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被覃思撕下來丟在地上,顯然是十分不滿的。可是顯然白童並沒有太多力氣,現在隻能哼唧幾聲作為抱怨,整個人就昏昏沉沉地倒在了被褥中。
這個白童是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少女,身材嬌小纖細,眉眼和當初的幼童白童有幾分相似,但卻更加精致清麗。
她雪白的肌膚通體泛著粉色,腮上兩朵紅暈尤為顯眼。又長又翹的睫毛半垂著,露出一雙帶著迷茫的眼眸。
身上原本是雪白的紗裙,如今已經變得破碎不堪,一片片肌膚就那樣跳入了覃思的眼簾。
看著眼前這個雙臂雙腿都裸露在外,連身上都露出不少的少女,覃思的臉頓時有些發燙。他哼了一聲,伸手拽出一床被子丟在了白童身上。
看見白童隻露出一張昏沉懵懂的臉,覃思才覺得周圍的空氣開始流動起來。
真的很不習慣那隻二不兮兮的蠢鳥突然變成一個小姑娘。
隻能等白童醒來之後,跟他——哦,現在是“她”,說清楚外麵的情況,看看到底白童需不需要他幫忙完成成年的過程,如果需要該如何幫忙,需不需要吃掉白景天給的那顆黑色圓珠。
白童是不是就是因為要成年了,才會散發出這種古怪的香氣?
覃思早就將山洞周圍用陣法封閉,保證不會有人誤闖入內,也不會將這股奇怪的香氣散發出去。
白童躺在被褥裏,還是十分不老實,不停地蠕動,發出各種嗚咽似的聲音。
覃思先還走過去檢查,結果一靠近就聞見了那股香味。也許是因為在封閉的山洞之中,那股香味更加濃烈,一下子撲入覃思的鼻尖,讓他感到一股熱流從小腹升起,整個人都有一種撲上去將白童按到、狠狠咬住她脖頸後方的衝動。
如果不是覃思一聞見香味就有了警惕,說不定還真的就這麼做了。
心中對於這詭異的香味有了極大的忌憚,覃思便坐在洞口,將白玉君子琴放在膝上,輕撫琴弦,彈奏起了《普世清心歌》。
玄力在他的指尖流動,琴聲在山洞中飄揚,白童的躁動似乎也慢慢平息下來,終於在夜色降臨時進入了夢鄉。
白童一直睡了三天三夜,那股香味才慢慢消失。
睜開眼睛看見覃思的時候,白童驚喜不已,一咕嚕爬起來就向著覃思撲了過去:“覃小思,我做了個噩夢,可把我嚇死了!”
覃思的臉色有些古怪,伸出一隻胳膊,大袖擋住了雙臂雙腿都露在外麵雪光耀眼的少女。
白童卻根本沒有感覺到自己有什麼不對,非要撲過來抓覃思:“幹什麼啊覃小思,你怎麼這麼小氣,我做了噩夢好可怕的,抱一下都不行嗎?”
覃思板著臉把她推回地上坐著,然後從寶囊中取出來一件自己的外袍給她罩在身上。
白童這才發覺自己身體有些不同,她低著頭打量自己的身體,發出了驚訝的聲音:“怎麼回事?”
她掀開寬大的男士外袍,露出了被人撕破的白紗裙,雙手握住自己胸前突然冒出來的豐盈,眼睛裏滿是茫然。似乎是無法相信這樣的現實,白童雙手用力捏了捏手中的柔軟弧度,成功地讓自己發出了一聲痛呼。
“怎麼會這樣?我,我怎麼變成人族雌性了?”白童就這樣掀開衣袍、握著自己胸前隆起的小小半圓,抬著頭望向覃思,一臉的震驚和不可思議,“覃小思,我是不是噩夢還沒醒?”
她喃喃說道:“先是夢見一群人族雄性圍著我亂摸,現在又夢見我變成了人族雌性,天哪,我一定是腦子壞掉了才做這樣的夢……不行,我要快點醒過來,太可怕了……”
說著,白童向後一躺,就倒在厚厚的被褥上閉上了眼睛,雙手拉著被子往上一拽,把自己整個人都蓋了起來。
覃思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還真是他家那隻傻鳥能做出來的事兒。
他走到近前,抓著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了白童那張清麗動人的小臉。長睫毛覆蓋下來,輕輕的顫抖揭示了主人此刻並不平靜的心情。
“你以為悶死自己就能醒了嗎?”覃思蹲在旁邊,“這裏可是夜影帝君掌控的蜃華珠,不是你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
白童假裝聽不見。
“喂,白童,你想不想成年了?”覃思拿出一個厚厚的坐墊,盤腿坐了下來。
“怎麼?”白童還是沒有睜眼,不過卻無法自欺欺人下去了,低聲問道。
“之前我們和一個暗族作戰,你突然昏迷不醒。然後我就遇到了一個自稱叫白景天的雪羽天冠雉,給了我一顆黑色圓珠,說如果我吃了就可以幫助你順利成年,否則你很可能無法通過成年的過程,甚至可能會中途身死。”覃思並不隱瞞之前發生的一切。
“我也不知道那個黑色圓珠是什麼,能不能幫到你。正好遇到了夜影帝君和楚家主,夜影帝君就將你的神魂和我投入了蜃華珠之中,說讓我們在蜃華珠中溝通決定之後,再回到現實之中幫你順利成年。”
“你自己說吧,該怎麼辦。”
白童這才想起來之前發生的事情。
“難怪我覺得昏沉難受,原來是要成年了啊。”白童興奮了起來,和同齡的小夥伴們相比,她成年的時間已經晚了太多,現在終於也姍姍來遲了。
“你幫我?你怎麼幫我?”白童想起覃思所說的話,自己也很詫異,“我從未聽說飛行異獸有成年需要別人幫忙的先例,再說了你是人族,我是獸族,修煉的功法也迥然不同,根本幫不上忙啊。”
覃思聽了皺起了眉頭:“你也不知道?白景天都說了,讓你自己去嚐試,出事的幾率很高的。”
“不就是個成年,能出什麼事?”白童完全不能相信,這些年來成年的飛行異獸雖然不多,但是也從來沒聽說哪個成年的過程中還有什麼危險,必須別人出手相助的。
“你確定那是白景天,我的叔曾祖?”
