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帶著淡藍色的遮天翅膀,火紅色的雙瞳,狐狸一般的眼型,還有他的長發,因為先前劇烈的靈力衝突,此時已經變成了銀白色,隨著那夜風的吹拂,在後麵飄動著。
少年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溫柔。
這與之前的趙淮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他此時的氣息,恐怖而強大,他的身體,好像隨著那雙翅膀的撲動,長大了許多。
麵容冷峻,氣勢磅礴,這樣強大的氣勢,就算是在東澤大荒的那五位元首見了,隻怕也會嚇得腿軟不堪。
少年的手指輕輕一動,那高台之下,李家之人所站立的地方,竟然齊齊的斷裂,他們的周圍,兀自的長出了許多冰狀的柱子,那些柱子,就像是一個牢籠一般,將那些靈藥師困在裏麵,其靈力也受到了禁錮。
“淮兒——”
坐在地上的婦女,喃喃的說著這兩個字。
此刻,半空中那形狀怪異的少年,是她辛苦養育了十二年的趙淮嗎?
李岩此時,已是元氣大傷。
“你是誰?”
艱難的吐出這三個字,李岩的身子就從半空跌落,直直的墜在高台之上,發出了沉沉的響聲。
少年的身子,緩緩的降落在地,就像是謫仙一般,不沾染半分塵世的汙濁。
這一次,換做趙淮,一步一步的朝李岩走去。
李岩此時已經是重傷,見少年朝著自己走來,心下又是一驚,手掌處的鮮血,不停的往外冒著,趙淮前進幾步,他便倉惶的往後退了幾步。
“你,你要幹嘛?你,你究竟是誰?”
剛剛少年的力量,既不屬於靈藥師,也不屬於煉丹師,還有,方才他身後出現的那一對翅膀,絲毫不像是那些神獸的元神,這個詭異且神秘的少年,究竟是什麼來頭,他這樣強悍,怎麼會願意屈居在一個小小的清輝鎮。
如果他真的有這個力量,那麼之前,他為什麼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如此傷害他的家人?
李岩此時的腦海裏,冒出了無數個疑問。
少年的身體,每前進一步,在他的腳下,都會生成一連串的冰柱。
“我是誰?”
少年的聲音微不可聞,卻讓人不敢忽視。
“我也想知道,我究竟是誰。”
趙淮的話,像是嘲諷,又像是自問?
自己究竟是誰?來曆是什麼,到了現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成為不了煉丹師和靈藥師,可是方才,自己身體裏那強大的力量,又是為什麼,讓自己感到是如此的熟悉?
“你饒過我,小公子,你饒了我。”
“小公子,是我李岩不懂事,是我冒犯你趙家,是我自己找死,可是請你看在,我也是護兒心切,現在,你們趙家的人,也沒有一個傷亡,你饒了我,我將李家的所有東西都給你,好不好?”
此時,兩方完全互換了位置。
李岩,變成了弱者,不停的祈求著趙淮。
少年俯下身子,看著中年男子道:“趙書寧的事?”
“我,我說,我都說,趙書寧的的確確是死了,但是,但是不是我李家的人害死的,小公子,你應該也知道,那丫頭的能力,絕非一般人所能比,燦兒等級雖然比那丫頭高了一些,可是好幾次,都在她手上吃了虧,若說害死趙書寧,我家燦兒,還沒有這樣的能力。”
“小公子,是張天元,那個基本被王家定為內門弟子的張天元,他創建了一個大幫派,裏麵有的靈藥師十分厲害,而張天元本人,也是一個三階的靈藥師,是他聯合著眾位二品的靈藥師,將那丫頭,逼著跳下了山崖。”
“山崖?尋到屍體了沒有?”
趙淮的心裏。升起了一絲的希望。
“沒有,那懸崖之下,是暗流之河。”
暗流之河?這種河流,可以吞噬萬物,就算是靈獸到了裏麵,也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沒有五道靈藥師的修為,進了暗流之河,那就相當於,兩隻腳都踏進了鬼門關。
暗流之河,也是死亡之河。
“張天元,是煙雨樓的人?”
李岩忙不迭是的點頭。
泄露煙雨樓的機密,為學員招來殺身之禍,要是被煙雨樓的那位樓主知道了,隻怕是以後李家與煙雨樓的合作,也會被迫終止了。
可是現在,李岩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現在想的就是,先保住自己的那條老命。
“你有沒有辦法,讓我進入煙雨樓?”
“小公子,一年一度的試煉生招生環節已經過了啊,我,隻怕是——”
少年身邊的寒氣,又重了幾分。
“但是,我與煙雨樓有著交易合作,我可以利用這層關係,讓您進去。”
趙淮點點頭,心下一動,那些被冰柱困住的李家靈藥師,這時候才得到了解脫。李岩的身體在此時,撲倒在地,外人看不到有任何力作用在他身上,卻能聽到,他的四肢,傳來了骨骼的斷裂之聲。
李岩傷趙政的事,趙淮,沒有忘記。
和妹妹一樣,趙家的人,最是記仇了。
回過身,身後的趙氏家族眾人,都十分驚恐的看著他。
少年閉上了雙眸,恢複了之前的模樣。
之後,慢慢的走了回去。
林敏兒站了起來,抱著趙淮。
“母親,你不怕我嗎?”
林敏兒搖搖頭道:“我不怕,你是我的孩子,是淮兒,我知道,淮兒是不會傷害我的。”
“他們當我是怪物。”
“淮兒不是怪物,你是我和政哥的孩子,是書寧的哥哥,我們,隻認你這個身份。”
趙淮恢複了溫柔的神色,接著道:“所以母親,我要去為妹妹報仇,那些人欠妹妹的,我會一一的,都討回來。”
“淮兒。”
“母親,你不要擔心,我能做到的。”
趙淮微微一笑,撿起趙政先前用來行刺李岩的匕首,在自己的手指上,劃開了一個傷口,頓時,就有鮮血流了出來,而此時的趙淮的血液,也是帶著青紫色。
將那手指的血液,緩緩的喂到了趙政的嘴邊,趙政的身體,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
他的鮮血,與常人不同,在很早的時候,他便發現了,那時候,趙書寧還是繈褓中的孩子,她晚上睡著的時候,容易在夢裏啼哭,這時候,趙淮就將手指咬破,輕輕的放在她的嘴裏,她便不再哭了,而且趙書寧臉上的抓痕,也會在那瞬間,消失了不少。
“母親,等著我。”
“與惡魔交易,淮兒,你要當心。”
趙淮笑笑,回過身子,看向李岩,和惡魔交易?母親想得太容易了,若是說起來,自己,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