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彈劾表態

顧長禮與蕭清樂這對夫妻鳥,本就是為利勾結在一起的。

現在越過越難,自然兩看相厭,恨不得各自飛。

他們越吵越多、越罵越狠,顧長禮也不是第一次與蕭清樂撕扯了,口角爭執起來什麼話都會往外說,有時就會說得難聽。

之前,顧長禮都當那些是胡攪蠻纏的氣話,沒有放在心上,可現在他心裏一凜,就忍不住回憶每一個細節。

顧長禮的臉色倏地沉下去,原本還漲紅的臉現在黑雲密布,一半還紅著,另一半已經青了,像是打翻了調色盤一樣精彩,難看極了。

“蕭清樂,顧瑜說的這些話你都聽到了,你——”

“顧長禮!”

蕭清樂驟然發出一聲急促的叫喊,她急赤白臉地說道:“夠了,還要鬧到什麼時候,還嫌所有人看不夠笑話嗎?再說下去,這個家就散了!”

蕭清樂強行撐起身子,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打發掉。

但是顧瑾、顧瑜聽了都齊齊冷笑,這會兒他們終於又像是同卵同胞的雙生兄妹了,被這不靠譜的爹娘刺激出了默契。

看看這個顧家現在的樣子,哪裏還有什麼家!

顧長禮也並不買蕭清樂的賬。

他隻要一想到,從小精心培育、抱以期望養大的顧瑾、顧瑜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就氣血上湧,憤怒衝頭。

雖然這隻不過是顧長禮根據蕭清樂的反應,產生的懷疑猜測。

但隻要有一絲一毫的可能性,顧長禮都要瘋。

他滿腦子都想著自己扔掉了一個狀元郎親兒子,結果養了兩個小野種。這種猜想簡直要把顧長禮氣炸了。

他死死地瞪著蕭清樂,那眼睛張大充血,真如地獄裏的鬼似的,恨不得爬出來把蕭清樂活剝了吞掉。蕭清樂再狠毒,覷著他那副樣子,都有些怕了,心裏一陣瑟縮。

大鬼見小鬼。

蕭清樂也想不到會有忌憚顧長禮的這一天。

她一咬牙,幹脆說出:“顧長禮,你不想著這個家,也要想想你自己!”

蕭清樂豁出去了,她的麵色、唇色、眼色都一起發白,整個身體顫顫,額頭上還掛滿了黃豆大的冷汗,真像是見了鬼一樣。

她不僅是在害怕顧長禮發現她的事,蕭清樂更恐懼的是他們再這樣吵下去,又會牽出當年那樁事情背後的機密。

這可不是顧家關起門來就能解決的!

因為,這不止是關係到顧家!

更是和敬王殿下息息相關!

顧長禮頓住。

他是氣到腦子發疼,但還不至於連前不久的事情都忘得一幹二淨。顧家那些悄無聲息就不見蹤影的下人,就是擺在眼前的血淋淋例子。

他隻能硬生生地把胸口這團悶氣憋回去。

眼瞅著顧家這對夫婦馬上要鬧得不可開交,下一刻兩人又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悶聲不吭了,任憑誰看誰都會覺得奇怪。

顧瑜死咬不放,非要鬧得難堪:“爹,娘,你們爭出結果了沒有,我和顧瑾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生的?”

顧瑜已經徹底放棄了。

她從小心高氣傲,一門心思想著嫁高門,於是連個婚事都沒有定下。可現在她年紀輕輕,就背了一個罪,還鬧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她的惡名。

連江東人人也知道她顧瑜坐了牢!

