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玄珠古卷

一男一女兩個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想要阻止楚離月的動作。

可是,他們話音未落,那冊書卷就已經落在了楚離月手中。

安瓏軒又驚又怒,他根本無法相信眼前的情景:他的玄珠所化的書冊,怎麼會被別人一招手就飛走了?

無法置信的安瓏軒努力催動自己的玄力,想要將書冊召回,可是他和書冊之間的聯係就像是被切斷了一樣,無論如何都得不到回應。

楚離月將書冊托在手心,目光所及之處,書頁頓時掀起。

“小心!”之前出聲阻止楚離月的男子已經落在了她的身邊,原來竟然是大長老安度遠。

安度遠的眼神中也帶著震驚,同時還有幾分焦急。

他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能將別人的玄珠具象奪走,任由玄珠主人百般催動也無法拿回。難道這才是藏珠修者的手段?

不過,安度遠還是出聲提醒楚離月,讓她不要貿然翻開書冊,以免受傷。

他很清楚安瓏軒的玄珠威力。

安瓏軒幼年時候就測試出了上上資質,福昌公主身份高貴,早早就給他預定了未來的玄珠元魂。那是安家最珍貴的古卷元魂,這種古卷元魂就算是在傳承了數千年的安家也不過隻有寥寥三個。

因為隻有以千年留存的古卷為本,經過先祖們的數代溫養,才能孕育出一個與之相對應的元魂,而這樣的過程十分艱難,並非所有的古卷都能成功養育出元魂。有不少千年古卷,經過近百年溫養,到最後也不過是增加了幾分靈性罷了。

福昌公主為安瓏軒選定了一個能夠增加攻擊力、並且具有超強防禦能力的古卷。

這冊古卷隻有十二頁,但是每一頁都蘊藏著一個殺傷力巨大的手段,而古卷的封麵和封底則是兩個巨大的防禦陣法。

一般的化珠修者如果沒有提防,都可能會死在這冊古卷之下。

安度遠可不想讓楚離月受到這樣的傷害,萬一她一惱拂袖而去,接下來的事情可怎麼處理?

楚離月對著安度遠微微一笑,抬起了另一隻手,纖長的手指在書卷上空輕輕一拂,書頁立刻像是被風吹過一樣,按照順序一一翻開。

安度遠嚇得向後退出老遠,儒雅的臉上都露出了幾分緊張:“小心!”

紅光、白光、綠光、紫光……各種顏色的光線從書頁的縫隙中向外散發出來,一個惱怒的女聲喝斥道:“找死!”

楚離月早就看到那個和安度遠幾乎是一前一後落在旁邊的女人了。

安度遠是直接落在了楚離月身邊,而那個女人則是落在了安瓏軒身邊。她衣著華貴,發髻上插著鳳釵,釵頭上鳳鳥的嘴裏銜著三串華光熠熠的玄晶珠子,眉宇之間寫滿了久居人上的倨傲。

一看她和安瓏軒相似的五官和氣質,楚離月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福昌公主,當今祁雲國國君祁晉華的親姑姑祁燕殊。祁燕殊是先帝的親妹妹,太皇太後的唯一的女兒,年齡和祁晉華相去不遠,被當成心肝肉兒一樣疼愛著長大。太皇太後至今猶在,在朝中還很有影響,所以福昌公主本身的地位十分尊崇。

就算是安家家主安宏南都要給她幾分麵子。

福昌公主的修為不過是凝珠水準,不過她身後跟著的兩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侍女,卻是兩個成珠六階的高手。

自己兒子要幹什麼,福昌公主自然是心裏有數的,隻是不出麵幹涉而已。

這兩天安瓏軒對安玟岫的一個侍從官感興趣的事情,福昌公主並沒當回事。不管是那個侍從官真的事關重大,還是不過是安瓏軒的一次遊戲,都沒有什麼區別。

有她在,就沒有人能夠搶走安瓏軒的家主之位,就算是安宏南的嫡長孫安鈺衡都不行。

所以福昌公主覺得,那個從天元帶回來一朵火焰的侍從官,其實並非無可取代,必須搶到手。

安玟岫那樣的出身,就算是讓他將這次功勞全部占了,他又能如何?

人心向背這種東西,有時候有用,有時候卻是一點用也沒有。

不過,安瓏軒想要去做,想要去搶,福昌公主也不攔著。就算是猛獸凶禽,年幼時也要練習捕食,否則成年後根本無法獨自生存。

哪怕是什麼小玩意,隻要安瓏軒願意去搶就去搶唄。能搶到手,就是他的本事。

在福昌公主心裏,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沒有什麼難度,也不值得太過關注。

誰知道就是這麼一個疏忽,安瓏軒青雲湖濱竟然被燒成了一片焦土!

