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小姐半夜爬牆
三天,盡管薑姨娘反複地安慰著趙昕,這月信啊,對於女人來說,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讓她不必如此如臨大敵一般,可趙昕呢,還是不願意起床,神情也一直萎靡著。
天可憐見哪,想他英雄小半世,又有誰能明白,他此刻悲憤的心情呢?
他是男人哪!是鐵血漢子啊!不是動不動就血流不止的女人哪!
薑姨娘放心不下,隻好不離左右地陪著女兒,時時耐心地開解著女兒。
被嚇暈的樂珠醒來後,也更加愧疚而小心翼翼地伺候著自家二小姐,和薑姨娘輪流著守夜,將趙昕的生活照顧得十分周到。
而莫棠很快便聽說了此事,她和貼身婢女樂珍說:“沒想到,她這麼不要臉,竟然還說,死了也要去找恪王?原先我倒沒看出來,她還有這個膽子!”
樂珍也嗤之以鼻:“就是說啊!要是被外人知道,不知道怎麼想咱們府上呢!還好大小姐下個月便出閣了,否則,真讓她給拖累了!”
“哼!原先,我還想著到底是自家姐妹,以後可以常來常往的,如今看來是不能的了!”莫棠絞著手絹兒,沉了臉色。
樂珍趕緊上前一步,緊張地規勸道:“小姐啊,您可千萬別那麼好性兒了!咱們還是遠著她些吧,她那樣子太古怪了,倒像……倒像是發花癡了!”
“花癡?”莫棠有些疑惑了,樂珍的說法兒,她可從來都沒聽說過。
“是啊!大小姐身份尊貴,哪裏會知道這些,奴婢也是小時候在鄉下聽說過的。聽說,這世間,有一種女子,若是見了男人就撲上去,那就是發花癡了!那是種病!得治!”樂珍說得頭頭是道,莫棠不由有些相信了,遲疑道:“這是種病?那……她不是隻對恪王才那樣?”
“嗯嗯!隻要是男人,她都會去撲的!”樂珍連連點頭,好像她曾經親眼目睹過似的。
“這……這簡直太可怕了呀!等會兒,還是去和我娘說一聲兒的好!還有啊,你趕緊派人,悄悄兒地盯著樹雪齋,萬一,她們偷偷出去什麼的,千萬要來告訴我!可千萬,別鬧出醜事來!”莫棠有些緊張了,一想到自己喜事將近了,也不敢大意了。
“是。奴婢知道了!”樂珍趕緊領了命就去辦了。
話說,莫伯深頭疼了好久,最終還是硬著頭皮悄悄地等在寸心街附近,尋找機會想要結識圓弓。
圓弓呢,最近心情鬱悶著哪,芒刀已經找過他好幾次了,反複說王爺不是王爺,他第一次見就覺得王爺有問題!
可是,王爺有問題誰不知道哇?!但王爺,怎麼能不是王爺呢?他從頭發絲到腳趾甲,哪樣都是王爺啊!別的不說,這昱國,哪裏還有像王爺這樣金色眼眸的人?!
可是,王爺的變化也實在是太大了,軍中的事兒一點印象沒有也算了,自己可以和他講,但是,自己怎麼講,他還是沒記住,這跟從前相比,反差也太大了吧?
從北境回來前,明明他們已經對陳良謊報兵馬人數的問題,有些眉目了,可如今,王爺竟然對此事一無所知且毫無說法,弄得所有的計劃隻能都暫時擱置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一顆黑玄玉的影響,竟然會這麼大!
到底,那顆黑玄玉會掉在哪裏呢?
圓弓垂著頭,第N次歎著氣從恪王府出來,剛拐過王府高大的圍牆角,就有人迎麵過來打招呼了。
“哎呀!這不是圓弓將軍嗎?久違久違!將軍這是去哪裏啊?有空我們喝碗茶啊?”
麵前的人,點頭哈腰的說著話,卻麵生得很。
圓弓不禁皺眉,這又是哪個想打聽北軍中事的人?
自從王爺告了半年假,什麼事都推給了自己,最近,便總有人來和自己套近乎,不是要提供馬匹藥材,就是要承擔軍中被服,說來說去都是為了賺錢。
可以前,王爺不告假時,他們怎麼不敢來?
難道,自己就這麼好說話?!
圓弓本來臉就凶,這一皺眉一板臉,看著更惡相了,語氣沉沉地喝問道:“你是誰?我都不認識你,喝什麼茶?!”
莫伯深看著圓弓的刀疤臉,心肝兒肺啊髒的,一並顫了顫。
果然,王爺那麼冰寒的人,手下之人又怎麼會和善呢?
