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忽然有人走了過來,冷著臉對兩個衙役斥責道:“鐵老三,胡老八,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楚離月不用回頭,也知道是一直隱藏在附近的十幾個人過來了。
她轉過身,果然看見十幾個護衛簇擁著一個華服公子走了過來。
兩個衙役看見華服公子,連忙低頭行禮:“見過飛少爺!”
華服公子大概二十六七歲,身材健碩,容貌俊美,一雙眼睛看向站在一邊傲立不語的楚離月,不由越看越亮。他輕咳了一聲,向著楚離月走了過去,含笑說道:“這位姑娘,可是他們兩個冒犯了姑娘?本公子這就讓他們給姑娘賠禮!”
楚離月知道他們是一夥的,不過卻不明白這位“飛少爺”意欲何為,難道就是為了來個老套的英雄救美,來捕獲她的芳心?她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位這麼有創意的追求者?
她心中冷笑,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冷冷地說道:“賠禮倒不必了,我就想問問這兩位公爺,可還要檢查我的證件?可還需要帶我去衙門問話?”
兩個衙役都是見多識廣的,一聽這話就知道這位姑娘已經看透了他們這一套把戲。兩人看了看華服公子,那個斯文衙役笑著說道:“既然有飛少爺出麵,我們當然就不敢勞動嶽姑娘大駕了。”
做戲做全套,就算知道對方已經看透,兩個衙役還是低頭聆聽了飛少爺幾句訓誡,向楚離月賠禮之後離開了。
在飛少爺擺著架子訓斥兩個衙役的時候,楚離月扭頭就向著靜心殿走去。
大概是沒想到楚離月會這麼冷漠,華服公子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一個護衛幾步衝過去擋在了楚離月麵前,不悅地說道:“我家少爺幫了你的忙,你連個謝字都不會說嗎?”
楚離月哪有興趣陪他們玩這種幼稚的把戲,她連手都沒抬,一股無形的力量就將那個擋路的侍衛推得向後退了好幾步,讓出了道路。
華服公子的眼睛更亮了,他伸手攔住了身邊幾個麵帶怒色的護衛,親自上前幾步:“嶽姑娘,在下鄧雲飛,家父是這星環城副城主,專門負責中環、外環的治安管理。”
楚離月聽了心裏更明白了,那兩個衙役不正在這鄧雲飛父親所管轄的範圍之內嗎?難怪跑過來給鄧雲飛賣力充當那個欺負美人的反麵角色呢。
她不耐煩地扭頭,對著鄧雲飛說道:“鄧公子,有話就直說,我還要去修煉。”
鄧雲飛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硬梆梆的女人,但是對方的容貌尤其是氣度卻比他見過的城主之女都更加出色,真不愧是神女宮的翹楚!他的心裏更加火熱,充滿了各種征服對方之後的想象。
他露出自己最完美的笑容,用最有魅力的眼神看著楚離月:“嶽姑娘,沒有身份證件以後出門很不方便,如果你需要的話,不如就讓在下幫你辦理一套?”以他的身份,到了衙門兩天時間就能給她做出來一套完美無缺的身份證明文書。
楚離月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鄧雲飛連忙挺直了腰杆,擺出自己最漂亮的側麵,含著笑容接受檢閱。
“鄧公子這樣幫我,不知道需要我做些什麼?”楚離月的臉上看不出來是喜是怒,不過說話的語氣聽起來緩和了不少,讓鄧雲飛心中大喜,看來針對美人的需要提供幫助,才是快速接近美人的不二之選啊。
鄧雲飛笑著搖頭:“舉手之勞,不需要嶽姑娘做什麼。”
他雙手負在身後,微微抬起頭,用自認最風-流倜儻的姿勢對著楚離月:“當然,如果嶽姑娘非要感謝在下的話,在下隻需要一個能夠和你做朋友的機會。”
楚離月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多謝鄧公子厚愛,不過我一意修煉,恐怕是沒有時間和鄧公子為友了。”
說完,她就掉頭而去。
“好大膽子!”隨著一聲嗬斥,四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從靜心殿中走了出來,顯然是準備已久,早就想過楚離月不接受鄧雲飛示好的可能。
“騙的不行就來硬的嗎?”楚離月抬頭望去,這四個男子身上穿著同樣的服飾,氣勢和鄧雲飛身邊的護衛明顯不同。
他們胸背挺直,麵容堅毅,眼神冷漠,全身散發著一種彪悍的氣質,一看就是經曆過不少次生死搏殺的老手。
為首的一個男子臉上有兩條交叉刀疤,將整個臉分成了四個部分,看起來傷痕非常重,不知道為什麼居然還能活了下來。
刀疤男並沒有回答楚離月的問題,而是直接一拳向著楚離月就砸了過來。
這一拳看似簡單直接,但是氣勢森嚴,在楚離月敏銳的感知中還能隱約感覺到血光乍現,卷挾著冰冷的殺氣向著楚離月的身體入侵。
與此同時,其他三人也分別從另外三個方向向著楚離月出手。
“果然是軍人嗎?”楚離月低聲說道,麵色一如之前,並無任何改變。對於她來說,軍人、殺氣、血光都是最熟悉的東西,根本不足以動搖她的心誌。
而且,這四個人隻有殺氣,沒有殺意。也就是說,他們並不想殺死楚離月,而是想要教訓她或者活捉她。
可惜的是,他們根本不知道楚離月是誰,更不知道楚離月的真實水準,才會以為靠著幾個凝珠五六轉、經驗豐富的軍人就能夠將她拿下。
楚離月不但沒有召喚焚天,甚至連腕上的如意拳套都沒有動用,隻是在所有人眼前伸出了一雙拳頭。
淡黃色披風下,一雙嬌小潔白的拳頭不急不緩地舉起,可是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比他們四個人加起來都要更加濃烈數倍的殺氣猛然噴發,充斥了周圍的整個空間。
“不可能……”
刀疤臉大驚失色,口中大叫起來。這種程度的殺氣,足以和他們當初馳騁沙場數十年的將軍相媲美,怎麼可能出自一個十幾歲的貴族小姐之手?
