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月的目光轉向了楚明月:“而你,嫉妒我,如同你父親嫉妒我的父親。我是鎮國公嫡女的時候,你隻是鎮國公的侄女。我資質上上,你資質平平。人人誇我是天才,而你隻是一個和你父親一樣的庸才。”
楚明月的臉變得刷白,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整個人像是一朵風中搖曳的脆弱花朵,隨時可能會被狂風吹得四下飄零。
可惜她之前所承認的一切,雖然是在指證楚轍,也同樣證明了她的冷血凶殘,以至於現在無論她如何嬌弱可憐,也沒有一個人給她一絲絲同情。
楚離月慢慢走到了楚明月麵前,鳳目中的寒芒逼得楚明月不敢看她的眼睛,隻能聽著她繼續說道:“所以你從小就喜歡搶我的東西,搶不到就哭,就裝柔弱來達到目的。長大以後,你就開始搶我的未婚夫,搶我的玄珠。隻有這樣,才能讓你的嫉妒心得到滿足。”
楚明月被楚離月逼得一步步後退,身子幾乎貼到了祖靈殿的牆壁上。
“而我,不在乎你如何裝模作樣,也不在乎你如何跟我耍心眼,因為我有實力。”楚離月轉身離開,隻扔下這麼一句話。
“不管是楚轍,還是楚明月,或者其他什麼人,看我不順眼,盡管對我來。明槍暗箭,我楚離月都不畏懼。”楚離月目光繞過全場,突然提高了聲音,“我隻怕你殺不了我,又扛不住我隨之而來的報複!”
祖靈殿中一片寂靜,長老們看向楚離月的目光中包含了各種複雜的情緒。這話說得太囂張了,所針對的也不僅僅是楚轍父女啊。
楚右鼎開口說道:“離月,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之前那些對我們楚家戰神下手的敗類,族老會絕對不會放過。以後誰敢對你有任何算計,你盡管來找我。我老頭子雖然老了,可還沒有死呢!”
楚輅死了,是楚家的大不幸。可是幸虧還有一個比楚輅更有潛力的楚離月!她的資質和修煉進度都遠遠超過楚輅,如果能夠抓住她的心,楚家的興盛指日可待。
所以,楚右鼎絕對不允許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誰也不能夠再次掐滅楚家騰飛的希望!
很少說話的楚左彝也冷哼了一聲說道:“誰想動離月,就先過了我們這些老頭子這一關。”
沉重如山嶽、浩瀚如淵海的兩道宏大氣息從楚右鼎和楚左彝身後的陰影中傳了出來,將祖靈殿中所有人都壓得喘不過氣來。
【楚家還藏著後手呢。】黑虎甩了甩尾巴,這兩個老頭的修為在如今的大陸上也算是不錯了。
楚離月挺直了脊背,對抗著這兩股沉重而浩大的氣息:【應該是山祖和海祖。】那兩位很少走出陰影的耆老,既然能得到黑虎這樣的評價,顯然修為還在大部分族老之上不少。
雖然這兩位散發出恐怖氣息的族老沒有開口,但是其對於楚右鼎兄弟言論的支持、對於楚離月的庇護態度已經十分明顯。
楚明月已經趴在了地上,全身的骨骼似乎都被碾碎了一樣,呼吸也十分困難。她的淚水終於真正落了下來,為什麼受到傷害的總是她?
山祖和海祖收回了各自的氣息,各位族老也都鬆了口氣,放鬆了身體。
楚轍被幾個侍衛架著,麵色有些蒼白。他又想起了那天白仙姿來的時候,楚離月揮手一斬,他的頭發和金冠就被斬斷的可怕回憶。
都是一樣的成珠,為什麼別人就比他厲害?就是因為當初他的成珠不是自己修煉出來的,而是楚輅給他找的丹藥?
那麼連楚離月這個十八歲的小丫頭片子都比他厲害,又是為了什麼?
楚輅當初如何成珠的,他很想知道,可是不管怎麼問楚輅都不肯說出來。
楚輅不肯告訴他,卻把一門地級功法留給了自己的女兒,那麼,一定還有更多他不知道的好東西被楚輅藏了起來,專門留給楚離月用,楚離月才會在十八歲就進入了成珠境界。
如果楚輅肯告訴他這個秘密,他又怎麼會隻能靠著丹藥才能成珠?
小龐氏說的沒有錯,楚輅平時裝作手足情深的模樣,實際上隻不過是把一些楚輅用不上的垃圾丟給他罷了,那些真正寶貴的東西,楚輅根本就不舍得給他,因為楚輅要留給自己的女兒。
還有那個所謂的大嫂,出身貧寒,來曆不明,表麵上笑得和善親切,實際上精明得要死,根本就沒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如果不是她抓住了楚輅的心,不是靠著楚輅,她能修煉到成珠六階?
楚輅能讓自己的妻子修煉成珠,能讓自己的女兒修煉成珠,為什麼到了他這裏,就隻有服食丹藥成珠這樣一條死胡同?
這些人隻會說自己對不住楚輅,說自己忘恩負義,可是他們又怎麼知道自己心裏的苦?
