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我不懼死,你也不用裝模作樣

陸錦棠推開身邊的兩個孩子,抬腳踢向她膝蓋,並順勢握住她的手腕。

陸錦棠身後的木蘭又驚又怒,上前一腳踹在王洛璃胸前。

木蘭力氣大,這一腳又灌滿了力氣,王洛璃被她踹得徑直飛出去好幾步的距離,表情痛苦的跌在地上,捂著胸口難以起身。

王洛璃手上的匕首也被陸錦棠奪了過去。

陸錦棠低頭看著這匕首,真是眼熟的很,正是當初秦雲璋送給她那把鋒利的玄鐵匕首。

是她的那套金針被搜走的時候,匕首也一起被搜走的吧?

王洛璃竟想用自己的匕首,刺殺自己……還真是物盡其用啊!

“你……會功夫?”王洛璃詫異震驚的看著陸錦棠,“當初在王家別館的時候,你怎的……”

“怎的任你欺淩,都沒有表現出來?”陸錦棠輕笑,“那時候我血脈被封的時間太長,四肢尚不靈活。再者,那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這兩下子,根本不夠看,何必做徒勞掙紮,不如留著力氣動動腦子。反倒是你,我原以為,你是個極其聰明的女子,怎會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王洛璃按著地,踉踉蹌蹌的站起來,“成王敗寇,今日/你能出現在這裏,說明王家輸了……既然輸了,我也絕不貪生。你要取我的命,就來拿吧!”

她厲喝一聲,表情猙獰。

木蘭縱身上前,一把扼住她的脖子。

丫鬟見狀,撲上前來,拍打木蘭的胳膊,“休要傷害我家小姐!你快放手!她已經離開王家,如今可是沈家婦!”

正跟哥哥玩兒的玉玳卻忽然轉過臉來,“她若死了,她肚子裏的小孩子,還能活嗎?”

有些嘈雜煩亂的花廳裏,一句童聲,立時安靜下來。

眾人驚訝的看著玉玳,眼睛瞪得珠子一般。

玉玳伸手指著王洛璃的肚子,“有個會動的,特別小,在她肚子裏,那是她的孩子吧?”

眾人皆驚訝的看著玉玳,又狐疑的看向王洛璃的肚子。

“你……你怎知道?”王洛璃的丫鬟顫聲問道。

玉玳嘻嘻一笑,“我阿娘告訴我的呀!我問阿娘,我和哥哥是哪裏來的,阿娘說,是從她肚子裏出來的。所以,她肚子裏的也是她的孩子吧?”

玉玳指著王洛璃。

“她是想問你,你怎麼知道,她肚子裏已經有了孩子?”玉琪站在一旁,替眾人問道。

玉玳撓了撓頭,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哥哥,又看向阿娘,“我怎麼知道?我就是知道呀!”

木蘭皺起眉頭,她手上早鬆了力氣,卻並沒有完全放開王洛璃。

“娘娘?”木蘭皺眉。

“叫我看看她的脈。”陸錦棠說道。

木蘭鉗製著王洛璃上前,按她在椅子上坐下,拿著她的手腕放在桌上。

陸錦棠深深看了王洛璃一眼。她臉上也是驚詫之色。

“要殺便殺,一個不成形的孩子,還能改變什麼不成?”王洛璃冷哼一聲。

陸錦棠卻落指在她脈門之上。針灸可以暫時改變人的脈象,王洛璃學過她的針灸之法,她會不會那種針法呢?

可玉玳又不懂脈象,他一個三四歲的孩子,又是憑什麼判定的?

陸錦棠心中滿是疑問,她細察王洛璃的脈象良久。

“我不懼死,你也不用裝模作樣!”王洛璃狠狠說道,“我恨不得你死,想來你也一樣!一個三四歲孩子胡言亂語,你何必在意?”

“是有孕了。”陸錦棠收回手說道。

沈世勳恰被臨風請回來,正欲邁步進門。

陸錦棠話音出口,他邁出的腳步都堪堪停在了半空,忘了落地。

王洛璃麵色一怔,她由不敢信,自己也按上脈門,“怎我自己毫無知覺?”

她也算學過醫術,自然不及陸錦棠自幼學起,王洛璃學醫術,隻是為了不被皇後娘娘比下去。她勤學苦練的唯有針灸,醫理不如陸錦棠知道的那麼透徹,算是半瓶子水。

“娘娘說什麼?”沈世勳的腳終於落了地,邁步進門,但他的心卻是懸在了半空中,聲音都有些飄。

“是有孕了,且已經有三四個月了,真是奇怪。你自己葵/水未來,你和你的丫鬟都不知曉嗎?”陸錦棠皺眉說道。

丫鬟在沈世勳的目光裏,慌忙跪下,“小姐為考試,努力讀書,且操心過多……頭一個月未來的時候,也請大夫看了,說憂思過重,所以內裏失調,運化不暢,並沒有說是,是有孕……”

王洛璃自己也沒有往這邊想過,雖然她的肚子都已經微微起了些變化,她卻以為自己是近來吃胖了。

切脈她不甚在行,加之沒有往這邊想,她根本沒切出喜脈來。

她和沈世勳的房中事很寡淡,也很少。最近的一次,還是幾個月前,她從南境離開,前來京都考試前那一晚吧……莫非就是那個晚上?

王洛璃臉上並沒有喜悅,隻是多了一些煩悶。

沈世勳卻忽然撩起衣擺,衝著陸錦棠跪了下來。

“舅舅請起!”陸錦棠連忙起身,讓人扶他起來。

“王家犯了重罪,拙荊也曾參與其中……這些臣已經知道了,隻是……盼著娘娘能看在拙荊懷有身孕的份兒上,饒她一命!”沈世勳並不肯起身,一字一句,說的十分鄭重緩慢。

王洛璃的目光漸漸找回焦距,詫異狐疑的看著沈世勳,“你為我求情?”

沈世勳看她一眼,沒說話。

王洛璃卻哈的笑了一聲,“你那點兒心思……你怎會為我求情?我雖有身子,但能為你沈家生孩子的女人大有人在吧?你會因為顧惜我肚子裏的孩子,而跪下為我求情?”

“小姐……您這是說什麼呢?”丫鬟流淚去拽王洛璃的袖子。

王洛璃一把揮開她,“以前我王家尚且是名流大族,你對我也不曾多幾分熱情。如今,王家大廈傾覆,已淪為罪臣了,你又何必假惺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