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你別脫!”

秦雲璋的愣怔也隻有片刻,他立即笑著拱手,“好。”

陸錦棠請薩朗公主在寺裏遊賞,兩個女子並肩走在前頭,兩個男人落後幾步,閑來聊那麼一句兩句。

明覺寺占地不小,寺裏的風景也很是不錯。

“夜國的風景處處透著精致秀麗,與我大涼很是不同。”薩朗公主邊看邊笑說。

她對寺裏的風光很有興趣,一路走,一路好奇的左顧右盼。

她不著急說看病的事兒,陸錦棠也不急著催。

反正來都來了,先聯絡感情,讓彼此更熟悉一些,待會兒看病的時候,也會少一些別扭。

“木蘭,你去看看雲雀他們,適才不少人都受了傷,看看寺裏缺不缺藥材……”陸錦棠給了一副藥方,讓木蘭拿著。

藥方是專治外傷的。

木蘭匆匆而去,一行人繼續在寺裏遊逛。

雲雀等人,在廂房裏躺著,隨身帶著金創藥的,已經包紮過了。

不夠用的,去問寺裏的僧人取了藥。

木蘭按著王妃給的藥方,讓人煎好了藥,她思來想去,親自給雲雀送過來了。

雖然兩人不對付,見麵不吵就是動手。

可適才雲雀中箭,乃是為了救她。

做人不能忘恩負義,木蘭沉著臉把外敷內服的藥,都送去了他的房間。

門虛掩著,木蘭預備敲門,輕輕一碰,門卻自己開了。

“進來。”雲雀聽到了門動的聲音。

木蘭怔了怔,端著藥,邁步進去。

外間沒人,她看了眼屏風,猶豫片刻,繞過屏風,“我把藥給你送來……”

雲雀一抬頭,正對上木蘭的眼睛。

兩人霎時間都是一愣。

木蘭錯愕的看著他,臉瞬間就紅了。

“你……你怎麼進來了!”雲雀臉上也不自在,但他是男人,許是臉皮厚,倒是看不出臉色紅不紅。

木蘭砰的放下藥,咬牙切齒道,“不是你叫我進來的嗎?”

“我以為是……算了!你拿得什麼?”雲雀說話間,立即拽起一旁的深衣,飛快的披在身上。

木蘭羞惱的背過臉去,她適才進來的時候,他正光著膀子,上身一絲不掛。

“剛才都看完了,這會兒害什麼羞?”雲雀似笑非笑的揶揄一句。

木蘭重重哼了一聲,“這是王妃交代給你的藥,我給你送過來了!告辭!”

雲雀看了一眼漆盤裏的藥,“誒,別走啊,這箭紮的深,位置又刁鑽,我自己沒辦法處理傷口。你既送來藥了,還不幫我包紮了再走?”

雲雀說著又要脫衣服。

“你別脫!”木蘭立即捂眼,臉上不由更紅。

雲雀嘿嘿一笑,“這有什麼?我是老爺們兒,不怕看。”

木蘭暗暗咬牙,念在他適才為自己擋箭受傷,她才不好意思扔下藥就走的。

“你坐下,衣服不用全脫了!”木蘭把他按在椅子上,隻讓他露出受傷那半邊身子。

雲雀看著她上藥時專注的神色,隻覺自己渾身都漸漸升溫。

男女單獨共處一室,他漸漸也有些焦躁不安起來,“那個……剛才那些人,定然不是山匪。”

木蘭嗯了一聲,“傻子也看得出來。”

“太子殿下出現的那麼巧,會不會就是他安排的人?而後佯裝幫我們,實際是為了放走那些人,好不留把柄?”

“也有可能……”

“王妃怎麼帶著涼國的公主和將軍一起來寺廟了?明知王爺在這兒?”雲雀像是為了緩解兩人之間的尷尬,而沒話找話一般。

木蘭恰給他包紮好了傷口,狠狠的蹬了他一眼。

這一眼瞪的雲雀的心跳都有些亂。

“你怎麼這麼笨?沒打聽那個涼國公主是巫醫嗎?王妃廢了好大的力氣請她呢!為了讓她答應給王爺看診,王妃甚至不惜自己的臉麵!”木蘭皺眉說道,語氣裏不由帶出了些情緒,“這麼大冷的天,王妃故意落敗,被那公主給推進歸雁湖裏,我把王妃撈出來的時候,她嘴唇都凍紫了,她還笑著說沒事……”

雲雀聽得略微一驚。

這大冷天的,掉進歸雁湖……

莫說一個女子了,就是身強體健的男人都不一定受得了那個冷啊。

“王妃她……”

木蘭忽然攥起拳頭,“日後若有人再說王妃不好,給王妃找不自在,我就是不惜一切,也不會叫他好過!”

她眼裏都隱隱含了淚光。

雲雀皺眉看她一眼,忽而語氣沉沉的說,“王爺與我有救命之恩,王妃如此待王爺,便也是我的恩人,我必報恩!”

木蘭看他一眼,輕哼一聲,“你快些養好你的傷吧,把這藥喝了!我還得回去王妃身邊伺候,說不定王妃已經請薩朗公主為王爺看診了,也不知那薩朗公主究竟能不能看出……”

木蘭心頭有些急,如今王妃似乎把希望都寄托在薩朗公主的身上了。

她沒有見識過巫醫的厲害,不知究竟有多大的希望。

“你去看看吧,若有消息,也及時叫我知道啊!”雲雀叮囑一句,催她快走。

薩朗公主此時確實已經被請去了上房。

她搭脈在秦雲璋的手腕上,兩隻手腕分別號脈。

她眼目微凝,又仔仔細細的看了秦雲璋的麵色。

“王爺這病有多久了?”

“至今,有七八年了。”秦雲璋平靜說道。

薩朗公主吸了口氣,緩緩的哦了一聲。

上房裏很安靜,四人分別坐著,陸錦棠和達那布將軍的目光都落在薩朗公主的身上。

薩朗公主正凝眸想著什麼,一直沒有說話。

陸錦棠既想要打破這寧靜,問一問她,究竟看出了什麼?是否能夠判斷出病因。

卻又有些害怕打破這寧靜,害怕聽到答案。

“唔……我……”薩朗公主看了陸錦棠一眼,歉疚的笑了笑,“我得回去好好想想。”

陸錦棠哦了一聲,心思急轉。

“另外,我多問一句,”薩朗公主說,“襄王爺以往,可是很受恩寵?”

“先皇還在的時候,他就已經頗受恩寵了,當今聖上是王爺一母同胞的親哥哥,自然這恩典一如既往。”陸錦棠緩緩說道。

薩朗公主意味悠長的哦了一聲,便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