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寧到了都城長安了。
這一路走來,她覺得自己都快變成一個泥人了。
若不是路上遇到了曾經在煙雨樓,水雲生的一些成員搭把手的話,趙書寧一個小姑娘,想要走到這麼遠的都城來,那的確是不可能的。
在踏進長安的第一步。
趙書寧就找了一家茶樓吃飯。
方才從都城長安沿街走來,趙書寧覺得而自己落魄極了。
都城長安就是都城長安,什麼都不一樣,那些靈藥師,煉丹師,都比趙書寧在鄉下的時候不知高出了多少。
按理來說,趙書寧是四段靈藥師,又是四品煉丹師,這樣的能力,在清輝鎮,在延慶城池,絕對能夠算得上首屈一指的大佬了。
可是到了這都城長安吧,自己這樣的本事,頂多算得上中遊。
這裏的人,太多都是天賦異稟的靈藥師了。
而且,這裏的消費極高,趙書寧的乾坤袋裏也沒有幾個靈石,輾轉一番之後,才找了一個茶樓,坐下點了一壺茶,其餘的,就靠著茶樓贈送的點心充充饑了。
“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趙書寧所做的位置,並不算好,二樓靠街邊的位置。
以前她成天跟在師尊後麵,不知道沒錢是這麼痛苦的事。
她成為女帝葉淩之後,那就更不用說了,走到哪裏,也沒花過什麼錢,靈石要多少有多少。
在清輝鎮的時候,趙氏家族也算是鎮上的大族,那些村民百姓,遇到了趙書寧,都要叫上一句趙二小姐。
可是現在,到了這都城長安以後,她就變得極其極其不起眼了。
反正對生活吧,趙書寧沒有太大的追求,她就想著,能吃飽肚子就行,以前被師尊丟盡深穀曆練的時候,她什麼東西都吃過。
現在有贈送的點心吃,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趙書寧吃飽喝足,打了一個飽嗝之後,下麵的說書先生,木板一拍,扇子一拿,就要開始說書了。
“說起都城長安的新晉人物小將,想必各位都有所耳聞,也知道我講的是誰了。”
“沒錯,就是近些年來,在都城長安引起重大風波的白衣少年——趙淮。”
趙書寧本來都已經走到了門口了,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腰板一直,呆住了,緩緩回過身,然後快步的走回了自己方才喝茶的位置。
幸好,那時候自己的位置,小二還沒打掃完,自己不用再付錢了。
尷尬的笑了笑。
趙書寧道:“我先前是去如廁去了,還要坐一會的。”
小二也是禮貌的收拾好東西,給趙書寧續了一壺清水茶,便退下了。
“我怎麼沒有想到,哥哥之前被宗會收成了弟子,現在竟然已經這麼厲害了。”
趙書寧與趙淮,已經很久很久沒見了。
趙淮是趙家,對趙書寧最為親切的人,他就像是自己的親哥哥一樣,從小到大,無論遇到了什麼事,他總是將趙書寧護在身後。
趙書寧還記得,自己小的時候,因為母親身體弱,父親每次要上山找藥材去換錢買藥和生活上的一些吃食,也沒太多時間照顧趙書寧。
所以每次和趙書寧在一起,照顧她的,就變成了趙淮。
趙淮每年夏季的時候,都會背上背簍去山上采藥,這時候,趙淮會小心的先將趙書寧放在背簍裏,為此,趙淮還專門做了一個小板凳放在背簍裏,怕趙書寧在背簍裏蹲得腳酸。
然後每年的夏季,趙書寧都是在背簍裏渡過的,也在裏麵熟睡過很多次。
總而言之,趙書寧和趙淮之間的感情,並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楚的,那時候,趙書寧不能言語,因為是嬰兒的身體,很多的事都做不了,若不是趙淮的悉心照顧,她生活在那樣窮困潦倒的家庭,許多營養都會跟不上。
所以,叫趙淮一聲哥哥。
趙書寧,是發自心底的願意。
坐定之後,趙書寧雙手杵著下巴,就開始認真的聽起了趙淮的故事。
之前一直在各個邊陲之地轉悠,對於都城長安的消息,趙書寧是孤陋寡聞了,沒有仔細打聽過。
“要說起這位白衣少年啊,他到長安的時間,也不過兩年多,他現在的年齡,也才十五歲。”
“可就是這樣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卻使得我們都城,有了震蕩。”
“趙淮,他總是喜歡身著一襲白衣,每次最喜歡出沒的地方,就是距離我們都城五百裏之外的魔穀了。”
眾人吸了一口冷氣。
魔穀,那可是聚集了魑魅魍魎的地方。
就算是四大家族中的得意弟子,也不敢輕易的踏足那個地方。
“大家都知道,魔穀那地方的恐怖,裏麵雖然上好的靈芝草藥眾多,可是沒有宗會長老的帶領,基本是無人敢進去的,裏麵危機重重,說不定一片葉子,就能要了大家的命。”
“之前大家也知道,那魔穀中,死的靈藥師不下百人,就連宗會的一些煉丹師,基本都是有進無出。”
“從魔穀之中走出來的少年有二,二人都是宗會的弟子。”
“第一位,就不用我說了,大家應該都聽說過他的名字,那便是大長老的親傳弟子藍安然。”
藍安然在都城長安的名聲,能夠和安氏家族唯一一名得意弟子琳琅少年齊名,其恐怖程度,眾人早在幾年前就有所耳聞了。
大家都說,這藍安然,一定會是季青臨和夏晚檸的接班人。
可是後來,從魔穀之中,還走出了第二個少年,那個少年,就是趙淮。
“要說這趙淮,隻是來自於我們東澤大荒的一個小山村,模樣雖是生的清秀,看起來瘦弱,且不堪一擊,但是和他交過手的人,還沒有人能夠從他手裏贏著走出來,比如,那宗會的大弟子傅年就是如此,他的縛絲網,可是極其厲害的,可也被那白衣少年,輕鬆的破了。”
“趙淮之所以來到這裏,老朽推算,他可能也是為了光宗耀祖,趙淮這少年,心性不錯,可就是不與別人交談,能讓他放在心上的東西,按照現在來看,幾乎沒有。”
趙書寧聽得入了迷,盯著那說書的先生,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