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趙書寧對著身後的混沌如是說道。
混沌看了一眼身後的土地，這幽冥穀，已經不再是他們獸界的天堂了。
趙書寧撿起了身邊那些掉落的長釘，放進了乾坤袋之中。
“混沌，你以後，若是有了新主人，可千萬不要惦記我。”
“主子，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們走吧。”
趙書寧帶著混沌回到了先前她所在的那個地方，將自己的衣裳穿好之後。
才帶著混沌往樓蘭那座城池走去。
“聖女，便是那女子，放走了神獸。”
對麵突然傳來了一束聲音。
趙書寧尋聲看去。
那人身邊，站著一位女子。
女子身後，站著數百的城民，女子雙目好看，眉心處有一抹朱砂紅。
雖相隔百米之遠。
在兩束視線相撞的時候，卻是不由自主的愣住了。
其中，以那位聖女的反應尤為劇烈。
因為隻是一瞬，單憑身影來看，她便可以確信，那人，便是姐姐。
姐姐的眼睛，那是世上最特別的雙眸。
隻要看上一眼，便再也不會忘記。
“聖女，她——”
“退下！”
女子伸出了手，語氣淩厲，男子聞言，不敢多說，立馬退到了她的身後。
趙書寧便是這樣看著洛秋。
三年多，快四年的時間了，她們已經有四年未曾相見了。
如今再次見到。
洛秋覺得，這好像就是一場夢吧。
她喜歡姐姐，不是親人之間的那種喜歡。
洛秋對趙書寧的喜歡，充滿了占有欲。
這種感情，她知道是什麼。
洛秋一步一步的走向趙書寧，腳下荊棘叢生，可她的眼睛，從始至終，都是盯著趙書寧。
兩個女子。
趙書寧有黑布蒙住下半邊的臉。
洛秋以黑紗覆麵。
可是兩人還是能認出彼此。
洛秋走到距離趙書寧十米遠的地方，站定。
她輕聲問道：“姐姐，是你嗎？”
趙書寧看著一身黑紗覆體的洛秋，從某種層麵上來看，她們兩，越來越像了。
唯一的區別，便是趙書寧喜歡紅紗，而洛秋對黑紗情有獨鍾。
趙書寧將乾坤袋中的屠魔釘拿出，扔在了洛秋的麵前，沒有說話。
她需要洛秋，給自己一個交代。
若是說起趙書寧對洛秋的感情，一開始的時候，她是懷著崇敬的心情接觸她。
後來，見她實在是善良得任人欺負，所以與她換了身份，去懲戒那些壞人。
再到後來，與她在小竹院休息靜養，教她修煉精神力。
趙書寧對洛秋，算得上仁至義盡。
她也從心裏麵，將洛秋當成了自己的妹妹。
“姐姐——”
“小秋，他們這般做，不是受你的指示，對嗎？”
趙書寧盯著洛秋，一字一字的問出口，她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洛秋半分。
洛秋的表情怔住，繼而全是失落。
她茫然道：“姐姐，多年不見，你也未曾與我聯係，我們一見麵，你就非要用這屠魔釘來質問我嗎？”
“屠魔釘，一旦染上那些妖獸的身體，便會趁著間隙鑽入體內，使得妖獸痛不欲生，小秋，別人我可以不管，可是你，我不希望你變成那樣。”
“姐姐——”
“我隻想知道，這是不是你的主意。”
洛秋咬著唇，那櫻紅的小唇，幾乎要被她咬出血來。
“是。”
詢問她的人是姐姐，麵對她，自己始終是說不出謊話來。
趙書寧的臉上浮現出失望。
怎麼會這樣？
洛秋應該是人人尊敬的神，她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來才對。
“你可知道，若是他們今天遇到了不是混沌，而是其它凶獸的話，等待著這些樓蘭臣民的，會是什麼結果？陌顏呢？他也同意你這般做嗎？”
洛秋點頭。
“陌顏大人，他也是為了我。”
趙書寧笑了。
在碼頭分別的時候，她與洛秋所說的那些話，她還是沒在心上嗎？
“姐姐，你所說的話，我都一一遵守了，隻是——”
“隻是，你還是抵不過妖獸元丹的誘惑，那元丹能夠助你飛快的提升精神力，你實在是無奈至極？對嗎？你想與我說的，就是這些嗎？”
洛秋沉默了。
是。
姐姐說的都對，可是自己做的這些，隻是因為想要在以後的日子保護她。
若是以哪種緩慢的修煉程度的話，她不是姐姐，她沒有那般逆天的修煉能力，她得花費數百年才能趕上姐姐，才能與姐姐並肩。
洛秋她等不及了。
“終究，還是我錯了。”
“姐姐——”
趙書寧道：“小秋，你本性善良，你不該，不該變成這副模樣。”
“姐姐，你是討厭我了，是嗎？”
姐姐最討厭煉丹師無辜獵殺妖獸，而自己這幾年所在做的事，都與獵殺妖獸有關。
“我豈敢。”
趙書寧退後一步。
繼續道：“你乃樓蘭聖女，乃百世英雄洛秋，現如今，我沒猜錯的話，你已經晉升到七品了吧，這般速度，就算是帝師顏如玉，隻怕也會驚歎不已，你以後的成就，豈是我能想比的。”
洛秋心如刀割。
趙書寧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的割在她的心上。
她可以忍受所有人的冷嘲熱諷，也可以不在意每一個看向她的目光，更不在乎別人會怎樣說她。
她從始至終想要做的，隻是趕上姐姐，超過她，然後將她護在懷裏，一輩子護著她。
她隻是想變得強大，她錯在哪裏？
“姐姐，我錯了——”
“你若是知錯了，你便不是現在這副表情了，你隻是因為，我生氣了，你才認的錯，小秋，人心都是肉長的，你若真是之前的洛秋，就不該做出這些。”
洛秋有些崩潰。
身後的眾人聞言想要上前。
在樓蘭，聖女的旨意就是一切，到現在，就連樓蘭首領陌顏，也要對聖女行禮。
那女子，憑什麼對聖女這般出言不遜？
“住手，全部都給我退下！”
洛秋一聲怒斥。
眾人停住了腳步。
她再次說道：“姐姐，是世界先待我不仁，又怎能要求我對這世界有義？”
“若是真有天意，那它便開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它，都對我做了些什麼？”
“姐姐，一開始的我，又犯了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