他努力想要收回已經揮出的拳頭,並示意同伴迅速後撤,可是根本來不及了。
那雙小拳頭看似不緊不慢,但是不知為何一下子就突破了他拚命改回的防禦姿勢,落到了他的胸前。一瞬間,無數聲微小的聲音在他的體內響起。
他經過精心錘煉的肉身竟然像是紙糊的一樣不堪一擊,被這輕飄飄的一拳砸塌了胸腔,無形的力道順勢進入了他的體內,將他的內髒經脈全都粉碎成泥!
幾乎是同時,白色拳影也落在其他三人胸前,讓他們走上了同樣的命運。
楚離月收回雙拳,四條已經麵目全非、鮮血噴流的屍體遠遠地墜落在地。她轉過頭看向麵色蒼白的鄧雲飛,心中冷笑。以為憑著四個從戰場上下來精於近身格鬥的體修,就能夠將她拿下嗎?
“鄧公子還有什麼吩咐嗎?”楚離月一開口,麵色蒼白的鄧雲飛就是全身一顫,他身邊的護衛連忙上前擋住了楚離月的目光,手中的武器全都拿了出來,如臨大敵。
啪啪啪!掌聲從楚離月身後響起,楚離月麵色一變,頭也不回就是一拳,卻沒有打中對方。
楚離月緩緩回頭,看見一個身穿青袍的修長文士背著雙手站在自己身後數丈外,嘴角帶著淡淡的嘲諷。
“小姑娘身手不錯,膽量也不錯。”青袍文士用老氣橫秋的口氣說道,“隻不過,你不該在這星環城中囂張。”
楚離月冷笑起來,按照這人的意思,就是隻能讓星環城的土著來欺負她,她不能還手不能反抗了?
“你是誰?膽敢在我麵前擺這種姿態?”楚離月的目光冰寒如針,直刺向青袍文士,一點兒也不曾因為他的突然出現和高人口氣而有所畏懼。
青袍文士的臉色陰沉下來:“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應該乖乖聽話!”他在這星環城中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不是鄧雲飛通過其父來請他出麵,他根本不會來跟一個凝珠境界的小姑娘過不去。
原想著這小姑娘不到二十歲已經突破了凝珠五轉,隻要她識趣,就不讓她太過痛苦。沒想到這個小姑娘竟然如此不知好歹,居然敢在他麵前如此無禮,那就不要怪他下手狠辣了。
反正隻要保住這小丫頭的容貌無損,其他的都沒關係。
“讓我乖乖聽話?”楚離月雙手伸出,一雙碧玉手鐲在眾人眼皮底下向前蔓延包住了雙手,化作了一雙翠綠色的手套。
青袍文士瞳孔猛縮,這樣的玄器絕對不是普通修者能夠擁有的,可是既然已經招惹了,不管對方有什麼背景,都不能退卻!實在不行的話,就隻能殺人滅口了。
青袍文士眉心飛出一柄冰霜凝成的長劍,劍身上滿滿都是飛旋的雪花。這柄長劍一出,周圍的溫度立刻大幅度下降,本就冷肅的深秋立刻進入了落雪紛飛的隆冬。
長劍劃出一道軌跡,寒冷刺骨的劍氣從劍身上向外激射而出,向著楚離月身上刺去,一路上在地麵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冰霜痕跡。
鄧雲飛已經在護衛們的簇擁下向後疾退,遠離了兩人打鬥的現場。他的臉色還有些蒼白,目光中閃動著恐懼。他好像上當了,被扈江春騙了!這哪裏是什麼以色侍人的神女!如果能夠和成珠三階的星環城衛隊副統領對陣而毫不遜色,哪裏還會去做什麼低賤的神女!
都怪扈江春,也怪自己太輕信。可是,誰讓扈江春居然從凝珠三轉一下子提升到了凝珠六轉呢?這樣的奇遇誰不羨慕?更別說神女宮中還有那麼多美麗純潔的神女陪伴,每日過著神仙一般的日子了。
鄧雲飛眼神中閃過殺機,不管這一次是否能夠捉住這個嶽離,扈江春是不要想再活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