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舅舅什麼都答應你

哨子被他踢飛。

他一把扼住陸錦棠的脖子。

陸錦棠心說,完蛋了……

“保護公主!”驟然傳來的嗓音,如同仙樂。

達那布將軍和秦雲璋同時趕到。

黑影腹背受到兩人夾擊,不得不放開陸錦棠。

秦雲璋和達那布將軍,都是個中高手,可他們的夾擊,卻似乎並不能傷了那黑影。

那黑影的動作分明沒有秦雲璋敏捷,沒有達那布力道渾厚。

偏偏他能抵抗住兩人,雖不能得勝,卻也沒有落敗。

這真是奇了!

“他會氣功金鍾罩!”薩朗公主突然嚷了一聲,“找到他的氣門,便可破他功法!”

“金鍾罩以內功護體,外力內力,皆不能傷他,除非內力高出他許多之人,才能以內功震破他的罩門!”秦雲璋咬牙說道。他原本內力不俗,但他近來氣息紊亂,有六七成的功夫都使不出。

陸錦棠閉目琢磨一陣子,忽然說道,“雲璋,以指尖為針,戳他天突、璿璣、氣海、風門!”

這是人身體的幾大常用穴,即便不動針灸的習武之人,也定都熟知的穴位。

秦雲璋動作極其敏捷,即便那黑影也聽聞了陸錦棠的話,有所防備。

可他的動作卻還是不如秦雲璋動作快。

秦雲璋並起兩指,在陸錦棠說的穴位之上,猛戳下去。

陸錦棠看準了時機,在前頭說的那幾大穴位都被秦雲璋戳過之後,她驟然上前,冒著被傷的風險——左右兩手,分別持針,猛地紮入那黑影腰後腎俞。

“破!”陸錦棠低聲說道。

達那布一掌拍在黑影的胸口上。

原本被打了,根本毫無反應,如隔靴搔癢一般的黑影,卻驟然倒退數步,按著胸口,悶哼出聲。

“奏效了!”陸錦棠忍不住輕笑。

想來爺爺曾經說的,當對針灸熟知到一定的程度,就可以融彙貫通,大抵如此吧。

那黑影見自己的金鍾罩被破,狠狠的看了薩朗公主和陸錦棠一眼,破窗而出。

達那布正欲去追,陸錦棠卻揚聲喊住他,“將軍,窮寇莫追!”

她疾步上前,扶住秦雲璋,用手指掐他手上合穀、勞宮穴。

適才一戰,秦雲璋的氣息已經亂了。

她擔心秦雲璋會禁不住發狂,萬一傷了薩朗公主,可就不妙了,所以才不敢叫達那布離開。

薩朗公主皺著眉頭,看了陸錦棠和秦雲璋一陣子,她眼眸沉沉的,不知在思量些什麼。

“想要破解降頭術,隻有兩個辦法。”薩朗公主忽然低聲說道,她竟沒有再避諱秦雲璋和達那布將軍。

陸錦棠以為她不願在旁人麵前提及,是以雖心急都沒敢問。

“要麼毀掉下降之物,要麼,殺了下降之人!”

未點燈的屋子裏,顯得格外的安靜。

四個人都立在那裏,似乎忘記了反應。

薩朗公主停了一陣子才繼續說道,“下降之物藏的距離襄王不會太遠,這幾年襄王多在京都,那下降之物也必然在京都。且在京都的極陰之地,可我不懂風水,不曉得哪裏是極陰之地。”

她略有些遺憾的聲音,並未影響陸錦棠的狂喜。

她心跳驟然變的很快很快,她的嘴角都已經高高的揚起了了,可笑聲一直沒有出口。

她握著秦雲璋的手都在顫抖,嗓子裏卻發不出一絲聲音來。

倒是被降頭術控製良久的秦雲璋比她更淡然,他輕笑了一聲,“太好了,多謝薩朗公主。”

忽而有熱乎乎的水低落在他手背上。

他眯眼一看,陸錦棠竟然笑著笑著就哭了。

薩朗公主拽了拽達那布,朝他努努嘴,拉著他一起離開了房間。

“降頭術?”秦雲璋未聽薩朗公主前頭說了什麼,還有些混沌不知。

陸錦棠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漸漸平複下自己的心情,“就是你的病因……”

她把降頭術詳細的講給了秦雲璋聽,除了薩朗公主講給她的,還有她從現代的小說雜書中看來的。

秦雲璋明白之後,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沉鬱。

畢竟,誰也不想成為他人的傀儡,不想被別人操縱自己的行為思想。

他心裏一定是恨極的。

他們一行不再耽擱於寺廟裏,當即帶著能下山的人,一道下山。

那些受傷重的,下山不便的就留在寺裏養傷。

“極陰之地是哪裏?”陸錦棠坐在馬車上,小聲嘀咕。

秦雲璋悶聲不吭,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自打知道了降頭術之後,他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奇怪。

他的冷淡和興奮難以抑製的陸錦棠,反差巨大。

陸錦棠和他一起回了襄王府以後,又悄悄離開,她讓人換了輕便的馬車,直奔沈家別院。

“是外甥女來了?良久不見,外甥女這段日子過得可好呀?”沈世勳風塵仆仆的迎出來,看起來也是才回來不久。

趕得如此之巧,陸錦棠不由更是喜上眉梢。

“我疏通南北河道,剛剛回來京都,外甥女立即就來到訪,看來是思念舅舅之甚啊?”沈世勳把玩著折扇,臉上沒有一絲正形。

陸錦棠白了他一眼,“那舅舅幸苦了。”

“你瞧見我就這麼高興,我再苦,也不覺的苦了呀!”沈世勳笑眯眯的請她入內。

他又立時吩咐家仆備上好酒好菜。

“我從南境帶來的特產,你在北境這麼久,都不記得南境的味道了吧?保證你一次就能愛上。”沈世勳笑的十分愉悅。

“我不是來找舅舅吃飯的,乃是有事相求。”

沈世勳動作微微一頓,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一瞬。

但真的隻有一瞬,他又開懷的笑起來,“既是有事相求,自然得讓你所求之人高興了,才能答應你不是?”

陸錦棠看了他一眼。

沈世勳搖晃著折扇,“外甥女陪我用了飯,讓舅舅高興了,舅舅什麼都答應你。”

陸錦棠按捺住激動急切的心情,緩緩的點了頭。

沈家別院的廚子,定然是沈世勳從南境帶來的名廚。

不多時,擺在桌上的飯菜,比之京都第一樓的飯菜,還要色香味俱全。

那盤子上的裝飾雕花,雕的跟藝術品一般精致漂亮。

“沈家積累財富,多賴海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