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所謂的藏寶圖
聞得莫離之言，銀鞍暗自翻了個白眼，小聲提醒道：“王爺，不用麻煩，這個是單給您聽的，這些事兒都有人記著呢！再說了，這世上哪有什麼寶藏啊，聽著那就是幾個普通小賊罷了。您……您要那麼一點贓物，幹什麼呀……”
莫離愣了一下，旋即大笑，她拍拍銀鞍的肩，連連點頭說：“對對對，我如今是王爺！咱不用和這些人搶飯碗，不過……不是閑的麼！哈哈哈！”
莫離呀，快樂極了，這一整天就這麼在偷聽中渡過。
由此，她知道了，這昱國皇帝的大皇子，叫做趙晅，二皇子叫做趙昌，三皇子叫做趙恒，四皇子叫做趙晉，再加上常來的那個五皇子趙昇，景和帝的五個兒子便齊活了。
其實，這些事情，圓弓早就和他說過了，可圓弓那麼凶惡的一張臉，那麼如背書般地告知，哪有這麼偷聽來得印象深刻啊！
這就如同吧，老師在台上講課，你在台下看小說，所記住的效果，能一樣嗎？！
她也因此知道了，幾個重要大臣和皇子們之間的特殊關係，還了解了這幾個皇子的特征和大概的性情，也獲悉了一些京城中富賈深宅裏的密辛，還偷聽到了一個疑似江洋大盜藏寶的地方！
真是，收獲滿滿哪！
別的且不說，單就那藏寶的地方，她就非要銀鞍找人去拿回來不可，等那江洋大盜發現，自己辛苦偷來的寶藏沒有了，肯定一張大便臉！哇哈哈哈，多有意思啊！
聽話的銀鞍，雖然很不屑這樣的行為，可就像莫離說的，閑著也是閑著，反正王府養的暗衛多著呢！如今，王爺性情大變，他們也閑了很久了，不就跟上人走一趟城隍廟的事嘛！
況且，今天王爺沒有出去亂走，沒有惹禍，沒有被女子訛上，這是多好的事兒啊！老太妃一準不會罵自個兒了。
銀鞍趕緊地去吩咐暗衛們，按莫離的命令執行了。
兩個時辰之後，聽壁角如同喝了補藥的莫離，雞血滿滿地回府了，麵對那已經呈到書房的贓物，她的嘴裂得老大了，當即便異常興奮地和銀鞍翻看起來。
所謂的藏寶圖，裹在一個青布小包袱裏，上麵泥跡斑斑。
銀鞍替莫離打開一看，裏麵果然是張羊皮的地圖。那圖上畫著清晰的城池建築、山巒河穀、各種大小的道路，倒也算細致，還記了一些符號，可那符號卻不是莫離能看懂的。
除此以外，上麵並沒有特別標出，哪處是藏寶之地。
而且，以莫離這隻初來乍到的鬼來說，這地圖就是再畫精致一些，她也認不出，哪處地方究竟是哪裏。
琢磨了一會兒，莫離不禁有些泄氣了。
原來，就這麼個東西，還藏寶圖！
所謂的藏寶圖，它不是應該像海盜船長那樣的，標明了路線，再就是應該像鹿鼎記裏的龍脈圖那樣，畫出寶藏所在地嘛，這樣，才方便人家尋寶嘛！就這麼簡單地畫個地圖，有屁用啊！
莫離皺眉和銀鞍說：“果然隻是小賊，這玩意兒沒什麼用！”
銀鞍湊著看了半響，也看不懂，他撓著腦袋說：“小的就看著，這城池嘛，倒有點像北華門！難道，寶藏在北華門？”
莫離嫌棄地看著地圖，想到她變成男人這麼久了還沒有出過城，萬一有一天要跑路起來……總要知道，城門在哪兒吧？
有些異樣心思的莫離，眼珠子一圈，便對銀鞍說：“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咱們改天出城走走！要是真找到了圖上所畫的地方，咱們再在那附近找找，看看有沒有寶藏之類的。”
“呃……偷偷的？”銀鞍一聽，十分機靈地反問。
“對！好銀鞍，你先收著地圖！咱們哪，改日偷偷地去看看！”莫離滿麵笑容地衝銀鞍連連眨眼。那意思可不就是：此事保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銀鞍樂嗬嗬地應了，趕緊地照辦了。
