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湛看著夏晚檸道。
“發誓這東西，是最荒誕無稽的，如果這話可以作為證據的話，那那些做官的人破案的時候，都不用去找人證物證了，隻需要原告舉起三根手指發一下誓就可以了。”
夏晚檸被噎住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鳳湛對她的惡意這麼大。
“公子，夏晚檸自認沒有什麼地方得罪過公子，可公子似乎對我，頗有意見。”
鳳湛連忙擺手說道：“夏長老，你可不要往我腦袋上扣帽子，我不是針對你，我隻是就這件事來說話，我又不是沒和趙淮相處過，那小子是個溫潤如玉的性格，平時就算他不喜別人，也不會對那人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來，更別說，季長老對他還有傳授之恩。”
“以我對那小子的了解，他不像是做出這種事的人。”
夏晚檸低下頭，輕聲道：“公子，我也隻是猜測罷了。”
“猜測？可我先前聽夏長老說話的這語氣，還以為你是對趙淮犯了這事有著確鑿的證據了，現在看來，你那麼急著甩鍋，莫不是心裏有鬼？”
夏晚檸被鳳湛這一句噎住了，片刻之後。
她竟然開始哭了起來。
顏如玉看了一眼鳳湛，又看了一眼夏晚檸。
方才，他覺得兄長說得有理，就沒有阻止他。
反正鳳家人做事，護短是最基本的，就算夏晚檸在他們麵前哭了，顏如玉也不會為了一個夏晚檸，而去指責鳳湛有什麼不對。
“帝尊，公子這話，難不成還是我殺了青臨？”
“別，我可沒這麼說。”
“帝尊，別人不知道我，誤解我，您還不清楚嗎？青臨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我們是從小到大的玩伴啊，我怎麼會對他下手，我與青臨的感情，就好像家人一般，昨日他遭人毒手，我已經是十分難受了，如今，我竟然還要遭這位公子如此汙蔑，晚檸心中，實在不是滋味。”
“帝尊，若是我心裏有鬼的話，我便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鳳湛心裏暗自吐槽道：或者是你心性大，定力強，演技高超也說不定呢。
還在不染麵前哭著指控我，你也不想想，我與不染，豈是你能相比的。
果然，顏如玉一開口，就沒有讓鳳湛失望。
“夏長老，他也沒有說什麼，你現在的心性，怎麼如此不穩了？”
夏晚檸怔住，而後停止了啜泣。
她這樣，惹帝尊不喜了嗎？
“帝尊，我？”
“你真的看到了火瞳？”
夏晚檸堅定的點點頭。
顏如玉此時的麵容，變得異常嚴峻。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晚些的時候，我會到宗會裏找你問話。”
“是。”
夏晚檸起身，看了鳳湛一眼，而後便離開了河畔之處。
看著顏如玉那不容樂觀的表情，鳳湛忍不住道：“這是出大事了，對嗎？”
“若真的像夏長老說的那樣，那這天，就真的要變了。”
異獸至尊覺醒，那他的血脈，必定會引來八十一道天雷，每一道天雷，都會給九州大陸帶來極大的動蕩。
“完了，小姑姑這下，就沒辦法向天界交待了。”
“兄長這時候惦記的，竟然是小姑姑沒辦法向天界交待，你可知道，若是趙淮真的覺醒，他一心想要滅世的話，我們，是很難阻擋住的。”
“不會吧，不染，你不是創世祖嗎？連你都不能與之抗衡嗎？”
“我的七分力量，都用來封印鬼蜮了。”
對，不染之前說過，他的力量，需要百年才能恢複。
鳳湛歎了一口氣。
“你現在隻剩三分力量，都強到這般地步，真不敢相像，你若是巔峰時期，該是什麼樣子。”
顏如玉淡淡一笑，沒有回答。
夏晚檸走後，他與鳳湛，又在現場勘查了許久。
可以看出來，當時發生打鬥的，的確是三個人。
隻是讓顏如玉覺得奇怪的是，這怎麼看，都好像是兩個人攻擊一人，而不像兩人對付一人。
等顏如玉和鳳湛回了宗會的時候，夏晚檸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飯菜了，他們所住的地方，也重新被收拾了出來。
夏晚檸整晚都是心神不寧的，看著那紅腫的眼睛，因為季青臨的去世，她好像真的挺傷心。
鳳湛多看了幾眼，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的，卻都生生的咽了下去。
夏晚檸是什麼性子，他真的不清楚。
可是他不喜歡，不喜歡她這副柔柔弱弱的模樣。
一個八品煉丹師，心性若是真那麼柔弱的話，那每一次的升級跨階，她又是如何承受的？
晚上。
鳳湛問顏如玉。
“不染，你就沒有覺得，這夏晚檸，有些太過做作了嗎？”
顏如玉道：“覺得。”
“真的？我還以為，就隻是我有這般錯覺呢。”
鳳湛一下子爬了起來，看著顏如玉，很是激動。
“但是夏晚檸，她是寧兒帶大的孩子，寧兒對她多是讚賞不已的，寧兒相信她，我便對她也沒有了那麼多的苛責。”
鳳湛翻了個身，躺了下去。
“你這是愛屋及烏，反正我對這夏晚檸，喜歡不起來。”
“嗯。”
顏如玉隨手一揮，那樓閣房頂，就好像消失了一般，變得透明，顏如玉將雙手放在頭下，枕著，看向天空。
他對這幾個孩子，並沒有感情。
可是寧兒不一樣。
那五個孩子，是她從小撫養長大的。
若是寧兒知道，小跟班季青臨就這樣死了的話，她該會有多難過啊。
“不染，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兄長，快到她生辰了。”
“趙書寧？”
“嗯。”
鳳湛有些煩悶，又翻了一個身，才壓下自己有些暴走的心態。
“兄長這是怎麼了？”
“趙書寧那小丫頭，可真幸運，她什麼時候過生辰，不染都記得一清二楚。”
“這，有錯嗎？”
“不染，你是不是還要給她準備禮物？”
“當然。”
“你還真夠用心。”
顏如玉不知道，鳳湛為何突然就發起這般小脾氣來。
“兄長？”
“我過生辰的時候，你也不過是贈與我一壇子酒而已，那還是多次旁敲側擊的結果，若是我不說，你連我的生日都記不住。”
“兄長，你——”
“好了好了，看在趙書寧以後是我弟妹的份上，我便不與她爭個高下了，反正你欠我的禮物，得補上。”
顏如玉笑著淡淡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