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說,有件事一直瞞著陛下,現在我想說出來了……”
“唔。”
顧文君還未說完,那一張一合的紅唇就被蕭允煜直起身用嘴巴堵住。
他在顧文君懷裏臥了那麼久,無時無刻不在盯著顧文君瞧,現在礙眼的人都走了,蕭允煜心中一動,直接就吻了上去。
他霸道地入侵進來,不容顧文君抵抗。
顧文君防備不及,就被吞進去了。
一撬開她的唇,就卷起她的舌,舔舐每一處,侵占每一寸。
這甚至不像是一個吻,而是借親吻表達占有欲、宣告所有權。蕭允煜向外人剖白表明了心意,於是他要反過來再向顧文君確定,顧文君屬於自己。
顧文君的臉燒起來,瑩白如玉的臉上浮起一層霞霧,嬌豔欲滴,濃豔至極,堪稱絕色。
“唔……陛下。”
顧文君狼狽地偏過頭。
蕭允煜吻得太急,太狠,顧文君喘不上來,眼裏都湧出一點晶瑩的水汽。她按著蕭允煜,一邊輕喘平複氣息,一邊說:“我……我是真的有事情說。”
“別這樣……”
“你說。”蕭允煜坐起來,反過來扶住顧文君的肩,將這身影纖細的人摟進自己懷裏。“我聽著。”
他改了口吻,又以“我”自稱了。
顧文君垂下眼,低語:“陛下,其實我騙了你……”
她已經做了麵臨怒火的準備,還是在蕭允煜毫不掩飾的熱切和摯愛中感到恐懼和驚惶。陛下愛得越深,她就越怕反湧上來的怒火越大。
顧文君聲音不自覺地越放越輕。
“我是扮成的男兒身。”
顧文君咬住牙,把她的秘密說出來:“我是女子,不是男子。”
“!”
蕭允煜沉默許久,竟然合掌一笑,那張冷俊的臉放鬆下來,露出溫柔的笑,但是他眼神裏卻是一片炙熱,像是燒著火一樣,把好不容易吐露心聲的顧文君看得不自在了,眼神躲閃。
蕭允翊眯了眯眼,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然後對著顧文君開口:“……朕不信。”
“什麼?”
顧文君一懵,那雙皎潔如月、燦爛若星的眼眸微微張大,露出吃驚的模樣。她想過蕭允煜會有的每一種反應。
陛下或許會生氣,惱怒,甚至恨顧文君欺他瞞他;陛下或許會失望、掃興,再也不願意相信顧文君這個人。
顧文君還想過那麼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陛下或許還會欣喜滿意,接納她的女兒身。
但是顧文君唯獨沒有想到,蕭允煜竟然說他不信。“我……我這次真的沒有騙陛下,我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
“可是我明明抱過你,也親過你。”
蕭允煜狎昵地勾起顧文君的衣襟,但是並不剝開,而是輕佻地用手指從上麵劃到顧文君的喉結,勾了勾,又放開來,欲擒故縱。
“我看你就是一個男子,不可能有假!”
“那是……”顧文君一陣語塞。她把一切做得天衣無縫,反而成為牢不可破的證據,連她自己的話都推翻不了。
蕭允煜把顧文君樓得更緊了,還用手臂環住顧文君的肩膀輕輕拍打,“文君,我已經說了,我根本不在乎你是男子,你不用為了張禦正那幾句話就急了,把自己說成是女子。”
蕭允煜薄唇一勾,彎起一個略帶邪氣的弧度,他臉上帶笑,深邃分明的五官就更顯得精致。
“陛下!我真的是女子。”
顧文君說到後麵都有些羞惱了:“那些都是我易容出來的……”
她恨不得當場把偽造的喉結、束胸的裹布、甚至是掛在腰間的玉勢都解開、扔了,證明女子身的清白。
然而蕭允煜還是用斜眼看過來。
“你既然會易容換相,那麼變男、變女都是易如反掌,我要怎麼知道,哪副才是你真正的樣子?”
蕭允煜笑了一下,還伸手來捏顧文君的鼻子,寵溺地笑鬧道:“你連身子都能扮假,該不會,你連臉都是假的?”
那雪白的瓊鼻在蕭允煜手下把玩,變成了一個取樂的玩具,往左、往右地轉著。
蕭允煜沒有用上多少力氣,但還是在那秀氣的鼻尖上捏出了一點紅暈。這是真的鼻子,當然任憑蕭允煜摸,也摸不出問題。
顧文君推開蕭允煜的手。
“陛下!”
