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見過那丫頭?”
“自從三十年前,青雲峰一別,我並再沒有見過她,顏如玉說,她不在了。”
洛秋神色有些複雜。
顏如玉這人,她知道。
神秘莫測,幾次鬼蜮的進攻,其實自己都在暗中相助過,可那憑著幾分的功力,也可以輕鬆的將整個局麵扭轉的顏如玉,是她最大的敵手。
“對了,前輩,你這般厲害,不如直接去找顏如玉,或許,他會知道些什麼。”
直接去找他?
若是可以。
自己早就去了。
在眾人的眼裏,自己在五百年前,就投河死了。
為了徹底消失在人間,這些年來,洛秋行走江湖,總是換著不同的麵孔,甚至還沒用過自己本來的名字。
姐姐走了之後。
再也沒有人會溫柔的喚她小秋了。
洛秋無顏見顏如玉,也不想見他。
顏如玉是姐姐喜歡的人,當年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或多或少,都間接害了姐姐。
洛秋不敢,不敢頂著這樣一張臉去見顏如玉。
“不過那顏如玉,雖是身為千年帝尊,卻也是齷齪得很,早些年間,我便看過一些野史,裏麵記載著他當初與他那弟子洛秋是如何恩愛,如何行俠仗義,他們之間的感情,肯定不一般,洛秋死了之後,他如此大的年齡,竟然還引誘寧寧與他在一起。”
“而且,之前的我覺得,洛秋她——很可能是我的母親,因為我見過父親的房間裏,放滿了她的畫。”
洛秋知道。
墨白口中的那個女子,不是自己,是姐姐。
這也是她如此氣憤的原因。
“笑話,你娘親,怎會是她!”
姐姐是那樣的高不可攀。
當年姐姐死的時候,也就隻有顏如玉一人在她身邊。
姐姐那樣好的人,還親口承認顏如玉是她喜歡的人,既然如此,那顏如玉的心裏眼裏,必須隻有姐姐一個人。
她尊重姐姐的選擇。
可洛秋也沒有想到。
顏如玉先是對自己的弟子葉淩起了色心,後來麵對趙書寧那小妮子的勾引,也是沒有招架住。
這樣的男人,怎麼配得到姐姐的喜歡。
見到墨白的略顯失落的神色,洛秋問道:“你對那小姑娘,也是心生喜歡?”
墨白道:“我對寧寧,不僅僅是喜歡,我想要永遠照顧她,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可是她不見了。”
“我知道,我從未放棄過尋找她。”
“你不相信她死了?”
墨白道:“我不敢相信。”
在墨白的身上,洛秋仿佛看到了當初自己的影子。
她對姐姐的執著,也何嚐不是一樣。
“其實——”
洛秋頓了頓,繼續道:“那丫頭,應該沒死。”
墨白雙眼一亮。
“前輩,你怎麼知道?”
洛秋道:“在她消失的那天晚上,其實我也在青雲峰,她的脖頸上掛著的東西,是轉魂珠鏈。”
“轉魂珠鏈?不對啊,寧寧脖子上掛著的,應該是她們一家四口的凝魄珠。”
“這個我不知情,反正當時我所看到,應該就是轉魂珠鏈。”
洛秋突然正經的看著墨白。
嚴肅道:“或許,我們可以做一個交易。”
“什麼交易?”
“你與我合作,幫我完成一些我不便出麵的事,我來找趙書寧的身體究竟藏在何處,有那麼多種寶物護著,她不該這般輕易的消失,應該是藏在了九州大陸極難尋找的一隅之處。”
墨白道:“為什麼不與我父親合作。”
“我信不過他。”
“你這話與我說,似乎不太方便。”
“這話與誰說,我都是這般。”
“好,我答應。”
墨白應下。
洛秋笑了笑。
“那你,便等著我通知吧。”
洛秋走了。
墨白沿路返回。
一路之上。
他思緒萬千。
在他還小的時候,生得也不強壯,靈力精神力也是極弱,老是受到其他小朋友的欺負。
可是當他出手反擊的時候,若是打傷了對方,對方負了傷,總是會有他們的母親出麵噓寒問暖。
整個小島上。
好像就他最弱,也就他一人沒有母親。
因為從小的自卑感,才會使得墨白小時候獨自一人前去挑戰那般凶殘的巨龍。
不過。
也幸虧因為那次的遭遇。
他才能遇到寧寧。
收拾好心情,墨白回到了神宗。
剛進門。
便傳來了陌顏的聲音。
“你去哪裏了?”
“沒去哪,父親找我可是有什麼要事?”
墨白的話不急不緩,卻也沒有溫度。
察覺到自己孩子的語氣變化,陌顏難得放下架子說道:“怎麼了?”
墨白看向父親。
這麼多年來,他都沒有好好的看看他。
所以,他是什麼樣的人,墨白也一直不清楚。
很久之前。
他見到了父親房間裏的那一幅幅畫,那是墨白第一次見到那樣好看的人呢。
她便像是仙子一般的人物。
她在畫中,也可以笑得恣意妄為,也可以高貴典雅,更可以俏皮可愛。
那雙燦爛的雙眸之中,有的是整個星辰大海。
墨白一直以為,那房中所畫著的女人,應該就是自己的母親。
直到今天聽到前輩說的那些話,他才知道自己之前想的多可笑。
前輩說,他的母親叫灣灣。
可父親的那些畫,右下角標注的都是一個“秋”字。
她不是母親,在前輩說出母親的第一刻起,墨白就想到了。
“父親,母親長什麼樣,你還記得嗎?”
陌顏皺眉。
“你是怎麼了?”
自從墨白長大之後,從來沒有主動的提起過他的母親。
現在,他又怎麼會突然想起這一茬來?
“父親隻管回答我,你還記得我母親嗎?”
“墨白。”
“父親,你從未告訴過我關於母親的事,我一直以為,我母親便是洛秋。”
“你這孩子,多是瘋魔了,這樣的話,你也能說得出來!”
聽到父親這般著急的反駁。
墨白更覺得寒心。
他冷冰冰的看著麵前那因為一個名字就如此激動的父親。
“父親,你從始至終,愛過我母親嗎?”
“亦或者,你根本不記得她是誰,要不然,她自縊身亡之後,你又怎會連墓碑都沒給她立?”
“退一萬步來說,隻怕我的出生,也不在你的計劃之內吧?神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