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 辛苦維係出來的感情

李杜英卸了妝,躺在裏側。

陸依山和衣躺在外頭。

床大,兩個人中間能隔出一個人的距離來。

新婚夜的紅燭不熄,妖冶的燭光裏,陸依山的臉卻越來越紅。

他越來越難受,血脈運行速度也在加快。

“李杜英,你對我做了什麼!”

他忽而翻身把李杜英壓下。

李杜英睜開眼睛,仰臉看著他,“我一直在這裏躺著,你說我對你做了什麼?現在不是該我問你,你想對我做什麼嗎?”

他氣息很亂,額上青筋直跳。

他跳下床,想要去找一桶冷水,最好是帶冰的,直接從頭上澆下來。

“你是想讓我賣了她嗎?”李杜英幽幽的聲音,徹底激怒了陸依山,他腦子裏繃著的一根弦,砰的斷了。

他如餓狼一般撲在李杜英身上,撕裂她的裏衣,“是你逼我的!”

……

燕玉坐在窗台前,手裏拿著一把剪刀,她麵前放著個燭台,普通的蠟燭,燭光一跳一跳的。

燈芯太長了,她拿著剪刀剪去了燈芯。掉在桌案上的燈芯一旁,已經躺了許多不長不短的一樣被剪下的燈芯。

她長長吐出一口氣,看了看窗外已經偏西的月亮。

他說,他今晚一定來。燕玉當即就拒絕了,可他堅持說,叫她等他。

她就這麼枯坐著,等啊等啊……一根蠟燭燃盡了,她就再換上一根。

新房今夜的蠟燭不滅,她的蠟燭也不能滅……

雞叫聲傳來的時候,燕玉猛地吐了口氣,噗,她麵前的蠟燭還是被吹滅了。

東方天際已白,她在窗前坐了一晚上。露水太濃,窗台都被露水打濕了。

清晨的空氣清冽微涼,他到底是沒來……

陸依山一大清早就去練劍了。

李杜英簡直坐不起來,她感覺她的腰要斷了。

身上有不止一處的青紫痕跡。

她原以為沒關係,可愣是沒能起來床。連早膳午膳都是在床榻上用的。

她上頭沒有婆婆,給婆婆請安倒也省了。陸老夫人對她寬容,直接命丫鬟來說,不用去給她磕頭了。

李杜英倒是沒有受到陸家人的刁難。

她在床上躺了兩日。除了新婚夜,陸依山把她折騰的夠嗆,她就再沒見過他了。

據說他硬是回了軍營,他沒去燕玉那裏,甚至臨走都沒去看燕玉一眼。

“可剛剛大婚,就拋下新婚妻子,去了軍營……京都裏的小娘子們,還不知道要怎們嘲笑縣主呢!”丫鬟憤憤說道。

李杜英坐在梳妝台前,輕哼一聲,“嘲笑?誰敢嘲笑我?她們會羨慕我才是,我想嫁誰,就能嫁,喜歡陸郎的人不少,可真正能擁有他的,隻有我!”

丫鬟怔了怔,真正擁有嗎?

陸依山這麼一去,就是半個月。

縱然陸老爺派人來催,李家派人來暗示,甚至讓他上頭的將軍對他施壓。

他卻一門心思的練兵,布陣,訓練……根本不提回京的事兒。

李杜英坐不住,“唯一能治得了他的,也隻有皇後娘娘了。”

陸錦棠打了個噴嚏,耳根子不得清淨。

李杜英如今是她的弟媳婦,前來宮中拜謁請安。

陸錦棠本想安撫她一翻,哪知她一來就開始倒苦水,“娘娘,如今我可是陸郎的嫡妻,他這麼晾著我,根本就不在意我的臉麵,也不在意我這個人。”

陸錦棠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這些她硬逼著要嫁的時候,就該想到的呀。

“可是,話本上都說,一來二去的就生了情……我們也……也同床共枕兩次了,他怎麼就不生情呢?”李杜英撅嘴道。

“感情這種事情,不能勉強。你什麼時候才能看透呢?”陸錦棠扶額。

“他定是逼我呢,逼我同意他納燕玉為妾!我偏不!聖上和皇後娘娘不是就很好嗎?我阿娘和我爹爹也沒有旁人插足,到了我這兒,我就要同意他納妾了?”李杜英輕哼,“娘娘您可不能幫著他。”

陸錦棠皺了皺眉,“我想你可能誤會了。”

“誤會?”李杜英愣了愣,“誤會什麼?”

“聖上不納妾,乃是他自己不想納妾,他不想讓旁人插足我們之間。如果他當初采選的良家子,他要留下來,我不會阻止的。”陸錦棠緩緩說道。

李杜英看了她一陣子,忽而哈哈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笑話。

她笑的不能自抑,惹得鳳棲宮裏的一眾人都看著她。

連正在玩兒搖馬的玉玳,都扭過頭來,好奇又狐疑的看著她。

“娘娘別說笑了,京城乃至整個大夜朝,哪有人不知道您善妒的?您若是能容的下良家子入宮,那才奇怪了。就算您一開始叫她們留下來,過不了一兩年,估計也能死幹淨了。”李杜英語氣隨意的說。

陸錦棠聞言一愣,“死幹淨?”

李杜英點頭,“是啊,您是皇後呀,要打殺幾個民間來的良家子,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就說那個林婕妤,您怎麼容得下的?”

陸錦棠微微皺了皺眉。她剛想說,感情的事情,是兩情相悅,有共同的理念,共同的價值觀,才能和睦長久。

李杜英就義正言辭道,“我阿娘和我爹爹不就是這樣?我爹爹一開始也想要納妾的,可是我阿娘及時發現了苗頭,直接把那女子給賣得遠遠的。

後來我爹爹從我祖母房裏,討了個通房過去,那通房不省事,竟然在書房了勾/引我爹爹,正被我阿娘撞見,就把她打了一頓,發落到莊子上了。”

陸錦棠詫異的看著李杜英。

“我爹爹知道,我阿娘眼睛裏揉不得沙子,不敢往家裏頭領那些鶯鶯燕燕,但居然在昌平坊養了個外室。一個月有兩三日都是在那外室那兒過的!叫我阿娘知道了,我阿娘直接帶著人,去昌平坊裏,把那外室給杖斃了。”李杜英傲然輕哼了一聲,“我爹爹當時也趕去了,可那又怎麼樣?還不是被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女人氣絕身亡?”

陸錦棠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會吧,我看李駙馬和麗珠公主的感情甚好啊?”

“是好呀,可這都是我阿娘辛辛苦苦維係出來的。”李杜英與有榮焉的說道。

陸錦棠皺眉看著她,好半晌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