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成了否
唉！趙昕歎息了一聲，仰著臉閉著眼睛，暗想著：我怎麼就這樣了呢？多少日子都熬過來了，今日這是怎麼了，怎麼便這麼難熬呢？
趙昕心知莫離在難受著，他也很想去為莫離倒水，可是，很奇怪的是，今夜自己的身體很不聽話，那種對莫離身體的依戀，令他陷入了從未有過的無法自拔。
趙昕有些害怕自己再上了床便無法控製住自己了。
他茫然地坐在床頭呼喚著，聲音沙啞得厲害：“小米，讓金箭在耳房裏放些冷水，再去把桑軍醫請來，你……去給王妃喝些水……”
趙昕頗費了些精力，才勉強說完這句話，之後便無力地閉上眼睛遠遠地躺在莫離的旁邊。
小米倒是還沒有睡著，很精神地應著是，先推開門看了看室內，又回身不知道拿了什麼進來。
趙昕渾身燥熱得不行，努力地撐起身子錯過小米往耳房而去，也沒在意小米此時究竟在幹什麼。
小米光明正大地在那裏擺弄著金箭原先要點的辛夷香，把錯燃了的雲舒給的香拿出來扔了，洗了手之後再給莫離倒了溫水，小心地半扶著她喂了些水，放好了帳子，抬出莫離的手，又搬了把錦凳過去，等桑軍醫來了好把脈。
耳房裏，趙昕把自己完全浸在了冷水裏，然而，似乎冷水還是無法消除他身體裏的熱氣，他無力地直搖頭。不行啊，這樣太難熬了，都是黑玄玉作得怪，得找清遠大師問問了，怎樣才能既不離了黑玄玉，又能和我的莫離親近哪！就是不知道，那個大和尚肯不肯講了！哎呀，難受，真是太難受了！
趙昕在冷水桶裏直坐到金箭把桑軍醫都請來了，才無可奈何地從耳房裏出來了，卻有些不敢再進房間去看莫離了，站在打開的門口頓了頓才跨步進去。
桑軍醫跟在趙昕的身後進來，本能地吸了吸鼻子，待他嗅到空氣中彌漫的絲絲香氣之後，便麵色古怪地看了看趙昕，爾後才坐到床邊替莫離把脈。
一會兒之後，桑軍醫便站了起來，對著趙昕說道：“王妃沒事，一點風邪入侵，吃兩劑柴胡飲發散發散便好了。”說著往外走，不過，待他行至香爐邊時，卻拿起香爐放在鼻下聞了聞，麵色越發古怪地出了門。
趙昕跟著桑軍醫出來，看著桑軍醫吩咐金箭等會兒怎麼煮藥，以為桑軍醫要走了，卻見他又轉回頭，笑盈盈地盯著自己道：“王爺！您若是想要什麼助興的藥，您可以直接問我啊，不用讓老太妃出麵的。”
“什麼意思？”趙昕濃眉蹙了一下。
桑軍醫的笑容更甚了，隻手抵在唇邊幹咳了一聲，卻不明說：“王爺，難熬吧？難熬啊，便對了！沒什麼意思，我要回去歇息了。唉！真是浪費了好東西啊！”
趙昕上前一步，追問道：“等等，到底什麼意思？”
桑軍醫止了步子，卻是抬頭望著天，努力地憋著笑，故作不知，道：“什麼什麼意思？我就是覺得……您熬得辛苦啊！”
“我……你！”趙昕有些心虛，想著：難道，自己的樣子看著那麼明顯嗎？明顯到桑軍醫看看都知道自己在熬著？不行不行啊，得馬上想辦法！
趙昕不再追問了，隻當聽不懂桑軍醫的話，也不再理他了，卻是轉身吩咐金箭：“快去煎藥，等會兒讓銀鞍把最近的文書都搬來這外間，我忽然想起來，還有好些沒看呢！”
桑軍醫大笑著走了。
秋楓院裏，趙昕一夜沒合眼，既不敢進莫離的房，又舍不得離開她太遠，隻得躲在外間看各種文書，直到寅時末便換了朝服去上朝了。
而榮欣堂的兩位老太太，人老覺少的，差不多寅時末也起來了，在房間裏各種憧憬、各種忐忑著。
老太妃悠悠在說：“也不知道有沒有成事哩？昕兒這孩子，打小就不知道親近女人，哎，真讓人操心！”
雲舒嬤嬤寬慰道：“應該成了吧！桑軍醫說了，可是好東西呢！隻要是男人，沒人扛得住！”
老太妃神色有些放鬆了，片刻後，又是一歎：“唉！也不知道離兒若是知曉了，會不會生氣？她眼睛不方便，我這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
“老祖宗！這……不會的！您想啊，昨晚上他們那個樣子啊，且好著呢！要不王爺怎麼說要一起來給您磕頭呢！”
這麼一番自己安慰自己，兩個老太太心裏倒是踏實多了。
