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尚書大人,請撞牆

可如今秦澈貴為天子,若是天子在選皇後的時候出了差錯,便不是現在這般簡單了。

吳尚書咬緊牙關,秦澈的話說的很清楚,後宮佳麗三千,秦澈卻隻想要妖女一個。

吳尚書的心裏盤算著,也打著鼓。

秦澈退朝的話說了很久,下麵的臣子卻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秦澈的眉頭皺起,喉間咳嗽了一聲,又抬眸道:“登基大典的事情,諸位愛卿都準備好了?”

眼眸眯起,帶了幾分殺氣。

大殿之上,驟然變得有些冷。

大臣們低著腦袋,他們已經許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這些日子秦澈上朝,說話的方式與做事明明和往常無異,卻總覺得溫柔了許多。

而不像是秦澈剛上朝的時候,隻要秦澈坐在那裏,他們就覺得自己好像是砧板上的肉,一切都被秦澈捏在了手掌心兒了。

今日,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吳尚書咬緊牙關,頂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罷了,若是這件事溫丞相不管,他也要管下去。

吳尚書站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大殿本是安靜的,這一聲便顯得格外的明顯。

吳尚書年邁,這般跪地,光是聽著,都讓人覺得有些疼。

秦澈挑眉,吳尚書已經大喊道:“陛下登基,國母之位必定謹慎,若是無選秀之事,一是殿下正值壯年,卻後宮貧乏,尚且無後,若是被百姓聽去,難免猜測,而是後宮難正,朝局難穩,國母奈一國之母,再不是聖上一人的家事,若是隨意選取,剛好惹了百姓心頭大怒,陛下應該明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吳尚書說了長長的一段話,秦澈自始至終就坐在大殿的龍椅上,眼眸眯著,盯著跪在地上的人。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都瞧著吳尚書,末了,便是慢慢地跪下道:“還請聖上三思。”

秦澈看著大殿上的群臣,到了最後,又是這一套。

逼迫的手段像是已經使上了癮,晗晗回到東宮之後,從來沒有和他說過這樣的事情。

他本來以為,這些迂腐的老臣已經放棄了原來的想法,現在看來,依舊可笑。

秦澈開口:“尚書大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句話,不是這麼用的吧?!”

嘲諷的語氣。

殿下的大臣們沒有說話,卻依舊跪著沒有站起來。

秦澈冷笑一聲,又道:“百姓關心國母之事,朕也關心,當年父皇辛苦打下這片江山,不顧群臣引薦,將自己在民間的妻子接了回來,立為皇後,從此之後,民間一片好評,說父皇是苟富貴勿相忘的真心人,為了到了本宮這裏,就一定要大肆選秀,將很多本該在家中待嫁,並不喜歡朕的女子囚禁宮中?讓朕本來就喜歡的女子傷心欲絕?按照尚書大人的說法,百姓喜歡的,是皇宮中的人都不開心了?”

秦澈的每一個字都是咬著說出來的,目光最後冷冰冰掃過跪在地上的尚書大人。

吳尚書的眸子轉了轉,又以頭搶地,開口道:“陛下,先皇後犯下罪惡滔天之事,正是因為先皇後自小未得官宦人家教導,方鑄成大錯,陛下若一意孤行,要立某些妖人為後,老臣在齊國侍奉多年,願摘掉官帽,撞上大殿,去陪先帝。”

溫晗聽著,越發覺得可笑。

當一個人看你不順眼的時候,不管你做什麼,他都要忍不住黑你一下。

先皇後為何要找假太子來欺騙朝堂?

還不是為了權勢,為了那些她已經得不到的聖上的愛戀嗎?

吳尚書口中振振有詞,說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先皇後未經官宦人家教導。

笑話,溫晗在丞相府待過,經曆過那種教導,她還不如不去。

那樣的壞境養出來的人,也有像溫簡那般胸大無腦,刁蠻任性,到最後還被人當槍使的傻子,更有像溫瑤那般,步步為營,心機陰險,將男人把玩在鼓掌之中的綠茶婊,白蓮花。

吳尚書身為男人,自以為自己很是了解女人,更以為自己看到的便是這些官家小姐最真實的一麵。

殊不知,他的蠢,表現在字裏行間。

若先皇後做錯事是因為出身低賤,那武妃呢?

賢妃呢?淑妃呢?

這些妃嬪盡是出身豪門,家中都在朝堂上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可是到了最後,那個不是在皇城之中填了一把堵。

說起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吳尚書自己說的——後宮佳麗三千,人太多,鬧的!

溫晗在旁邊站著,奈何此刻還不是她出去最好的事情,現在是很關鍵的時期,這些大臣正愁抓不住她的把柄,若是她出去了,怕還要多一個幹預內政的罪名。

說來也是好笑,立後的時候這些人口口聲聲說著這件事是國事,不止是家事。

等到女流之輩出來了,他們便又有了新的言辭,說這件事是國事,女子不得幹預。

到最後,溫晗在朝堂上待了這麼久,稍稍有些摸透了這些人的套路。

不過就是女人對於他們來說是一件工具,或是一件玩物,在他們的眼中,女人的命運是被他們把玩在手掌之中的。

若是今日他們能夠成功,或許也會在家中添兩三盞熱酒,一邊指揮著自己的妻子繼續幹活,一邊和自己的酒肉朋友吹噓,他們今日,又決定了一個女人的人生。

叫這個女人當年提著刀進門去訓他們,到最後還不是個女人罷了。

妻子辛苦,在一邊聽著這樣的話,早已麵無表情。

溫晗的拳頭攥緊,看著眼前的景象,但是,若時機成熟,他一定會讓這些人知道,什麼叫做代價!

現在還無需溫晗出手,秦澈便開口道:“若吳尚書想走,朕不留,皇宮大殿,齊國朝野,是朕的父皇一點點打下來的,朝野之上本就不需要吳尚書這般強詞奪理,扭曲事實的人。”

吳尚書的頭還磕在地上,生疼。

腦門上有些粘稠,似是已經磕出了血。

吳尚書的心裏顫悠了一下。

平日他們對於秦澈的逼迫,不過浮於表麵,多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