實——”
顏如玉道：“兄長！”
“好了好了，這事是兄長做的不對，你聽阿姐的。”
鳳苓瞳恨鐵不成鋼的狠狠瞪了瞪鳳湛一眼。
一回頭，又換上了溫柔的神色。
“小寧寧，姐姐與你說，如今我鳳家幾人，雖是沒有父母，但是在這裏，長姐如母，我身為不染的姐姐，就會擔起作為姐姐的責任，你放心，就算成親典禮上沒有我父君母後，但是我們鳳家，絕對不會讓你在九州大陸上抬不起頭來，你該有的東西，我們都會給你準備好，有些東西若是我們沒備好，你盡管開口，不染是我弟弟，我有責任替他做好這一切。”
長姐如母。
很簡單的四個字。
可是在鳳苓瞳這裏，卻是將它實踐得極其透徹。
說起來，她也未曾成家，她也還有許多禮數要學，可是鳳苓瞳，她在聽說了顏如玉與趙書寧的事後。
她根本沒來得及想其它。
他們幾人沒有父親母親，不染是他們之中第一個成親的，他們在任何方麵，不會虧待了別人家的姑娘，也不會讓不染覺得身後沒有依靠。
鳳苓瞳想讓顏如玉知道。
隻要她在這裏，隻要阿姐在他身邊，那麼他就可以放心。
“阿姐——”
顏如玉略微動容。
鳳湛也是收起了嘻嘻哈哈的表情。
他們幾人，之間從不說什麼肉麻的話，而且針鋒相對的時間還占據了絕大多是。
可是他們知道，從小父君母後就說過，他們是一家人，一家人，流著相同的血，他們之間的聯係，沒有任何人斬得斷。
他們從未說過愛彼此，可是他們的每一個行動，都是在為對方著想。
趙書寧聽著鳳苓瞳的這些話，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可是，接下來鳳苓瞳的一句話，卻是硬生生的將她的眼淚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