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蜮。
荒古之地。
趙淮在這裏,已經走了半個多月了。
他在荒古之地,也迷路了半個多月。
趙淮從海底的感應石進入之後,便直接被傳送到了荒古之地最中心的地方。
在這裏,他見識到了很多的上古凶獸。
窮奇,混沌,饕餮,在九州大陸之上尋不到,也見不到的凶獸,在這荒古之地,趙淮卻是見識了不少。
那些上古凶獸,見到有人踏足荒古之地的時候,幾乎是泉湧而出,此等凶相,怕是許多煉丹師窮極一生都不能見到的壯觀。
可那些凶獸,在距離趙淮十米的時候,便全部停了下來。
之後,沒有一個凶獸敢靠近。
因為趙淮的雙眸,在那一刻,轉換成了火紅之色。
火瞳現世,萬獸朝拜。
趙淮在荒古之地裏走了很久,那些凶獸雖然不敢侵犯於他,卻也不敢與他有所交談。
而此時,趙淮在荒古之地所走的時間有些太長了,身體已經顯現了疲憊之感。
從趙淮進入這荒古之地的時候,他的一舉一動,便全部暴露在了墨白他們眼底之下。
紫金黑袍高坐在主位。
“神座,這陣法,能不能困殺異獸至尊?”
荒古之處的陣法,是神座竭盡畢生所能所構造出來的強大迷宮,趙淮如今的血脈沒有徹底覺醒,對付紫金黑袍,還是有些過於奢望了。
“你們以為,異獸至尊是那樣好困殺的?我就算用盡了全部力量,構造了這八殺圖,也隻不過是將他困在陣中而已,這些凶獸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一絲威懾作用。”
“父親,等他耗盡體能的時候,我們再出現。”
“嗯。”
要怪就怪,這個趙淮心裏有著執念。
他在荒古之地,執著與找到上古神獸鳳凰,所以每次他想要往外走的時候,墨白的父親,便會在新的方位發出鳳鳴的聲音。
少年趙淮每次聽到這裏,便會咬咬牙,又鑽回那深山密林之中。
“這異獸至尊,為什麼對鳳凰那麼執著?”
他本人就是獸界之中至尊的存在,上古神獸鳳凰雖然珍貴,可是也犯不上他這般用心。
莫非,那鳳凰,他是想用來進化自己的神力?
不對。
眾人雖然摸不著頭腦,可他們依舊根據趙淮所出的方位,不停的變幻著陣法。
趙淮走了許久。
眼見還有五日,就要到達趙書寧的生日了,他卻還是沒有一點頭緒。
“若實在找不到,那便先算了。”
自己能陪在小寧兒身邊,這才是令她最開心的事吧。
趙淮這個念頭一起,那四周,便開始晃蕩起來,他心裏暗自覺得不妙,後背之中,兩隻透明的翅膀橫生而出,帶著他的身體逃離地麵。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地麵之上,就開始湧現出一座宮殿。
待到宮殿停止“生長”之後,趙淮才看清楚這宮殿的樣貌。
這座宮殿,從外麵看起來,顯得莊嚴無比。
趙淮緩緩落地,看到宮殿之上,雕刻著兩個大字——神宗。
在那大殿之中,隱隱有著龍吟鳳鳴之聲傳出來,這一次的聲音,比前幾次更加真切。
他眉頭一緊,便走了進去。
都走到這一步了,進去看看,也沒什麼損失。
可就在趙淮的腳步踏進去大殿的那一刹那,那大殿便又開始往地上沉去。
趙淮雙手扶住大殿內的石柱,才穩住了自己的身形。
而後,趙淮的麵前,慢慢的,越來越多的人出現了。
站在最前麵的那個男子,他身上的衣服布料,趙淮覺得好生眼熟。
再看向那人,卻是一臉陌生。
“你是?”
“異獸至尊,我們,終於見麵了。”
大殿之中,陷入了一陣黑暗。
畫麵一轉,便到了趙書寧過生日的前三天。
這天晚上,顏如玉到了,連著鳳湛,也到了現場。
看到趙書寧,鳳湛便將自己準備的禮物送了上去:“小丫頭,不成敬意。”
“多謝師伯。”
趙書寧禮貌的對著鳳湛深深的鞠了一個躬。
“不謝不謝。”
顏如玉看著趙書寧,眼中溫柔更甚。
“寧兒。”
“師傅,你能來,我真的很意外。”
顏如玉輕笑道:“伸出手來。”
趙書寧聽話的將兩隻手都伸了出來,顏如玉輕輕的在上麵畫了一個法印,在法印之上,出現了一朵青色的蓮花。
鳳湛看到這裏的時候,眼睛都直了。
淨蓮妖火。
這特麼的,鳳不染,你要不要這麼深情?
讓鳳湛心安的是,不染這一次並不是要將淨蓮妖火傳給趙書寧,而是將淨蓮妖火所衍生的心法,傳給了她。
“還好還好——”
顏如玉和鳳湛被不知情的趙家父母迎接進去之後,趙書寧本來也想跟著進去的。
但是後麵卻有人輕聲的喚她。
“趙書寧。”
趙書寧回過頭,是夏晚檸。
她怎麼會來到這裏?
“夏長老,你來這裏做什麼?”
“聽說,快到你生日了,所以我來看看。”
“你是跟著帝尊來的吧?”
被趙書寧一語戳穿之後的夏晚檸神色變了,她道:“有時候,太聰明了,不是一件好事。”
趙書寧皺起了眉頭,繼續道:“你來做什麼?”
“我不明白,趙書寧,你一個宗會的外族弟子過生日,為何帝尊會來?”
“與你有什麼關係嗎?”
夏晚檸心裏醋意大起,她好不容易除掉了一個葉淩,她以為,沒有人再能夠阻止她了,後來,又出現了一個青雲國聖女,現在,就連這個不起眼的趙書寧,竟然也能入得了帝尊的眼。
“夏長老,若是沒事,你便回去吧,我這裏,並不是很歡迎你。”
“等等。”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帝尊既然都送了你禮物,那我,也不能空手而來。三日後是你十六歲的生辰宴,到時候,我會送你一份禮物。”
趙書寧的心裏湧上一股不祥的感覺。
“夏長老,你該回去了,宗會若是隻有季長老一人的話,他可能,忙不過來。”
趙書寧說完這話的時候,便背過身,不打算再搭理夏晚檸。
她身後,卻是傳來了一陣笑聲。
“季青臨,他已經死了,你不知道嗎?”
趙書寧的心咯噔一下,腳上猶如灌了鉛一般,再也移動不了。
她回過身,紅了眼睛。
“你說什麼?”
“我說,季青臨——死了——”
夏晚檸還有話未說完,趙書寧的身體卻是猛然暴走,像一支離弦的箭一般,直逼夏晚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