當初他們捧楚輅的臭腳,如今他們又開始捧楚輅的女兒,而自己也是同樣的鎮國公、家主,卻不見他們有多少尊敬。
既然楚家不把他當家主,那麼也就不要怪他下手太狠了。
楚轍臉上的神情冷硬下來,眼睛裏閃過凶狠的光芒。幸虧他之前有所防備,否則今天真是要被這些老東西和楚離月給算計了。
楚右鼎見大家恢複了正常,於是又開口詢問:“楚轍,你謀害前任家主、鎮國公楚輅,你可承認?”
楚轍環顧四周,看到的是一張張帶著冷漠和厭惡的麵孔,就連身邊的侍衛也一個個用仇恨敵視的目光瞪著他,隨時準備將他拿下。
被眾人仇視的目光注視著,楚轍突然冷笑起來:“一群老不死的,還真以為楚家是你們的天下了嗎?”
麵對突然惡言相向露出猙獰麵目的楚轍,族老會中自然有人無法接受。立刻就有人起身喝道:“楚轍,你犯下這樣滔天大錯,竟然還不知悔改,口出汙言,是真的不想活了嗎!”
楚轍一雙眼睛狠狠盯住這個長老,發出了一連串陰沉的笑聲:“是嗎?老實點?”他手指一點,一道細如發絲的白光一閃而過,那個嗬斥楚轍的長老就砰地一聲摔倒在地,再也沒有了氣息。
這一下祖靈殿裏可是立刻被憤怒淹沒了。
楚右鼎的臉也沉了下來。
一直以來楚轍超乎尋常的鎮定,楚右鼎自然也看出來楚轍恐怕早有準備。
但是他以為楚轍會有別的後手,比如說埋伏了數千伏兵將族老會和楚轅一網打盡等,卻沒想到楚轍自己掌握了這樣詭異可怕的手段。
“將他拿下!”楚右鼎猛然起身,手中拄著的碧玉盤龍杖用力在地上一頓,一道綠光從杖上飛起,在祖靈殿上空盤旋了一圈,顯出了一條巨大的綠色蛟龍來。
綠色蛟龍雙目圓睜,龍須抖動,發出了一聲細細的龍吟之聲,就向著楚轍衝了下去。
楚轍好歹當初也是上過戰場的,雖然退伍之後很少和人切磋,此時卻因為自知是生死關頭,咬著牙白著臉將手掌中握著的東西向外一拋。
一片刺眼的白光從楚轍手中升起,像是一輪小太陽墜落人間,散發出令人無法直視的光芒。
白光照耀在圍著楚轍的那些侍衛身上,他們的身體立刻像是蠟油靠近了火堆一樣融化了。而那條綠色巨龍,也無法抵擋白光的威力,身體開始變成了虛影。
這讓所有看到這一幕的長老們都有些驚慌,立刻一個個用出了自己最有威力的招數來對抗這恐怖的白光。
【小五行之離化神光?】黑虎詫異的聲音響起,【他怎麼會有這個?】
眾人眼前一黑,那可怕的白光突然被巨大的黑色羽翼遮蔽,一頭長達數丈的金焰黑翼虎張開雙翼漂浮在空中,雙翼一拍,飛到半空中的那團白光就被他收攏起來。白光越縮越小,終於消失在了黑虎的羽翼之下。
黑虎縮小了形體,揮動著小小的翅膀落在了楚離月肩上。
【怎麼?你認識這東西?】
【嗯。這是一個仿製品,而正品當初還是我親手製作的。有機會一定要問問楚轍,他從哪裏弄來的這個東西。】黑虎的聲音有些沉重,也許是又想起了當初的某些回憶。
楚離月抬起眼睛一看,楚轍不知何時竟然已經消失了。估計就是趁著剛才侍衛被融化、族老們個個忙著自保的混亂時刻,逃出了祖靈殿。
因為族老們反應還算快,而楚轍又無心戀戰一心逃跑,沒有最大程度地催發出那團白光的威力,所以這一次混亂中隻有兩位長老受了輕傷。
倒是剛剛扶著牆壁爬起來的楚明月,被白光掃到了身體,右邊的一截手臂已經完全化為烏有。而且那傷口就像是融化了的蠟燭一樣,根本沒有流血,直接就是一個不規則的切麵,骨骼血管全都消失了,隻剩下滿是疤痕的皮膚。
楚明月看著自己的手臂,尖叫出聲,整個人都崩潰了。
楚右鼎看了看麵無表情置若罔聞的楚離月,隻好叫人來將楚明月帶下去,找個安靜的地方關押起來。
至於楚轍,他就算是現在逃跑了,又能跑到哪裏去呢?
楚右鼎吩咐人去發布通告,宣布楚轍叛族逃亡,被逐出楚家,並且懸賞五萬玄晶,捉拿楚轍。
一係列的雜務處理完之後,楚右鼎歎了口氣:“國不可一日無君,楚家這麼一個大家族,也不可沒有家主。今日大家都累了,關於下一任家主的事情就等到半個月之後再行商議吧。這其間,大家正好想一想,誰能擔得起這楚家的擔子。”
楚右鼎渾濁的老眼慢慢地看了一圈,才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們這些老頭子,到了這個年紀,再去爭什麼名奪什麼利,又有何用?我們身為族老,肩負著全族將近十萬人的生死存亡,選錯了家主,楚家的倒塌衰亡就為期不遠,而我們的後代子孫就會淪為他人的奴隸和下人!”
“我今天就倚老賣老,忠告大家一句:隻有楚家好了,我們每一個人才有好日子。選不好家主,楚家亡了,我們每一個人都會成為喪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