隻是，迫切想要抱孫子的心，還是令得她們再次著急起來，畢竟，在沒有得知成事與否之前，她們無論如何心安不了啊！
於是，老太妃對著雲舒嬤嬤道：“要不……你去秋楓院看看，怎麼樣了？”
雲舒嬤嬤似是想起了什麼，老臉笑得滿是褶子：“別啊！萬一真成了事兒，王妃不得且歇著呢！”
老太妃抿著嘴笑：“對啊！等！等一下把那個小米叫來問！”
“好！”
兩個老太太好不容易等到巳時末了，尋了個由頭，把小米叫來了。
雲舒張口便問：“小米，昨兒個王爺可……叫用水了？”
“回嬤嬤，叫了的。”小米老實地據實以報。
兩個老太太一聽，頓時對望一眼，雙雙喜形於色。
老太妃望著小米的目光終於帶上了笑模樣，道：“好！那王妃如今怎麼樣了？”
想起，來之前的情形，小米依然低著頭答：“王妃娘娘還歇著呢，起不來……”
老太妃的法令線喲立馬撇開了，笑得燦爛極了，小米聽到笑聲抬起頭來，卻是立時有些驚訝到了：咦，這老太婆還會笑啊？
到嘴邊的話便頓了頓才又說下去：“王爺吩咐了，讓娘娘好生歇著，莫要再吹了風。”
“嗯！知道體貼媳婦兒了！成了！賞！”老太妃高興壞了，衝著雲舒抬手。
雲舒也高興得很，可心裏卻對小米有些不滿，拿了個荷包給小米，不禁還要念叨著：“小米啊！如今王妃離不了你，你先在她身邊當差，但以後啊，你可要學會隻忠心王妃一人，不能誰讓你幹嘛就幹嘛的，就是我們也不行。你懂不懂啊？”
“謝老太妃賞！”小米接了荷包，笑嘻嘻地搖頭，態度十分端正：“小米不懂，但請嬤嬤教導！”
雲舒心情甚好，便也挺耐心地真教了：“就像昨兒個，我們給你的香，你就不能隨便點上！雖說……咳咳，總之啊，以後不能再這樣！”
小米老實地點頭應下：“是！嬤嬤，小米沒點香，小米和王妃說了的。”
雲舒頓時愣住了：“不是讓你別告訴王爺他們嗎？你說什麼？你沒點香？”
小米再點頭，稚嫩的麵上一副理所就當之色：“是啊，嬤嬤，可您沒說不告訴王妃啊。”
雲舒頓時噎住了，轉目看向老太妃。
老太妃臉上眉梢的笑容還在，聞言心頭一轉，更高興了，說道：“這樣更好！沒點香就用水了！好！好啊！小米啊，王爺昨夜用了幾次水啊？”
“啊？幾次？這……回老太妃，奴婢不懂。王爺就叫金箭拿了一次冷水，這大冷天的，奴婢還想著王爺怎麼隻要冷水，還要幾次的嗎？這……回頭奴婢再問問金管事。”
老太妃驚得差點跳起來了，和雲舒麵麵相覷著，哎呀，這事兒不對啊！
小米瞧著兩位老太太的模樣，更懵懂了：咦，我又說錯什麼了？剛才不是還因為王爺用了水，還賞我的麼？我還想以後多說幾次呢！現在這到底要說還是不說啊？
雲舒實在疑惑了，便替老太妃問：“你不是說王妃起不來的嗎？那王爺用什麼冷水？”
小米腦子徹底糊塗了，這王妃起不來，和王爺用水有什麼關係呢？再說了，我怎麼知道王爺用什麼冷水啊？
嘀咕歸嘀咕，可小米還是要據實稟報：“回嬤嬤，娘娘昨兒著涼了，桑軍醫來把過脈了，也喝過藥了，說讓好好歇著，過兩天便好了。至於王爺的冷水，奴婢實在不知道詳情啊，王爺的事兒，向來都是金管事在伺候的，興許王爺是要醒醒神呢？王爺昨兒個看了一晚上的文書哩！”
這下，兩個老太太徹底沒力氣了。
雲舒看著小米，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喲把小米手裏那裝了金錁子的荷包再搶回來，倒不是她舍不得，是太……憋氣了！這麼個不懂事的丫頭啊！
老太妃一下子泄了氣，擺著手示意小米出去。
雲舒也沒精神送小米了，衝著小米抬了抬下巴，讓她趕緊地離開，自己則和老太妃一起蔫蔫兒地坐著。
唯獨小米，捏了捏荷包，高高興興地出了榮欣堂。
雲舒歎氣：“哎喲！這怎麼成啊！就這麼個沒成算的小丫頭！不行啊，老祖宗，得派幾個得力的大丫頭或嬤嬤去！”
老太妃跟著歎氣：“哎喲！這怎麼成啊！這麼個沒用的小子！用什麼冷水啊！我的曾孫子啊！不行不行，等他回來得把他叫來，好好兒地教教他，怎麼就這麼不開竅呢！急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