可……唉!都開了口了,再試試吧。
“哎呀,將軍呀,我是……我是孫都尉的親家呀!我……倒是見過將軍好幾次,可惜將軍貴人事忙,不記得我啊!”莫伯深趕緊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借著親家公的麵子,往上搭話兒。
可惜呀,圓弓一點兒都不買賬,他不愉地說:“孫都尉?孫戟?哼!孫戟別的沒有,就是親家多!他那麼多親家,我又知道你是哪一個!”
若換做平時,莫伯深肯定不敢多說,立馬打哈哈走人了,可隻要想想薑姨娘哭泣失望的臉,他忍著內心的懼怕,又是陪笑又是作揖地道:“我姓莫,莫伯深,嘿嘿,承恩伯莫伯深。幸會幸會!”
“噢!承恩伯!呃……在下給伯爺見禮!”原來不是個商戶!圓弓隻好略彎了腰,給莫伯深抱拳行禮。
莫伯深趕緊還禮,左右看了看,進而道:“不敢不敢。圓弓將軍,可否借一步說話?”
“這,在下還有事要忙。不知伯爺有何吩咐?”圓弓還是警惕地看著莫伯深,腦子正想著承恩伯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這一想不要緊,馬上便想到了前幾天查到的事了,那個當街抱住王爺的女子,可不就是承恩伯府的庶女麼!
圓弓的眼色越發深沉了,臉色也十分不好看。
莫伯深哪裏知道人家的心思,尚還垂頭支吾著問:“呃……既然這樣,呃,那個……將軍是恪王爺身邊的人,那個,王爺他……對女子怎麼看?啊,我的意思是,要是女子抱了他,是不是要負責?啊,不,我的意思是,能不能不負責?也不對……”
莫伯深本想按照薑姨娘的說法,假裝不知道,隨便打聽打聽,可眼見這圓弓將軍一張臉越來越黑,那刀疤紫脹著看起來越來越猙獰,莫伯深越來越害怕了,話也越來越不會說了……
圓弓心頭火起,這些都是什麼人啊?自己女兒做出那麼不要臉的事,竟然還好意思來問,是不是要負責?
他以為他是誰啊?王爺沒有了黑玄玉,性情變了,竟是引得這些以前看也不敢看王爺一眼的人,都敢到王爺麵前蹦達了!
還敢問,是不是要負責?!
負責?負什麼責?一個個的,這是想死嗎,啊?!
“我看伯爺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們王爺決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我倒要奉勸伯爺一句話,好好看顧自己的女兒吧!哼!告辭!”
圓弓沉聲留下這麼一句話,轉身大步而去。
不行,他還是要努力尋找黑玄玉,隻有找到黑玄玉了,才能讓王爺恢複正常,讓一切回到正軌!
莫伯深愣怔當地,反複想著圓弓的話,越想越急,越想越是後怕。
圓弓將軍這是什麼意思,讓他好好看顧自己的女兒?
那麼說來,王爺已經知道了,那個抱住他的人,就是自己的梨兒了?
王爺決不容忍這樣的事!那麼說來,王爺是不會放過她了?
哎呀!完了完了!這可怎麼辦好啊?
莫伯深憂心忡忡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回去了也不敢告訴薑姨娘圓弓說的這些話,便幹脆躲在了外書房,不回內院住了。
癸水事件總算結束了,然而,莫家二小姐的性子卻越發別扭古怪了。
樂珠作為她的貼身婢女,深深地覺得,以前的二小姐是水,讓她圓就圓,讓她方就方;如今的二小姐是冰,還是千年寒冰的那種,不但自己把自己給冰封起來了,那寒氣還呼呼地直吹得別人背脊冒冷氣。
如今白天,除了薑姨娘,偶爾自己也能近身侍候一下,旁人哪,根本就不讓近身。
院子裏的粗使婆子、小丫頭,根本就不能讓二小姐看見了,但凡給她看見了,她就是一張臉拉了三尺長。
晚上更不用說了,一入夜,她就會把自己給封閉在帳子裏,這麼熱的天兒,她也不嫌熱,也不知道她在裏麵做些什麼,誰也不讓進房間看。
吃飯呢,倒是幹淨利落得像個男人似的,她的身體似乎也越來越好了,眼瞅著比以前長高長大了不少,可她如今不照鏡子了,還丟了所有的脂粉胭脂,把頭發束成男子的式樣,也不肯穿裙子了。
這是又要鬧哪樣啊?
有一次,樂珠還偷偷看見,二小姐晚上站在院子的圍牆下麵,一次一次地試圖爬上去,可惜,她爬上去又摔下來了,但她不怕痛,不呼痛,摔下來了又爬上去,來來回回地折騰了近半個時辰。
連樂珠偷看得都替她疼,都想忍不住出去製止她算了,可想到二小姐那性子……樂珠還是沒敢出聲,也沒敢去告訴薑姨娘。
反正哪,這隻是樹雪齋的牆,二小姐就是能爬出去,還能到哪裏去呢?外麵不還有伯府裏高高的圍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