“難道玄元大陸上修為比我高的雪羽天冠雉有很多嗎?”白童曾經跟他說過,雪羽天冠雉一族如今殘存不過三五成員,隻有白景天修為達到了獸尊的境界,其他的都是要麼老,要麼殘,唯一的一個幼鳥就是白童。
覃思描述了一下白景天的長相動作,白童也確信那是白景天無疑。
可是白童還是不明白,因為他們飛行異獸一族成年沒有這種先例。
覃思將白景天給他的那個黑色圓球拿出來給白童看,白童剛接過那顆小小的珠子,就覺得心跳加劇,全身無力,一下子倒在了被褥上。
手指肚大小的黑色圓球落在地上,一縷暗香從白童身上散發出來。
覃思一聞見香味就知道不妙,連忙撿起黑色圓球,再次發動了山洞外麵的陣法,將這股香味屏蔽起來。
白童麵上泛起粉色,咬著牙叫道:“覃小思,你……做什麼?這是什麼東西?”原本是憤怒質問的語氣,可是因為全身無力,卻變成了撒嬌一樣的呢喃。
覃思皺著眉頭,將白玉君子琴取出繼續彈奏清心的樂曲,正色說道:“靜心!運轉玄力!”
白童躺在地上,目光驚恐:“覃小思,我……我的玄力不見了……我好像要著火了……”
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變成一個人族雌性,被一群人族男性圍追堵截,身體動不動就發熱無力,現在連玄力都消失了,而且還不能變回原形——白童越想越可怕,“覃小思,我是不是要死了?”
難怪叔曾祖說,隻靠他自己可能無法度過這次成年,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出了問題。一定是修煉的時候出了什麼岔子……叔曾祖也無能為力,才會將希望寄托在覃思身上。可是覃思又能怎麼幫自己呢?
白童越想越是難過,淚珠滾滾而下,雙手拽著被子大哭起來:“我不想死啊,我還年輕著呢,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呢,嗚嗚嗚……要是因為成年死掉了,會被那些臭鳥笑話一輩子的……”
覃思厲聲喝道:“白童!不想死就平心靜氣,控製自己!”
他並不覺得白童這是要死的症狀,顯然白童方才是被白景天給他的那個黑色圓球引發了體內的變化,既然白景天說這是救白童的東西,應該就不會對白童有真正的危害。
反倒是白童現在失去理智在這裏又哭又叫,才會讓體內原本就失控的東西更加強烈。
雖然覃思再次斷絕了口鼻的呼吸,但是因為距離太近,白童散發出來的香味還是有一點點從他的毛孔滲入了體內,讓他再次產生了那種將白童按倒啃噬的衝動。
覃思冷著臉彈琴,何嚐不是在平息自己內心的波動呢?
白童哭了一會兒,聽著琴聲才慢慢冷靜下來,閉著眼睛收束心神,才算是平息了這一次的躁動。
不過好像這樣的躁動來一次,白童整個人的精力就會被消耗一空。隨著體內熱潮的平息,她又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覃思繃緊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他已經感受到那種香氣帶來的感覺是什麼了。
作為一個一心修煉的男人,他對這種感覺雖然有點陌生,但是也不是完全不知。
所以此刻,他一雙眉毛緊緊地擰在了一起,對於白景天交給自己這顆黑色圓珠的動機以及所謂的救助白童的方法有了一些懷疑。
想想當初白童從摩天峰回來之後轉述的情景,白景天他們想要得到人族許可,離開摩天峰返回昔日故居繁衍生息,覃思的臉色慢慢陰沉了下來。
他雖然不喜歡人世俗務,但是作為必然會繼承定國公爵位的世子,對於那些勾心鬥角並非一無所知。
如果白景天懷著這樣的心思,竟敢算計他的話,那他也會讓白景天知道知道他覃思並不是真的那麼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