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的袖口一動。
從那袖子之間，悄悄滑下了一把匕首。
正當她想拿起來的時候。
眼前的女子，卻是突然的蹲了下來，一把握住了匕首所在的位置。
燕子大驚。
她怎麼知道？
趙書寧按著燕子的手，燕子想要反抗，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動彈不了了。
“燕子啊，你說，你可是在洛緋煙身邊待的最久的人了，怎麼連你，也要背叛她呢？”
趙書寧突然很能理解那史書中記載的洛秋為什麼那樣堅韌了。
你看，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想要不黑化？那簡直對不起這些拚命坑害她的人。
“你，你什麼都不懂，我堂堂四段靈藥師，卻跟在你身邊做一個小丫頭，每日照顧你生活起居，是，你待我是好，可是你知道，旁人是怎樣看我的嗎？他們的眼光，就像是一把刀似的紮在我心上。”
“難不成，我沒給你報酬？”
趙書寧蹙眉。
洛緋煙難道讓人家免費給她幹活嗎？
所以這人，才會見死不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主子被人淩辱？
“你是給了，可是，你明明擁有得更多，你能給我的，也可以更多，但是你沒有。”
趙書寧鬆了一口氣。
敢情，洛緋煙那麼多年來，對身邊丫頭這般好，反倒沒使得她們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好，而是養了一頭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啊。
“這樣，那我便能想得通了。”
趙書寧笑著起了身。
燕子的手得了空。
便拿起匕首，想要將洛緋煙殺死在這裏。
可她的手剛揚起來，便覺得其痛無比。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斷魂散啊。”
“你？”
“這不是你用在洛緋煙身上的東西嗎？”
“我，不是我。”
那就是自己算錯了。
趙書寧繼續道：“那也沒事，反正你對洛緋煙不忠，你這樣的靈藥師，沒有基本的職業道德，留在世上，也是禍害人的。”
“你，你不是我家小姐。”
趙書寧緩緩回頭。
將輕紗扯落。
笑道：“這個，你就猜錯了。”
“你，你是誰，我要見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菩薩心腸，她一定會救我的。”
“得了吧得了吧，把你帶到她麵前，讓她添堵嗎？要我說，你就該有多遠，滾多遠。”
“你對我下了斷魂散，我——”
“什麼斷魂散，白麵粉罷了。”
那是趙書寧用來測試這丫頭的東西，好弄清楚斷魂散的來源。
“不過，你這靈根，便不該存在了。”
燕子的嘴不由自主的張開，趙書寧手中出現一枚藥丸，飛入了燕子的喉嚨之中。
“這是什麼東西？”
燕子能動了，她覺得渾身發熱。
自身的靈力，正在慢慢的消失。
而此時的她，還在試圖運起靈力。
“靈根都沒了，你就不用白費心機了。”
“你給我吃了什麼？”
趙書寧道：“沒什麼，你不是覺得自己四段靈藥師伺候常人很是丟麵嗎？如今沒有了你自以為是的東西，你且去看看，還能不能遇到像洛緋煙這般好的主子。”
說完之後。
趙書寧便沒有再管身後的丫頭，抱起兩壇酒。
朝著自己那郊外的小竹屋走了回去。
當初如果不是陌顏搶了繈褓中的自己，她們二人偷換了身份的話，那麼這些委屈，都不會落到洛緋煙頭上。
人善，不該被人欺。
之前研讀古書的時候，隻知道洛秋是何等之一瀟灑，是何等有風骨的一位奇女子。
趙書寧沒想到，在她成名之前，竟然還有這麼多不堪的經曆。
洛緋煙正在院子裏練習著行走。
趙書寧到的時候，她已經走到了石桌旁邊。
“煙兒——”
趙書寧大喊一聲。
洛緋煙受了驚嚇，腳下一軟，險些摔倒。
還是趙書寧眼疾手快，立馬上前扶住了洛緋煙。
看到來人是趙書寧，洛緋煙很是欣喜，連忙抓住趙書寧的手說道：“姐姐，你回來了。”
她想著，姐姐這次回去，至少是要待上四五天的，倒是沒想到，回去之後的第二日，她便回來看自己了。
趙書寧將手上的酒壇子放下。
另外一隻手摟著洛緋煙的腰慢慢的站了起來。
“我這不是怕你不習慣，所以提前回來看看你，怎麼樣了？我看你這雙腿，恢複得這麼快啊？”
洛緋煙由著趙書寧扶著她坐了下來。
臉色有些不自然道。
“今天也是意外，我的腿，其實並沒有什麼好轉，也沒走多久。”
趙書寧也沒多想。
便說道：“你也不用著急，放心的住在這裏，慢慢練習，不用擔心的，你的腿，會好起來的。”
“嗯。”
洛緋煙又道：“姐姐，在學院裏，一切可還好？”
趙書寧點點頭。
“你且放心，我這性格，怎會由得別人欺負。”
“那就好。”
若是姐姐出點什麼差錯，她倒真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怎麼辦了。
“對了姐姐，那吳璿公主有沒有為難你？”
趙書寧調皮一笑。
從自己新縫製的乾坤袋中掏出了一個錦盒，而後道：“你且打開看看。”
洛緋煙眼眸含笑。
輕輕接過錦盒。
細語道：“是什麼東西，竟然讓姐姐如此神神秘秘的。”
打開來後，卻見裏麵躺著一縷青絲。
“這？”
“是吳璿的？”
趙書寧點點頭。
洛緋煙紅了眼眶，輕聲道：“姐姐，天璃國女孩子的頭發，動不得的，你犯不著為了我，去得罪吳璿，我怕以後，你在望月苑裏的日子會不好過，她肯定會處處刁難你。”
趙書寧將錦盒收了回來，然後輕輕蓋上。
她看著洛緋煙道。
“煙兒，我說過，以後我會護著你，欺負過你的人，想要你命的人，我都不會讓他們活得那麼心安理得。”
洛緋煙聽著這話，那眼眶裏的淚水就收不住。
下一瞬，就要掉下來一般。
“姐姐，你為何，待我這般好？”
看看，這樣的大美人，自己隻是隨便取了別人的一縷頭發送來給她，她便感動成這副模樣。
看著她落淚，趙書寧心裏那母愛，又要開始泛濫了。
“煙兒，你可不能哭哦，你要是哭了，以後我都不回來看你了。”
洛緋煙聞言，連忙將眼眶邊的淚水拭去。
然後展開笑顏，看著趙書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