榮欣堂裏，老太妃聽著圓弓地稟報，由始至終都皺著眉。
沉默良久，她才沉著臉吩咐道：“還和這次一樣，好好讓人護著你們主子！如今，我看他定是連自己有沒有武功都是忘記了的！唉！剛開始練功像驢拉磨，最近又折騰那些個銅管子，就沒個拿得出手的一招半式！要是讓成威先生知道了，估計得氣死！”
老太妃略停了停，眼神茫然地回想了一會兒，再看向圓弓，便又嚴厲了幾分，正低著頭的圓弓，似乎已然感覺到了，連忙身子又彎了彎。
隻聽老太妃又問道：“那個小唱的家底，都打聽清楚了？”
圓弓趕緊恭敬地回答：“是，都打聽清楚了！確實是家鄉遭了災才來京城的，這幾年九川水患不斷，這個蘇各各家的確在九川附近。”
“嗯……那便也罷了！隻日後，決不許讓她再靠近王爺了！”
頓了頓，老太妃的聲音更嚴厲了幾分：“還有，不單金箭他們幾個，其他親隨也該囑咐囑咐，出門在外更用些心！再有像承恩伯二小姐那樣的事發生，你便不要再來見我了！”
圓弓趕緊單膝跪了，沉聲應諾。
老太妃這才擺擺手揮退了圓弓，在雲舒嬤嬤的攙扶下歪倒在羅漢榻上。
半響，她才歎氣說：“你聽聽，就這麼個三等伯家的庶女子，也不知幾時生的心思，也敢覬覦我的昕兒！當街就撲上去了！難道，我老太婆多年不出門，如今外麵的世風，便成這樣了？若不是圓弓去查，還以為她是哪個青樓女子呢！唉！”
雲舒邊捶著腿，邊覷了眼老太妃，小心地答道：“老祖宗，我覺著……這事兒雖荒唐了些，可也不算太壞的事！您想啊，如今，咱們王爺不但有了蜜桃，還肯讓姑娘親近了！這……咱們王爺，他是不是該說門親事了？”
“我當然也這麼想……可我擔心……萬一，黑玄玉找回來了，昕兒他又不認賬了，可怎麼好？這娶個王妃進來，可和收個蜜桃不一樣啊！”老太妃的麵上，有些欣慰，更多的是憂愁。
“老祖宗擔心的也是！可是……不管黑玄玉找不找得回來，王爺半年後還是得回軍中！他這一走……也不知，又耽擱到幾時！況且，若是黑玄玉找回來了，王爺又討厭起女人來……那……那，老祖宗！那咱們，不是更無望了？”在老太妃麵前，雲舒老嬤嬤還真是有什麼說什麼，她這一生都跟著老太妃，無夫無子無親人，直把趙昕當親孫輩疼惜。
老太妃長長歎息一聲，才說：“唉！雲舒啊！你跟了我一輩子，想的和我一樣。我知道，你也拿昕兒當自己孩子看待，我可不擔心的就是這個嘛！”
“老祖宗明鑒！我雖僭越了，可我這心裏，真希望咱們府裏，能添丁進口啊！”
“我明白。要不然……咱們先暗地裏選選？若有合適的，隻管定下來再說，最好能讓昕兒盡快成親！到時候，就算昕兒又不喜歡女人了，能有個嫡子嫡女也好！”
“好！我這就去找妥當的冰人，先打聽打聽！”說著，雲舒止了手上的動作，站了起來。
“去吧！先將京城裏年齡合適、門第合適的女子選出來，咱們再好好合計！我可想著抱曾孫子呢！我的昕兒，這般優秀，怎麼的也得給我的曾孫子，選個才貌雙全的娘親！”這麼說著，老太妃的麵上終是掛上了一抹喜色，仿佛已然看到可愛的胖曾孫衝著她樂嗬兒呢。
“哎！”雲舒興奮地答應著，腳步輕快地走了出去。
莫離並不知道，後院裏，兩個老太太正在企圖將她的靈魂扳彎了，好娶個正妃進來開枝散葉呢！
她正興致勃勃地指點著銀鞍，找來一塊玻璃，按她那設計的圖紙奮力地打磨著，以期盡快做出一副眼鏡來，好抵擋越來越毒辣的太陽呢！
夏天喲，真是熱哪！常常眯眼呢，是會長魚尾紋滴！
女人怎麼能有魚尾紋呢！呃……別提醒我我是男人！男人他媽的，也有靈魂好不好！靈魂眯眼久了，也會長魚尾紋好不好！
莫離吩咐了銀鞍，這樣這樣那樣那樣的一通，自己則回寢殿洗漱一番，換上一身淺藍繡白蘭花的薄綾道袍，半散著未幹的頭發，腳步輕快地往榮欣堂去了。