帶著這樣的汙點,她這輩子都嫁不好了,最多也隻能砸錢招個聽話的上門女婿。可看看顧家這幅鬼樣,顧瑜就是死也不敢相信他們真的會為自己著想。

顧瑜恨極了。

他們就是給顧瑾花錢找門路,也沒有幫她!她這輩子毀了,就是毀在顧家人的手裏。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落下,顧瑜臉都被扇歪了,臉頰高腫,嘴邊流血,痛得她話都說不清楚了,“爹,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

顧長禮今天丟了這麼大的人,已經滿肚子的火氣。現在他還發現了一個隱秘,就更是怒火中燒,這股氣發不出去,隻能轉向顧瑜了。

從前他看這對兒女有多麼歡喜,自得,如今就有多麼惡心,憤怒。

難怪兒子不成器,女兒不中用,原來這兩個混賬東西說不定都不是自己親生的!

顧長禮厭惡至極地掃過顧瑜,從頭到腳地打量。

“你還知道我是你爹!”

他罵道,“那就把態度擺好一點,你自己不爭氣犯了錯,還反過來怪我們不救你,算我顧長禮養了白眼狼!”

顧長禮手指指向顧瑜,又一連指到顧瑾,“還養了兩隻,盡是一些沒用的東西!”

這聲罵像雷一般,批頭蓋臉地落下來,顧瑾如夢初醒,神色猙獰。

“難道還不能怪你嗎?”

顧瑾大罵::“要是沒有你這樣的爹,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樣的下場!

就是因為你,我才一直跟顧文君爭,爭得沒了臉麵,沒了功名,沒了一切!”

他最聽不得“沒用”那些字眼,一聽就氣得直跳腳甚至急紅了眼:“我沒用?要不是我,你怎麼把那個徽州的女人接進府裏的?”

“你住嘴!”

顧長禮怎麼想不到顧瑾突然又不瘋了,還揭他的老底,他哪裏受得住。

在顧長禮不讓顧瑾叫爹之後,顧瑾就再也不理會他的話了,顧瑾也扯著嗓門罵道。

“你怕家裏鬧起來,非要把柳柳送給我。真給了我,你又不甘心,成天偷摸著占柳柳的便宜,要不是徐家在那裏,你怕不是連徐秀容都能看上!”

“謔!”

人群裏發出一片驚呼。

這可是新的八卦!

大家隻是隱約知道顧府裏多了一個身材妖嬈的女子,但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人,畢竟那段時間所有人都在看顧瑾名落孫山的笑話,倒是沒有多在意這個女的。

沒想到,顧家的事情越挖越多啊!

真是一窩的蠅營狗苟!

顧長禮感覺像是被那些眼神淩遲一樣,痛不欲生。

“住口,給我住口!”顧長禮指著顧瑾說,“他瘋了!別聽他的,不要信!”

原來顧瑾接連數月都悶在家裏,其實一直在看著家裏發生的事情。就算他不想知道,柳柳也會按照顧文君的吩咐,通風報信。

是以,他很清楚,昔日風光的江東顧家,已經徹底成了一團糟!

這時顧長禮反倒想把自己從這堆爛事裏撇幹淨了。

沒門!

顧瑾仇恨得瞪著自己的爹:“你盡管說吧,看大家還信不信你。

你才是沒用的老畜生,自己無能在外麵花天酒地,欠了一屁股債就指著夫人和兒女幫你,幫不了你,你就鬧,你看看你自己,像什麼樣子!”

“你你!你還敢罵我?!”

顧長禮捋起袖子,抬起手就想要給顧瑾一巴掌。

“有種你打我!你信不信我打回來!”

顧瑾可是真正半瘋過的,兩眼一瞪就死死地盯著,再見顧瑾年輕力壯,顧長禮一時也有些發虛,不敢真的打他。

而在層層熱鬧之外。

一些江東官員正遠遠站著,麵麵相覷。

他們原本是要來為顧家賀喜的,誰知道聽到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顧大人家事頗多啊。”

有人意有所指:“家務事如此難斷,顧大人怕是顧不好江東郡守的官職了……”

“是,是啊。”

官員們紛紛點頭。

聽說顧大人遭到彈劾了,現在一看,他們也知道該怎麼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