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好疼。
趙書寧覺得自己的頭，好像要炸裂一番。
吵。
好吵。
屋裏屋外都像是鬧翻了鍋一般吵得厲害。
她睜不開眼睛。
卻是聽到有人說：“生了生了，夫人生了，是位千金。”
趙書寧伸出了手。
黏糊糊的。
眼睛睜不開。
她更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在哪裏？
“李婆子，這孩子，怎麼都不哭的？”
“該不會智力有問題吧？”
“侯爺，侯爺，這孩子，不會哭。”
趙書寧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四處挪動，她好困，想要再睡睡。
便開口，想讓他們不再晃悠自己。
可這一開口，說出來的卻不是話，而是響亮的哭聲。
隨著這道哭聲響起，她的眉心之處，也是慢慢的出現了一朵紅蓮。
“侯爺！侯爺！小姐眉心之處，有紅蓮！她是我若羌的天定之女！”
“虎父無犬女！大小姐聲音這般洪亮，眉心又有紅蓮，以後定會如同侯爺一般，成為我們若羌最英勇的英雄！”
洛昊大喜過望！
“哈哈哈哈哈——當然！我洛昊的女兒，怎麼會是尋常之輩？”
趙書寧有些迷糊，沒在發出聲音。
過了沒多久。
另外一個院子也傳出來了一道響亮的哭聲。
一個丫鬟匆忙跑過來。
“侯爺侯爺，柳姨娘也生了，也是一位千金。”
“好！好！”
“可是——”
丫鬟支支吾吾的模樣，使得男子麵色有些不悅。
“怎麼了？”
“小姐出生的時候，背後有一道烙印。”
“烙印而已，我們若羌人，有烙印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無妨。”
丫鬟戰戰兢兢道：“啟稟侯爺，那烙印，是一個圖案，是，是樓蘭的圖案。”
男子的臉色變得陰沉。
樓蘭，是與若羌最為接近的國家。
這麼多年來，兩國之間一直衝突不斷，他對樓蘭人，可沒什麼好感。
“侯爺。”
洛昊看著另一道院子，說道：“一切都是天定。”
他狠下心來，召集了若羌的許多謀士，在主屋裏商量了一天一夜，隨後洛昊走出來的時候，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在前不久，若羌的國師曾經有過預言。
說在今日，在若羌境內，會誕生一名若羌的天定之女，那女子眉心之處有一朵紅蓮。
與此同時，也會降臨一位災星。
災星是禍國的妖女，她的身上，定會有著樓蘭的烙印，他日這女子，必定會助樓蘭滅了若羌。
聽到洛昊的決定，那偏院裏柳姨娘的丫鬟腳一軟，就癱倒在地。
“侯爺，我們偏院的小姐，你都沒有見過一麵，她也是你的女兒啊。”
說這話的丫鬟，是跟著柳姨娘陪嫁過來的貼身丫頭，最忠心的，自然就是自家主子。
主子懷孕十月有餘，如今足月，本來以為會憑借著這一胎徹底穩固自己在侯府的地位，卻是沒有想到，這一胎，卻是將她的前程未來都斷送得一幹二淨。
“女子之言，怎能在意？侯爺這是大義，舍一小女，保我若羌百年基業，救萬民於水火之中，這是能助長功德之事，是我們若羌的英雄。”
洛昊心裏雖然對那剛出生不久的女兒也有些心疼，卻是不敢忤逆國師預言。
“柳姨娘還是我侯府的主子，可那妖孽，卻是留不得。”
“侯爺，我家主子真心待你那麼多年，若是你真的要做這個決定，還煩請你親自到她院子裏，與她說個明白，她剛生產了孩子，身體正是弱的時候，還請侯爺念在我家主子這麼多年以來待你極好的份上，與我家主子好生說說。”
洛昊點點頭。
這事，自然應該他親自去說。
柳沅嫁入侯府這麼多年來，對他的確沒有過二心。
她院子裏丫頭的這個要求，並不算過分。
因此，傍晚的時候。
洛昊到了柳沅的房間。
已經得到些許風聲的柳姨娘躺在床上，眼眶之中泛著淚花。
“沅沅。”
婦人抹去了眼淚，要起身行禮。
洛昊連忙阻止。
“侯爺。”
男子歎了一口氣，眉頭緊鎖道：“你知道，我也是逼不得已，這畢竟是我的親生骨肉，可我不想因為她一人，毀了我整個若羌。”
柳沅是明白的。
在她孩子出生的時候，除了她，還有許多丫鬟接生婆都看到了那丫頭背後的樓蘭烙印。
在她看到這烙印的時候，她的心裏，便已經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
柳沅是洛昊的青梅竹馬，洛昊是在現如今侯府的當家主母葉青鸞提拔起來的。
後來遵從葉家家主的命令，葉家小姐葉青鸞也生得一副好相貌，性情也十分對洛昊的胃口，在交談之中，一來二去，兩人也動了真情，洛昊就在眾多若羌男子羨慕的眼神之中，迎娶了葉青鸞。
後來他與葉青鸞成親數載，膝下卻無一子。
葉青鸞知道洛昊疼她，她便不想讓洛家因為自己斷了香火。
恰好那個時候，洛昊的青梅竹馬柳沅出現了，那女子溫婉可人，說話也甚是輕柔。
葉青鸞作為侯府的當家主母，當即便做了決定，讓洛昊迎娶柳沅進門。
就這樣，侯府便有了兩位夫人，可洛昊敬重葉青鸞，也感恩葉家對自己的提拔，更對葉青鸞這般照顧自己心思覺得內疚不已，因此，雖然娶了柳沅進門，但是他去側院的時候，也是極少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柳沅將自己所懷的這一胎當成至關重要存在的原因。
可讓眾人沒想到的時候。
在洛昊娶了柳沅進門的第二年，兩位夫人竟然在前後不超過六天的時間裏都懷上了孩子。
這個消息，當時使得洛昊大擺了三天的流水酒席。
葉青鸞有了身孕，可她並沒有因此將柳沅趕走，對柳沅還是以姐妹相稱。
葉家本就是大家族，所教養出來的葉青鸞，也做不出趕走妾侍這般行徑。
所以一家人，也相處得其樂融融。
若是，沒有這件事出現的話。
洛昊定會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男子了。
柳沅道：“昊哥，我求你一件事，可好？”
她梨花帶雨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昊哥，我求你的事，少之又少，你這次，就當是可憐我，便答應我這件事好不好？我絕不會讓你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