如今的榮欣堂大門口，丫頭婆子們遠遠見了王爺來，並沒再回避了，而是一個個或淺笑、或臉紅、或扭捏、或諂媚地笑著行禮，齊齊朗聲請安：“王爺吉祥！”
莫離愉快地笑著，抬著她那英俊無比的臉，連連點頭，瞬間哪，比這夏日豔陽，更熱情地“曬”暈了一眾老少娘兒們，她們保持著行禮的姿勢，卻是呆呆地看著她的笑臉，蹲在那裏不動了。
莫離順勢摸了一把靠門口最近的小丫頭的臉蛋兒，笑容越發燦爛了幾分，柔聲道：“起來吧！還不快給爺去打簾子？”
小丫頭瞬間滿臉通紅，冒著滿眼的粉色星星，慌忙地拎著裙子走去正房掀簾子了，至於，她今日會不會再洗臉，晚上會做多久春夢，這都不在莫離的考慮範圍之內。
莫離隻管抬步跨進老太妃的廳裏，還沒等老太妃從榻上坐起來，便幾步走到榻前，熟門熟路地撩袍往榻上一坐，隨意親熱地喊了聲：“祖母！”
老太妃枯瘦的臉立馬便有了生機，茫然的眼立馬便有了神采，兩條深深的法令文立馬往兩邊撇開，無限憐愛的立馬伸出手：“哎喲，我的昕兒來了！”
莫離一手拉了老太妃的手，熟練地親了一口再放開，一手已經捏了一顆葡萄，細細地剝開皮，將青翠欲滴的果肉送到老太妃嘴邊，微笑著說：“張嘴！”
老太妃笑眯眯地張嘴吃了，那臉上的神色更好看了幾分，那些從心底泛出來的愉悅，使她的整張臉煥發出與平時截然不同的神采來，這才依稀可以看見，她立體的麵貌輪廓下，曾經擁有過的絕色美貌。
莫離擦擦手，從容地從一旁同樣愉悅神色的老嬤嬤手中接過美人錘，溫和地說：“雲嬤嬤也歇一歇，吃些葡萄罷。這樣的活兒，讓我來！”
雲舒笑得滿臉褶子，響亮地回答著“哎！”便利索地退在一旁，真去剝起葡萄來。
莫離垂著頭，輕輕地幫老太妃錘著腿，那神色認真極了，仿佛給老太妃錘腿是一件多麼神聖的大事。老太妃一直凝望著她的側顏，心中泛起無限滿足的感覺，愛憐地問道：“今日，玩得可好？”
“嗯！好！”莫離抿唇一笑，手上的動作不停，卻是抬頭望著老太妃，故作調皮地說：“祖母，今日我可沒惹禍喲！以後啊，我都會這樣的，祖母您放心吧！”
“我的昕兒既然這樣說，祖母自然是放心的！今日，你與祖母再說說，那孫猴子的戲本子吧！真真有趣！我出宮住了這麼些年，竟然不知道，這民間有這麼有趣的戲本子！”老太妃的臉上，皺紋更多更深了些，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線了。
“祖母！其實吧，民間哪裏會有我這麼有趣的話本子呀！這全是我自己個兒想出來，給祖母解悶的！”莫離回答得既輕鬆又隨意。
說謊罷了，我莫離隻要還是個有記憶的鬼，這輩子就得靠這本事吃飯羅。
“哎喲我的兒！即便你沒有黑玄玉，那聰明勁兒還是在的！那可真是太好了！改日讓人記下來，祖母聽一遍不夠，找人記下了，多說幾遍！”老太妃想起莫離說起的那些個新鮮奇特的故事，心裏直癢癢。
莫離趕緊順著說道：“這有何難？！記歸記，隻要我不出門，還是我自己來說給祖母聽罷，別人哪有我說的好聽呀！”
“可不是嘛！昕兒講得實在好！祖母就怕，總讓你講，委屈了你！”老太妃這話，倒真是說的真心話兒。她疼趙昕，那可是真疼到骨子裏去了，就怕他呀，多說話累著了。
莫離哪裏會不知，這老太太疼金孫的心哪，便斜挑了一邊的眉毛，笑嘻嘻地說：“那祖母，我講得這麼好，您也賞幾個呀！”
老太妃笑著拍拍莫離的手，假意嗔道：“你這猴兒！說你胖，你還喘上了！那你說說，你要什麼賞？祖母哪樣東西不是你的！你要什麼盡管拿去。”
莫離聽了，眼珠子一轉，順勢真提要求了：“祖母，我不要東西！我要，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