幸虧安瓏軒沒有受傷,否則這個膽大妄為的侍從官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足以平息她的怒火。

福昌公主目光銳利,冷冷地望向那邊手中托著書冊的女人:“好大的膽子!”不但敢燒了青雲湖濱,而且還敢搶軒兒的玄珠古卷,真是不知死活。

她已經注意到安度遠似乎對於這個侍從官特別關注,但是這個侍從官是自己找死,仗著一點小手段就敢打開這冊千年古卷,就等著被書頁裏的光輝滅殺吧!

五顏六色的光線從書頁的縫隙中射出來,眼看就要落到了楚離月身上,但是就在這個時侯,楚離月空著的手輕輕一舉,那些光線就突然瓦解消失了。

這冊古卷確實是帶給了楚離月一些危機感,但是它的主人安瓏軒的實力和楚離月相差卻太遠了,在楚離月長鯨吸海一般的海潮清音功法麵前,根本就連爭一爭的機會就沒有,直接被楚離月釜底抽薪,將所有支撐古卷發揮作用的玄氣一吸而空,古卷將要發出的攻擊自然也就消弭於無形了。

安度遠隻感覺到身邊的玄氣突然急劇減少,悉數流到了楚離月的方向,周圍數裏方圓,玄氣都無比稀薄。他悚然一驚,看著一下子吸收了這麼多玄氣卻沒有任何變化的楚離月,心中暗暗驚懼。

看到這個侍從官如此輕而易舉地就將能夠威脅到化珠修者的古卷光線消滅,福昌公主的瞳孔猛然一縮:“你是誰?”

這樣的身手,怎麼可能是一個侍從官!

這個時侯,安度遠之前對於這個女人的重視和關注,就顯然不僅僅是因為大日紫曜真火了。

楚離月看了福昌公主一眼,眼神裏沒有任何感情,隻是一掃而過。

福昌公主莫名地感到心頭一慌,隨即大怒。就算是攝政王祁昱驍,也不曾這樣對她,這個女人怎麼敢用看一棵樹一塊石頭的眼神看她,怎麼敢忽視她的問題?

安度遠看著福昌公主的表情,心中不由歎息。

這位公主殿下已經被慣壞了,忘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些人根本不是皇權所能束縛的。

他連忙上前一步說道:“公主殿下,家主讓我來接颯雪過去,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議。”

福昌公主咬了咬牙,才沒有將自己的怒火發泄出來。安度遠這個人,才是安家這個龐然大物正常良好運轉的關鍵,就算是將來安瓏軒當上了家主,也少不了安度遠的輔佐。

何況現在安瓏軒距離安家家主的位置還有幾步呢?福昌公主不想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得罪在安家影響極大的大長老安度遠,也隻能收斂了怒意,淡淡地說道:“大長老,你看這一片廢墟焦土,軒兒今夜難道就要睡在露天裏嗎?”

安度遠肅容道:“我自然會安排人來處理此事,請公主放心。”

福昌公主哼了一聲,冷冷地看了楚離月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安瓏軒站在一邊,目光閃爍,不停地看著楚離月。

楚離月看了他一眼,一抬手就將那冊已經變得暗淡的古卷丟了回去。

古卷化作一道流光飛入了安瓏軒的眉心,不過這冊古卷已經被楚離月將所有用途全都激發了一遍,以後又要花費不少時間才能重新溫養,讓它吸收足夠的玄力才能再次使用了。

安瓏軒十分心疼,可是又不敢再說什麼。

他又不是傻瓜,自然也看出來楚離月的實力絕對不是一個侍從官所應該具有的,而且安度遠在她麵前都不敢多嘴,可以看出來她來曆非凡。

這樣的人,他卻狠狠得罪了……

看著楚離月跟著安度遠帶著安少睿離去的背影,安瓏軒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慌從他心底升起,這種感覺他很少體會。

隻有一次,他小時候被母親帶著去參見攝政王殿下的時候,在那個不怒而威的男人麵前,明明那個男人什麼也沒做,隻是坐在那裏看了他一眼,他就覺得心中有一種特別慌的感覺。

後來他明白了,那就是一種弱者在強者麵前的敏感,知道自己不是對方的敵手,所以用這種感覺來提醒自己謹慎小心,千萬不要招惹對方。

這麼多年了,他隻在這個女人身上感覺到了第二次。

可是為什麼當初這個侍從官進到他的房間內時,他根本沒有這種感覺?他看著那個女人就像是一個最普通的凝珠修者而已,才會對她放鬆了警惕。

福昌公主看他神思不屬,心中十分憐惜,對於剛才那個女人就更加不滿了。

不管她是什麼身份,軒兒請她來都是有意招攬,就算是她不願意也犯不著縱火行凶啊!看看把她的軒兒給嚇成什麼了!

別說安瓏軒了,就是她看見這衝天的火焰,看見無數條水龍根本無濟於事的時候,心中不也是一片忐忑嗎?

福昌公主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背:“軒兒,她不識抬舉就算了,我們也不是非她不可。她膽敢燒了你的青雲湖濱,不管她到底是不是侍從官,娘都要讓她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