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湛聽著十九那漫不經心的話。
心裏硌得慌。
他一把將十九手中的籠子拿下。
想了想。
佯裝生氣道：“小姑姑，我隻是看不慣你這般行徑罷了。”
“公子，十九並沒有做什麼，你為何這般說她。”
“我與小姑姑說話，你一個外人在這裏攪合做什麼？”
衛偲閉了嘴。
十九委屈道：“你什麼意思？”
鳳湛心一橫說道：“我是為我母親抱不平而已，小姑姑，雖然與我娘親沒有什麼血緣關係，但是你們終歸，都是姐妹吧，你明知道我母親生前的情敵，她上一世就是小狐狸，你怎麼還能喜歡這隻紅狐？”
鳳湛強詞奪理。
說話沒有半點邏輯。
就連他自己說完之後，都覺得自己這話實在是太過荒唐。
十九道：“阿湛，你，你在說些什麼？”
“總而言之，這隻紅狐，你不準要。”
“理由？”
“若是你真的喜歡小狐狸的話，我改天去深山裏給你尋一隻回來養，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你還是少碰，你忘記了我娘親的教誨了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鳳湛將那紅狐連同籠子塞到了衛偲的手中。
“你還不走？”
衛偲回過神。
隻好對著十九拱手道：“十九，若是你之後有時間，可否賞臉到衛府一聚？”
十九還未說話。
鳳湛就冷哼了一聲。
“沒空。你那衛府，便留著自己逍遙快活吧。”
說罷。
一隻手拉起十九，便逃離了當地。
十九看著前方的鳳湛，雖是驚詫，卻還是露出了笑容。
她的心思。
這麼多年來已經明了了。
可是阿湛的心意，卻總是有意的閃躲著自己。
十九沒有辦法。
跑了許久。
身後都沒有人的時候。
鳳湛才放開了十九的手。
然後佯裝嚴肅的說道：“小姑姑，你以後，少接觸一點這些不三不四的人。”
十九道：“阿湛？”
“你不要問我先前說的那些話什麼意思，我也不知道。”
十九笑了。
她問道：“先前那些女子，與你的關係，也有些不妥，若是你要讓我遠離衛偲的話，你能否也不再與那些女子走得那樣近？”
鳳湛頓了頓。
喃喃道：“知道了。”
“嗯。”
“小姑姑，其實你不必介懷，前一次來的那些人中，瑟瑟已然成了家，對我沒什麼感覺了，那孔家大小姐，也隻是陪著瑟瑟來這青雲國走一趟而已，她喜歡的人，不是我，除開君九，君九那小丫頭，你也是知道的，她這麼多年來，就是這種性格，我前一次與她獨處，也隻是想與她講清楚我們之間沒可能而已。”
十九背過身。
“嗯，我知道了。”
鳳湛低頭道：“小姑姑，你不要與我鬧脾氣了可好？我們回去吧，過段時間，我還得與你去尋那獸界至尊。”
十九點頭。
與鳳湛一起回了院子。
獸界至尊，在二十年前曾出現過一次，可隻是曇花一現，隨即再也沒有了蹤影。
不染說。
那獸界至尊之所以出現，應該是為了尋人。
而他所要尋的人，應該就是不染心中的那個小丫頭。
不過，結局，好像並不如意。
那獸界至尊沒有尋到人，之後去了哪裏，就沒人知道了。
顏如玉所料不差。
趙淮二十年前，的確是出現過一次。
可那次，他尋遍了九州大陸的每一寸地方，也都沒有找到趙書寧。
因為心急。
他出現的時候，就是獸人的狀態。
後來苦尋無果，他便帶著混沌回了幽冥穀，專心的閉關了。
他本來的身體已經毀滅，如今再想修成人形，還需花費不少時間。
趙淮想，若是小寧兒沒死的話，一定想要一個人模人樣的哥哥。
而行走江湖去尋找小寧兒，人形，顯然更方便一些。
趙淮深信趙書寧沒有死，她從小與自己在一起長大，他們之間，有著某種神秘的聯係，他的直覺告訴自己，小寧兒定然沒死，她在這世上的一個角落，等著自己。
他們所料想的都不錯。
趙書寧如今的確沒有死。
可是她找不到路回來。
也沒有回到身體的媒介。
她所在的地方，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絲光亮。
趙書寧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遊離了多久。
她覺得，自己好像在一灣深水之中，自己的身體，被多重力量無形的擠壓著。
趙書寧伸出手，想要將阻擋她的力量推開。
可是，她的靈力，在這裏沒有絲毫作用。
趙書寧所在的地方，往上五萬英尺，便是那獨處於九州大陸之外的鬼蜮。
此時的鬼蜮。
氣氛明顯有些不對。
大廳之上，紫金黑袍的男子坐在主座之上，在他的右方，是墨白。
墨白如今身為鬼尊。
其能力，修為，已經達到了極其不可思議的地步。
隻是這麼多年來，見到她笑的人，少之又少。
此時，在父子二人麵前，站著一道黑影。
黑影全部隱藏在黑袍之下，墨白與他父親，都看不到她此時的表情。
“前輩。”
“還沒消息嗎？”
“沒有。”
前輩，指的正是黑衣人洛秋。
她的能力，如今可以排在九州大陸的前三位。
九州大陸，四海八荒，以實力為尊。
因此，鬼蜮眾人，包括墨顏，都要喚洛秋一句前輩了。
洛秋道：“這麼多年了，陌顏，你浪費了多少時間？”
“前輩，那銅片之上，的確還有她的氣息。”
那銅片，當初被洛秋一分為二，一份給了墨白，另外一份，留在了鬼蜮神宗內。
如今隨著時間的流逝。
那銅片之上的靈力非但沒有減少，還愈加增多。
洛秋歎了一口氣。
她輕輕道：“我那日，見到紅蓮了。”
陌顏一下子站了起來。
墨白連忙看向父親，他怎麼會那般失禮？
“墨白，你先走，我有事與前輩商討。”
“好。”
墨白從不插手父親的事，他做事，總有他的道理。
他走後。
陌顏快步的走到洛秋身邊。
“什麼時候的事？”
“三十年前。”
“三十年前的事，你當時為什麼不與我說？”
洛秋冷漠的看了陌顏一眼。
反問道：“我憑什麼要與你說？你又有什麼資格聽關於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