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墨白都有些心不在焉。
趙書寧見墨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也沒有點破，這麼多年來，她明白。
每個人的心裏，都藏著一個秘密。
就像自己，不喜任何人問起關於趙淮的事，因為一想起那已經失去的親人，她的心裏，都是痛徹心扉般的難受。
再比如師尊，盡管趙書寧對當年他與洛秋的事十分好奇，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奇女子，才能夠成為師尊心裏那不可磨滅的白月光，師尊的第一個女弟子，到底應該是怎樣驚世駭俗的存在？
可是顏如玉從來沒有與趙書寧說起過洛秋的事，趙書寧也知道，那是師尊的秘密，她不該問。
所以現在，盡管趙書寧知道墨白可能有事瞞著她，可是他不說，趙書寧也就不會問。
她們一起走了許久。
到了青雲峰腳下的時候，墨白抬頭，青雲峰屹立於白雲之間，看起來神秘莫測。
寧寧的師尊，也就是帝尊顏如玉吧？
趙書寧回首。
連忙道：“墨白，你愣著做什麼呢？走啊？”
墨白心裏打著鼓。
他踏出了一步，雙腳就忍不住戰栗。
趙書寧疑惑的看向他。
墨白低下了頭。
“墨白，你怎麼了？”
“寧寧——”
墨白的聲音有些嘶啞，聽起來十分深沉壓抑。
“嗯？”
墨白抬起頭來，看向趙書寧的雙眼，寧寧的雙眼，除了信任與疑問之外，再也沒有其它。
“墨白，到底是有什麼事？”
看著趙書寧關切的眼神，墨白低聲道：“沒什麼，我就是，想要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你說就是，這般支支吾吾的，不像是你的性格。”
墨白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容。
“寧寧，你是我在這世上，最好的朋友。”
頓了頓，墨白又道：“現在我說這話，你可能會覺得我有些矯情，不過，這是我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趙書寧嫣然一笑。
那般模樣。
真是讓人忍不住側目。
“墨白，你胡亂想些什麼？”
趙書寧伸出手，想要像以前那樣去摸摸墨白的頭發。
墨白卻是忽然抓住了趙書寧的手。
“寧寧，你要記住，我墨白這一輩子，都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如果我真的有什麼行為傷害到你，那也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趙書寧皺眉。
更加疑惑。
許多年不見了，她怎麼覺得，墨白好像完完全全的變了一個人。
他還是當初那個純善，不諳世事，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傻子嗎？為什麼現在他的眼神，讓趙書寧都覺得有些害怕。
還未等趙書寧回答。
墨白的手腕一緊，他的雙眸，瞬間變得有些猩紅。
他的眸中，透著嗜血的危險氣息。
“說話便說話，拉著手做什麼？”
墨白的氣息還未釋放出來，並已被對麵之人全數壓製住。
他看向趙書寧，又看向身後那位青衣黑發的男子，心裏頓時一驚。
墨白認識他。
千年帝師顏如玉。
“師傅，你怎麼下來了？”
顏如玉心裏有些不舒服，他看向趙書寧，輕聲道：“你來便來，將他帶來這裏做什麼？”
趙書寧連忙解釋。
“師傅，他是墨白，之前你見過他的，在淮南謝家舉辦比賽的時候，你還記得嗎？墨白是個良善之人，心裏沒有什麼其它想法，帶他來這裏，可以嗎？”
良善之人？
顏如玉看著墨白。
墨白低下了頭。
他倒不是害怕顏如玉。
隻是他不想讓寧寧因為自己的事難做。
顏如玉雙眼如枳，好像要將墨白看穿一般。
墨白覺得，在那青衣男子的注視之下，他快要喘不過來氣一般，自從他修為猛然飛升，成了鬼尊之後，這般感覺，還是第一次出現。
果然，千年帝師的氣息，與常人有著十分的不同。
終於，顏如玉挪開了雙眼。
墨白鬆了一口氣。
趙書寧見狀，連忙上前拉著顏如玉的手臂，說道：“師傅，我們上去吧？好不好？”
顏如玉不說話，往前走去。
趙書寧回頭讓墨白趕緊跟上之後，便立馬朝著顏如玉奔了過去。
看著前麵兩人說說笑笑的背影。
墨白心裏十分不是滋味。
他的雙手握的十分之緊，上麵的青筋，已然有著暴起的趨勢。
“墨白，趕緊跟上。”
趙書寧遠遠的呼喚了一聲。
墨白的雙拳趕忙放開，連忙回應道：“好。”
到了青雲峰的山洞之中，墨白便被顏如玉安排著與聽白沐宛下了山，去山澗裏采一些靈藥。
雖是不願，可是寧寧也發了話，墨白隻得悶悶的跟著那個喋喋不休的聽白身後，一起下了山。
山洞之中，又隻剩下了顏如玉和趙書寧。
見四周沒人。
趙書寧便撲進了顏如玉的懷裏。
“師傅，你生氣了？”
“沒有生氣，不過，小寧兒，你與那墨白，還是保持距離的好，他身上，有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趙書寧頷首，一邊道：“師傅，你是不是因為吃醋，所以對墨白有著偏見啊？”
顏如玉皺眉。
他不喜歡小寧兒與別人站在一條戰線。
趙書寧見狀，連忙伸手將顏如玉的蹙著的眉頭慢慢抹平，並輕聲說道：“師傅，我說著玩呢，你說的話，我定會完完全全的記在心裏的。”
顏如玉展開笑顏。
“小寧兒，你這次回來，是有什麼不舒服嗎？”
趙書寧搖搖頭，隨即道：“隻是，我在那幽州遇到了許多稀奇的事，我想不通，便想著來與師傅商量。”
顏如玉帶著趙書寧坐了下來。
便聽著趙書寧細細的說著那些幽州發生的事。
至此，她基本可以確定，當年的事，與夏晚檸，肯定脫不了關係了。
隻是讓趙書寧疑問的事，就算夏晚檸再怎麼強悍，憑著她一個人的力量，也斷然是不可能興起這麼大風浪的。
還有，元忻在發瘋之前，所說的那些話。
更是讓趙書寧摸不著頭腦。
趙書寧將那些話，都一五一十的與顏如玉說了一遍，隻是她忘了一個細節。
那便是元忻對自己手上凝魄珠的特別稱呼——轉魂珠鏈。
也正是因為這一個細節，才使得趙書寧的命運，與另外一個人，完全調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