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澈在一邊,冷目看著七公主的表情,像是這兩個人都和自己毫無關係。
七公主猛地轉身,怒道:“三哥,父皇慘死,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管,我要去抓住凶手,不會像你一樣欺騙自己。”
說著,七公主站起身,又準備向著門外走去。
秦澈伸手,攔住了七公主的去路,冷哼道:“不見棺材不掉淚,帶出來!”
話音落,從床榻的後麵走出了幾個侍衛,侍衛捆著一個黑衣人上前,七公主看著,肩膀忍不住抖了一下。
秦澈開口:“秦怡,你認識她嗎?”
七公主的眸子動了動,又一瞬的愣神,隻是她很快反應了過來,要一起切齒向前道:“是不是你殺了父皇!”
也是怒氣衝衝的聲音,話音裏卻帶了幾分怯意,再不像剛才那般的明目張膽。
秦澈在旁邊冷眸旁觀。
七公主上前,怒聲道:“我倒要看看你長得什麼模樣。”
女子的臉色慘白,眼眸閉著,似是被打暈了。
七公主上前,一把拽下了女子的麵罩,開口道:“對,三哥,我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張臉!”
除了下巴更尖了一些,這張臉的模樣,簡直和溫晗一模一樣。
秦澈看著,上前走了兩步。
七公主有些認慫,這次的機會沒了,還會有下一次,可她若是沒了,就什麼機會都沒有了。
她的喉間動了動,想了想開口道:“三哥,我知道錯了,是我看到了這張臉,所以才把人認作了東宮裏住的那個。”
三言兩語,倒是把事情撇的幹幹淨淨。
“是嗎?”秦澈又上前一步,似是不經意的開口。
可不知為何,七公主竟覺得後脊又冷風嗖嗖地吹著。
七公主背對著秦澈,見著眼前的景象,猛地又跑到聖上的床榻前麵跪下,嚎啕大哭道:“父皇啊!你死的好慘啊!好慘好慘啊!”
每一聲都哭得比剛才聲音更大,卻比剛才更假、
秦澈卻不以為然,隻是走向了黑衣女子的方向,聲音依舊很冷:“這不怪你,本宮剛看見的時候,也以為她是你嫂子。”
七公主見著有戲,沒有回秦澈的話,隻是在聖上的床邊哭泣。
寢宮內的蠟燭搖晃了一下,秦澈的影子也跟著動了一下,七公主看著,忍不住身子又顫抖了一下。
胸口有什麼東西在撲通撲通地跳著,她的頭埋在床榻上,鼻尖盡是血腥的味道。
秦澈緩步走到此刻的身邊,伸手捏起刺客的下巴,眸子眯起,又道:“真像呢,秦怡,你說,為什麼她要殺了父皇呢?”
七公主舔了舔唇角,依舊是嗚咽的聲音。
“本宮在問你話。”
很輕的語氣,卻讓無法拒絕。
七公主抬眸,眼圈發黑,眼眸中有些狼狽,卻沒有眼淚。
她開口:“大概……是……是孟公的舊部吧,之前三哥不是為了那個女人的事情,把孟公……”
“是嗎。”
秦澈開口,又打斷了七公主的話。
七公主搗蒜般地點了點頭,心裏說不出的感覺,隻求這場折磨快點結束。
秦澈的手中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把匕首,匕首落,刺客的頭已經被割了下來,哪怕是晗晗一模一樣的臉,秦澈動手的時候,也再沒有一刻的猶疑。
不是一個人就不是一個人。
頭顱滾落在地上,殷紅的血濺的到處都是。
七公主又尖叫一聲,捂上了自己的眼睛,血腥的味道更濃了,秦澈的表情卻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因為晗晗變得沒有往日那般殺戮,可這並不意味著,他沒有底線。
聖上是死在他的麵前的,這樣簡略的圈套卻也在他麵前班門弄斧,隻會讓人覺得更加可笑。
匕首還被秦澈攥在手心裏,血滴在地上,可地上早已滿是血跡,看不出來了。
秦澈的眼睛看著前方,目光沒有焦距,又冷聲道:“秦怡,剛才那個時間你應該在睡覺把,怎麼突然間就知道了父皇的事情,還能叫動禦林軍去東宮搜查?”
七公主的身子早已嚇得癱軟在地上,如今聽了秦澈的問話,磕磕巴巴地開口道:“三哥,這……這幾日父皇病重,我連覺都睡不好……今日這個刺客跑到了我的宮裏,隨意我才……”
她的磕磕巴巴的說不出來。
秦澈轉過身去,看著七公主,眸間動了一下,問道:“是嗎?”
簡單的兩個字,卻仿佛已經將七公主送進了地獄。
秦澈手中的刀還向下滴著血。
七公主再也顧不上身後的聖上,身子向著床榻的角落裏縮了縮,耳邊是血滴落在地上的聲音,眼前的男人恍若羅刹。
七公主將自己的身子縮成一團,秦澈卻步步走近:“怡兒,你是這麼把禦林軍帶走的?”
七公主的唇色嚇得白了:“我……我……”
說了半天,卻隻能從唇中吐出一個字來。
秦澈沒有管她,向前走了一步,繼續問道:“為何你得知了消息,還不過來寢宮,偏要去東宮抓人?”
“我……”
這一次,是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秦澈說七公主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如今棺材擺在麵前,七公主嚇得麵色慘白,淚珠也劈裏啪啦地掉下來。
她是真的害怕了。
記憶之中,三哥也總是叫她怡兒,三哥會溫柔的摸她的腦袋,揉亂她的頭發,三哥說,怡兒長大之後,還要一直這麼可愛。
她笑,那段時間,或許是她最開心的時候。
可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一個女人罷了,夾在他們中間,她小時候最喜歡和三哥玩,太子姐姐也很溫柔,總是坐在一邊看書,若是她不小心把毽子踢到了太子姐姐的身邊,太子姐姐也會幫他撿起來,放在她的手心。
那些記憶的片段一點點浮現在七公主的眼前。
可是……
是真的回不去了啊。
直到此刻,她突然有些後悔了。
她的唇瓣動了動,滿臉盡是淚水,三哥已經站在她的麵前,隻要三哥想,她的頭也會像對麵的那個人一樣,脫離了脖頸,滾落在地上。
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