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尋手中拿著秦安欣的的密鑰。
細心的端詳著。
“洛緋煙,你不是想要這鑰匙嗎?”
“你想要的話,為什麼不來找我拿?”
是的,從趙書寧出現的那一刹那。
他便知道,她是洛家之女。
是葉風的外孫女。
她憑空出現,一身血跡,與之前精神力相撞的時候,所見到的那股精神力極其相似。
雖然,那股精神力,並不是他所釋放的。
因為禁軍統領也是顧寒尋的人,所以在趙書寧出現的第一瞬間,她才會被安排進辛者庫。
當時,有兩股勢力在尋找洛緋煙。
一是秦安欣,二,就是他。
那結界,是葉閣老親手設置的,能夠衝破它的人,不會超過五個,她能夠進來,就隻有一個可能。
之前恩師說過,他在那精神力防護罩裏麵,加了他孫女的生辰八字。
不過,自從少女出現之後,倒是讓顧寒尋尤為意外。
單不說祭奠之禮上,她敢直麵秦安欣的注視,上前扶起了狼狽不堪的自己。
就說她一晚不睡,不知熬了多久,將所有珍貴的紫玲草都耗盡,就為了給他煉製修靈丹這一件事來說,就使得顧寒尋的心裏久久不能平靜了。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的心裏,開始有了一絲的動搖。
他有點害怕,害怕她知道自己隻是將她當成了一枚棋子之後的反應。
顧寒尋本來以為,寧寧大大咧咧,隻要自己不說,她應當不會察覺的,可是他錯了。
在尋花節的時候,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和以前有所不同了。
她是在那個時候,就開始懷疑自己了吧?
顧寒尋將鑰匙放下。
心口處隱隱作痛。
女人,算不得什麼。
他曾經覺得姑姑顧卿卿是這世上最了不得的女子,可是最後呢?為了一個海靈國的親王,生下他的孩子之後,沒過多少年,便不在了。
她明明知道,自己的身體,絕對不能為男子生育,可她還是冒著生命危險去做了。
顧寒尋那時候覺得,姑姑所謂的愛情,那是這個世界上最縹緲的東西了。
看不見,也摸不著。
直到現在,自己親自體驗到了這種感覺,他才知道,當初姑姑,是做了多大的決定,這感情,究竟是有著多大的力量。
顧寒尋更沒想到的是。
現在他在承尋殿裏想著趙書寧為何不去找他拿鑰匙,或者是去尋秦安欣。
可是。
現在的趙書寧,早就出現在了芳華殿的一個角落。
她小心翼翼的用精神力探測著之前那精神力的所在地。
而後,才極其小心的潛入了地牢。
顧寒尋隻怕是沒有想到,他隻以為趙書寧是一名煉丹師,卻沒想到,她還是一名靈藥師。
而且她的靈力,還在精神力之上。
將自己的氣息包裹完好。
趙書寧潛入了地牢之中。
秦安欣此時,已經隻有半點生息了。
“秦安欣。”
有人叫她。
秦安欣睜開了雙眸,臉上又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痛感。
雙眼已經被血水縛住,不能完全睜開。
她手腳上的指甲,也全部都被拔掉。
觸目之處,都是猩紅之色。
趙書寧顯然也沒有想到顧寒尋會做到這種地步。
“你是誰?”
趙書寧沒有現身,輕聲道:“我想知道,葉風被你關在哪裏了?”
千機殺的閣老?
秦安欣倒是愣了一下。
“你是誰?”
趙書寧道:“秦安欣,隻要你告訴了我,我可以為你化解部分痛苦。”
“你是第一個問我葉風在哪裏的人。”
趙書寧皺眉。
“顧寒尋沒有問過你嗎?”
秦安欣笑了,有氣無力道:“他問我?他怎麼會問我?那千機殺的閣老,可是他所囚禁的。”
趙書寧愣住了。
這個結果。
她不是沒有想過。
可是,顧寒尋他之前所做的那些事,不都是極其敬重葉風的嗎?
“你究竟是誰?”
趙書寧現出了身。
“秦安欣,這個時候了,你沒有必要騙我。”
“你是洛緋煙?”
“你怎麼知道我?”
秦安欣道:“除了你,我不知道有誰會這般在意千機殺的閣老了,其實,在尋花節之上,你露出真麵容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懷疑,你是不是那若羌侯府之女,現如今看來,哈哈哈哈——那顧寒尋,還真是下了一把好大的棋啊,本宮聰明一世,竟然也被他利用得如此徹底。”
趙書寧不明白,也不秦安欣是什麼意思。
“你什麼意思?”
“洛緋煙,連我都知道你的存在,你想,顧寒尋那麼精明的人,會不知道嗎?”
趙書寧愣住。
“秦安欣,你不是騙我的?”
“我都落到這副境地了,我何苦要騙你?”
趙書寧道:“你敢讓我在你的靈根之上種上精神力嗎?敢讓我體會你的話是不是真實的嗎?”
“你盡管。”
秦安欣閉上雙眸,已是做好了準備。
趙書寧的精神力進入了秦安欣的身體。
找到了她的靈根,將精神力種了進去。
一刻之後,她猛然睜開雙眼。
秦安欣沒有撒謊。
“怎麼可能?”
從一開始,她掉落在蒼梧國的皇宮之中,就成了顧寒尋的一顆棋子了?
自己之前,還想著還了他的人情,所以熬夜,將所有的紫玲草都給他做成了修靈丹。
想著他會被自己拖累,趙書寧之前還覺得十分過意不去。
可是如今看來,這一切,早就找顧寒尋的計劃之中。
一個雙腿癱瘓,年不過三十的二皇子,竟然能有這般的心機。
趙書寧自詡聰明,可是這一次,她卻是沒有想到,自己會推算得如此之錯。
“洛緋煙,你被那人盯上了,你想跑,都難了。”
趙書寧後退一步。
顧寒尋不是好人。
秦安欣也不是好鳥。
他們兩人相爭,自己與此無關,可是顧寒尋,卻是硬生生的將她拽進了這場陰謀的爭鬥之中。
那樣無辜的表情。
那樣可憐的雙眸。
那樣真摯的話語。
讓趙書寧一次一次的打消了自己對他的懷疑。
顧寒尋,你藏的,可真深啊。
“那你胸前的鑰匙?”
“隻是一件飾品罷了。”
趙書寧將藥丸給秦安欣服下了。
秦安欣感覺身體上的疼痛,減弱了許多。
趙書寧轉身,打算離去。
“洛緋煙,這男人,對你起了興趣,這樣的變態,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