她急得顧不上自己的鼻子了。顧文君想了一千次一萬次的表白場景,竟然會變成這樣,顧文君想不到,也受不了。
她心裏惶惶,非要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
蕭允煜放下了手,顧文君還要把他的手拿起來,放在自己的胸前。她臉紅得快要滴血,卻還是硬撐著,讓蕭允煜摸。
蕭允煜眼神一暗頓時變得幽深。
但他還是任由顧文君擺布,顧文君讓他摸哪裏,他就摸哪裏,蕭允煜還故作不知,問:
“怎麼了?”
蕭允煜說:“文君的胸襟是有些寬大、柔軟。但我也聽說,有些男子煉體也能在胸前鍛煉出一些肌肉。文君該不會是想說,這是女子的證據吧?
尋常女子可不會這麼……”
他沒有說下去,但話裏話外就在是暗示顧文君的胸太平了,不會是女子。
“陛下,我是穿了裹胸才會這樣。”
顧文君臉通紅一片,眼眸更是像能擠出水來似的,氤氳一片,她抿住嘴唇,就差在下唇咬出印子了。
“要是陛下真不信,我脫了給你看——”
“噗。”
蕭允煜終於撐不下去,笑出聲。他後槽牙裏含著一片血丸,之前是為了裝病,現在一笑,唇片上仍然血紅一片。
顧文君終於從這緊迫的曖.昧中清醒過來,她那被感情衝昏頭腦的智商找回了位置。顧文君眼神恢複一些清明,她斷然推開了蕭允煜。
“陛下,你耍我?”
蕭允煜立刻抱住她,好好地哄著:“不是,我隻是不敢相信,我的文君,竟然是女子。”
顧文君聽到了這句話,心髒微微一縮。
她惱怒、推拒的動作停住,僵持地被蕭允煜環住。
陛下,是覺得顧文君做女人不好嗎?
然而下一刻,蕭允煜便沉沉地吐出一口長氣。
“我是個罪當天誅的人,殺孽沉重。”
皇帝把自己的心都剖出來,對顧文君掏心掏肺,他說:“能遇到你,已經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分
而我萬萬沒想到,上天竟然願意如此厚待我,讓我還能得到你的效忠、你的信任,你的愛。”
“陛下……”
“叫我的名字。”蕭允煜輕聲低歎。
他如此深情,如此真心,顧文君無法不服從,不由得呢喃:“蕭允煜……”
“顧文君,我早就認定你了。無論你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是我蕭允煜這輩子都要珍惜珍愛的心尖人。”
蕭允煜一言一句,沉聲發誓:“你是女人,唯一的變化就是,我能更加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
顧文君一僵。
她聽到這句許諾,不由得想到成親結婚,嫁入後宮,在這皇城裏困守一輩子。顧文君無意識地往後退了一些。
卻被蕭允煜一把攬住。
“但是我的心意不會有任何改變。從認定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承擔罵名的準備。
文君,我不會勉強你嫁給我。我早就決定好,無論你想當男人,還是女人,我蕭允煜的名字都要和你放在一起。”
“哪怕我蕭允煜要被世世代代唾罵,也……”
顧文君搭上他的肩膀,吻住了蕭允煜。
以此擁吻,來回應心意。
她輕柔地碰了碰蕭允煜的嘴唇,然後輕聲說:“陛下,我不要你被他們罵,我想讓你受人敬仰,受人愛戴。”
蕭允煜的眼神徹底暗下來,深不見底。
他抬手扣住顧文君的後腦勺,再次覆了上去。這次。就不再是淺嚐輒止。
禦書房外,殿門緊閉。
張首輔離開後,這裏就隻有皇帝的心腹劉喜和浣墨在外麵守著。
忽然。
浣墨嗅到了一絲奇異的香氣,臉色一變冷凝,“不對。”浣墨轉身就要打開門,卻被旁邊的大太監劉喜按住。
“是你?”浣墨又驚又怒,“劉喜,你做了什麼?”
“雜家隻是想要幫一幫陛下。”
浣墨罵道:“你瘋了!顧公子最擅長藥理,你能瞞過他?”
“人無完人,總有一時不察的時候。”劉喜拉著臉。
浣墨:“就算你成功了,等事後揭發,你就完了!”
“你就當我是完了吧。”
劉喜也是豁出去了,沉沉一歎:“這戲是演的,事情卻是真的。陛下的毒始終是個坎兒。倘若真有什麼萬一,卻沒有留下任何的龍脈子嗣,你我連死都沒有臉!”
這招,但凡換個人,都不會成功。
唯獨顧文君和蕭允煜,在彼此麵前都不設防。兩人已經交心,更容易中招。
“要是顧文君是男的,也就罷了。但顧文君要是女的……”劉喜眼中閃光精光,決意如此。
浣墨猶豫一會兒,還是鬆開手,背過身守住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