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現在的顏如玉，已經不是之前那無欲無求的創世祖。
他在走之前，還有著一點牽掛。
所以，在趙書寧伸伸懶腰，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屬實不錯的美夢時，就看到師尊站在自己麵前。
嚇得她一個骨碌，差點從紅蓮上麵翻滾下來。
要是師尊知道自己剛剛竟然做了那樣的夢，不知道該怎麼想她。
“師尊，你來了？”
“嗯，我來看看你。”
“師尊怎麼不等著我去找你？”
“你又想過去找為師嗎？”
先前她不是想，是去都城長安？還是去延慶城池看趙氏家族如今怎樣了嗎？
趙書寧道：“當然想了。”
她隻是怕，自己這樣粘著師尊的話，師尊會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小寧兒。”
“師尊你說。”
“為師要去一趟鬼蜮。”
“我和你去。”
“你去不了，要渡過鬼蜮那個地方的海域，沒有上古凶獸幫助的話，你至少得是八相靈藥師以上。”
“師尊，我不是有你嗎？這樣還不行嗎？還是師尊怕我會拖累你？”
“小寧兒，你現在沒有鳳凰，你飛不到鬼蜮那個地方去，那裏沒有船隻能過去，你懂嗎？”
趙書寧點點頭。
其實說到頭，她知道，自己現在還是能力太低，若是跟在師尊後麵，肯定會是師尊的累贅。
隻是，她好不容易見到師尊，她不想這麼快就和他分開。
“師尊，這次的事，要你親自出馬，是不是有點棘手？”
趙書寧不等顏如玉說話，又說道：“師尊不用在意，那我會乖乖的等著你回來。”
顏如玉伸伸手，趙書寧就乖巧的走到他手下。
“師尊，雖然我現在靈力不行，精神力也欠佳，可是你要相信我，我一定可以重回巔峰，成為你最驕傲的那個弟子。”
“為師當然信你。”
“其實我很高興。”
“高興什麼？”
趙書寧一臉得意的道：“以前的師尊，長年都是冷冰冰的，也很少笑，他要去哪裏，從來不會和任何人說，可是現在師尊不一樣了。”
顏如玉淺笑，模樣好生絕世傾城。
“哪裏不一樣了？”
“師尊現在，去哪兒會和我說了。這就是大大的不一樣。”
顏如玉笑笑，用手輕輕的刮了刮趙書寧的鼻子，真的，過了這麼久，有時候的她，成熟得像活了幾千年一般，有時候的她，又像一個小孩子般。
“小寧兒對為師而言，自然是不一樣的。”
“這便像是，像是家人一般。”
家人二字，顏如玉一聽，並怔住了。
趙書寧知道，師尊肯定，有點想家了。
認識師尊也快三十年了，他的相貌，沒有絲毫變化，這樣的容顏，亙古不變，也不知道對師尊來說，是好事？還是不幸的事？
“師尊，我說錯話了。”
“無妨，我的家人們，可能，早就不在了。”
“師尊，我能聽聽，你家人的故事嗎？”
顏如玉笑笑，坐了下來。
“故事很長，我可能很久都說不完，若是以後有時間，我再與你慢慢說吧。”
“有時間的，有時間的。”
趙書寧想說，她有時間，她有一生的時間來聽師尊述說，隻要師尊願意說，她隨時都會盡心傾聽。
無數次夜裏，趙書寧都想過，師尊的父母，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培育出像師尊這樣性情的人，師尊既然可以不老不死，那麼他的父母呢？
隻是，這些是師尊的家事，他不說，自己便不敢問。
“小丫頭，等我解決了這件事，我們再說吧，好不好？”
趙書寧點點頭。
“師尊，我想與你說說清寧南家的事。”
“我都知曉了，命運有天定，小寧兒，那是他們應該食用的後果，你不用多做幹涉。”
“我知道了。”
顏如玉道：“那你便好好的待在東澤大荒，努力提升自己，為師要去鬼蜮走一遭。”
趙書寧點點頭。
“師尊，墨白回去了。”
這時顏如玉才想起來，之前一直跟著趙書寧的那位少年不見了蹤影。
“嗯，他回哪裏去了？”
趙書寧搖搖頭回道：“不知道。”
顏如玉臉上多了一絲喜色，他道：“你沒問嗎？”
“墨白與我本就是萍路相逢，我隻當他是朋友，他要回去哪裏，他不說，我當然不問，而且，他又不是師尊。”
最後一句話，趙書寧說的很輕。
顏如玉展顏。
“我與他，有什麼不一樣嗎？”
趙書寧此時連忙說道：“當然不一樣。”
“哦？”
趙書寧壓低了聲音道：“墨白對於我而言，是朋友，是同伴，是很好的隊友，他便如同初溫初暖一樣，他也是我在意的人。”
顏如玉的臉色多了一絲落寞道：“你也在意他？”
“是在意，墨白這孩子，心性其實不算壞，隻是沒有人引導他，不過師父，墨白是我的朋友，也是摯友，摯友可以有很多個，但是師父，是唯一的。”
顏如玉聽到這話，臉上的落寞瞬間消失不見，心裏，也揚起了不小的波浪，胸口處，那心跳也變得有力且加快。
小寧兒方才說，師父，隻有一個。
“師父，我知道，我不是你唯一的弟子，在我之前，你肯定還收過其他的徒弟，你是千年帝師，我於你而言，隻是千人之中的一個，可是這都不重要，你在我心裏，便隻是唯一，永遠都不會變。”
顏如玉失笑。
那抹笑容，是那樣的好看。
師尊一笑，趙書寧便花癡的覺得，讓自己馬上魂歸西天都願意了。
“小寧兒，你真可愛。”
趙書寧可能不知道，顏如玉是收過許多弟子，而且無一例外，那些都是帝王般的存在，可是唯獨她，是自己收過的第一個女弟子。
小寧兒如今隻擁有九歲的身體，她說這話的時候，需要半仰著頭，眨巴眨巴的看著顏如玉。
真的，如果她現在不是九歲的趙書寧，而是二十二歲葉淩的話，說不定此時的顏如玉，就會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動。
而後肯定會情不自禁的俯身親吻下去了。
可她現在，隻是一個孩子。
“真希望你，快點長大。”
顏如玉走的時候，留下了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趙書寧以為，師尊是希望她趕快強大起來，成為當年的女帝葉淩，不要讓她丟臉。
她怎麼也沒想到，師尊當時說出那話，竟然是存著那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