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的身體，離自己是那樣的近。
趙書寧不是沒有肖想過自己的師傅。
她是葉淩的時候，就想過無數次，不知道師傅的身體，抱起來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趙書寧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在麵對顏如玉的時候，心下就會變得膽怯。
所以，她很慫。
無論是作為葉淩的時候，還是成為趙書寧以後，她都不敢向師傅表明自己的心意。
以前，趙書寧還可以趁著自己身體小，將自己當成小孩，跳到顏如玉懷裏，撒嬌求抱抱，順便揩一下油。
可是現在，這具身體已經長大了。
身體上的每個部位都長勢良好。
若是這個時候，再隨意的抱師傅揩油的話，那趙書寧會覺得自己太不要臉了一點。
“嘎吱——”
趙書寧的房門開了。
她驚訝回頭：“師傅，我的門是我反鎖的。”
“為師開的。”
而後，他們看到，林清盈慢慢的進入了趙書寧的房間裏。
“師傅，我要不要下去看看。”
“不用。”
趙書寧就坐定了。
“可她會不會見我沒在，就出來了？”
“不會。”
果不其然，進去之後的林清盈見趙書寧不在，不但沒出來，反而大搖大擺的點起了燈籠，然後在她房間裏翻找起來。
“我倒是要看看，這個天下第一美人是用的什麼美顏東西，才將自己的皮膚保養的那樣好。”
“一天天的，就隻知道躲在房間裏擺弄字畫，也不知道她這樣，是裝給誰看。”
趙書寧回過頭，有些尷尬。
和師傅這麼明目張膽的聽著別人罵她，她怎麼感覺那麼奇怪呢。
林清盈將趙書寧的衣櫃翻了個遍，然後在最角落裏，找到了一個箱子。
她打開之後，便驚呆了。
“這世上，竟然真的有廣袖流仙裙。”
林清盈是第一次見到做工那麼精致的衣裙，淡藍色的布料，順滑至極，上麵的刺繡，一針一針，都是手工繡娘慢慢縫出來的，而且值得一提的是，這廣袖流仙裙，它采用的還是雙麵繡，無論從正麵看，還是反麵看，都是一副絕佳上好的衣裙。
“寧兒不喜歡這衣服嗎？舍得送給她？”
趙書寧道：“舍不得孩兒套不著狼，我舍得的。”
“以後為師送寧兒一套更好的，好嗎？”
“啊？好，不過這廣袖流仙裙做工精致，要是能比它更好的，應該就隻有新娘子大婚出嫁的鳳冠霞帔能夠比得了了吧。”
趙書寧說者無意，可顏如玉卻是上了心。
他看著趙書寧的側顏。
寧兒這是，對他暗示著什麼嗎？
“師傅，你別看。”
顏如玉的視線，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趙書寧的身上，所以他也不明白，這小妮子，為什麼下一刻，就將手覆上了他的雙眼。
過了好久好久。
趙書寧才將手放下。
這時候，屋子裏的林清盈，已經將衣服換好了。
此時的她，正在那銅鏡麵前，轉著圈，欣賞著自己的美貌呢。
“師傅，辣眼睛。”
“怎麼了？”
“沒什麼。”
趙書寧想著，方才看到的場景，就慶幸自己手快，要不然師尊看到了林清盈的身體，那他還不得幾宿都睡不著覺啊。
“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那趙書寧不是長得好，是因為她穿得好，這廣袖流仙裙，換誰穿上了，不都是天下第一大美人麼。”
“也不知道那趙書寧跑哪兒去了，不過，就算她回來，按照她那悶聲不出氣的性格來說，也不管與我說些什麼。”
林清盈坐了下來，在銅鏡麵前梳妝打扮。
想起平日裏趙書寧的裝扮，不自覺的模仿起來。
“師傅，我長得還行吧？”
“嗯，寧兒貌美，勝過萬物。”
趙書寧心滿意足的點點頭。
她不自覺的道：“你看看文博那樣子，雖然是天仙門的門主，雖然是服用了養顏丹，可是在我看來，他的年齡，應該比我哥趙淮大了不少，我哥要是還在的話，才不會——”
趙書寧說著說著，聲音就低了下來。
顏如玉道：“寧兒，那些事過去了，不用再想了。”
趙書寧沉默了許久。
抬起眸子，淡淡說道：“我不想他了，隻是我這個習慣，還沒改掉。”
說罷，也不等顏如玉說話，她便抬起頭來，看向夜空中的星星。
小時候，每當她控製不住要掉眼淚的時候，總是會抬頭看向天空，然後將眼淚，生生的逼了回去。
趙書寧十七歲了。
趙淮死了，也已經一年多了。
隻是她有時候，還是會想起那個少年。
那個溫潤的少年，會笑著對趙書寧說，哥哥會保護你。
“寧兒。”
“好了。”
趙書寧低下頭，然後說道：“師傅，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這一年多的時間，我已經緩過來了，我哥是不在了，但是就像你說的，他隻是換了一個方式守護我罷了。”
“嗯。”
“況且，我還有許多重要的人，我還有父親母親，爺爺，叔叔，趙香香，謝俞他們，更重要的是，我還有師傅你啊。”
顏如玉笑著摸了抹趙書寧的頭發。
趙書寧道：“師傅是我這一生最重要的人了，無論我是葉淩，還是趙書寧，你總是陪在我身邊。”
“師傅，你有千千萬萬的徒弟，我是不是最不爭氣的那個？”
顏如玉輕蹙眉頭。
“我沒有很多徒弟。”
“啊？”
“在東澤大荒，我隻有你一個徒弟。”
“那師傅，你是不是收過很多女徒弟？”
“沒有，為師隻收過兩個女弟子。”
趙書寧內心起了一股醋意，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該問，卻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另外一個女子，是不是很優秀。”
“嗯。”
“我可以知道她的名字嗎？”
“她叫洛秋。”
“我知道了，師傅，你不用說了。”
洛秋這個名字，對於東澤大荒的人，不，對於整個九州大陸之上的人來說，都是一個傳奇。
趙書寧訕訕的笑著，好像是為了掩飾自己有些失控的語氣，特意說道：“她的確，是比我優秀許多。”
“寧兒在我心裏，才是最優秀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