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可是他也不傻,不會這樣無緣無故地被人利用了。
剛才嫣然騙他的時候說的那些話還在他的耳邊回放,隻為了逃出去,就可以利用他愛女心切的感覺?!
大叔越想越是生氣。
十年前大叔便已經認準了嫣然是他的女兒,不管他有多難壓抑住自己的怒火,隻要一看見嫣然,大叔就開始裝孫子,誰知道最後不過是多了幾句嘲諷的話罷了!
奶奶個熊的!
大叔的牙關咬緊,好在嫣然不是自己的女兒,若嫣然是,當真是讓他寒心。
溫晗還站在門前,看著大叔怒氣衝衝地出來了,心裏有些狐疑。
大叔一雙眸子猩紅,看著前方走出了延成宮。
看門的小太監已經見識過了大叔的怒氣,此刻就在大叔的身後貓著,不敢上前。
大叔的步子邁的大,沒有理任何人,徑直向著前麵走去,溫晗更是奇怪,跟在大叔的身後,順便囑咐小太監要好好看著延成宮裏的嫣然。
看大叔的架勢,溫晗總擔心嫣然會跑出來。
溫晗跟了一段路,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大叔,是不是嫣然她……”
“別和老子提她!”
大叔開口,是恨不得將嫣然撕碎的語氣。
溫晗的眸子轉了轉,還沒有開口,卻是大叔又道:“她不是老子的女兒,是老子傻,才會傻了這麼久。”
溫晗垂眸,之前她把嫣然運回去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嫣然的手上根本局沒有大叔所說的紅痣,看著眼前的狀況,大叔是發現了?
嫣然這樣的性子,要不是大叔讓著她,怕是真的忍受不了。
溫晗的喉間動了動,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大叔。
大叔一直以為嫣然是自己的女兒,這件事是大叔的支柱,如今支柱倒了,大叔的心便也垮了。
溫晗還沒有開口,大叔轉過身來,怒目瞪著溫晗,開口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傻!”
溫晗一愣,趕忙搖了搖頭。
大叔冷哼了一聲,拽過溫晗的袖子來。
溫晗不知大叔要做什麼,卻是大叔伸手,直接將溫晗的袖子擼上去。
大叔看著溫晗的袖子,喉間動了一下,發出一聲嘲諷的輕笑來:“嗬,差點忘了,你現在是男兒身,怎麼會有守宮砂呢!”
自嘲的語氣,大叔說著,鼻音卻有些重,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哭過。
溫晗將一切看在眼中,莫名地有些心疼。
大叔轉身離去,又向著溫晗擺了擺手:“別跟著我!”
溫晗頓了一下,又開口道:“大叔,你還會回來嗎?”
大叔的步子沒有聽,又哼道:“當然,大叔我不是還有病人要救治,我才不是那種治病治到一半就把病人丟下的人!”
說罷,大叔漸漸走遠了,溫晗看著大叔的背影搖了搖頭,現在的大叔隻能一個人靜靜了,誰也幫不了她。
溫晗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臂,輕輕搖了搖頭,希望大叔能夠快點走出來吧。
溫晗又讓人對延成宮的守衛嚴密了一點,自己則回到禦書房中批改奏折。
奏折早已經堆積成山,像是永遠都批改不完,溫晗在這個位子上不過待了幾天,卻越發懷念自己變回女兒身的日子。
溫晗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的奏折,她的身子動了動,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這一天過得倒是快,瞧著外麵的天色,似是又要黑天了,溫晗想著,終是帶著奏折回了東宮。
溫晗本還奇怪為何秦澈今日一天都沒有露麵,回了東宮之中,溫晗左右瞧著,都沒有看見秦澈的影子。
溫晗狐疑,問莫玲道:“太子妃呢?”
莫玲垂首,帶了幾分膽怯,卻還是答道:“太子妃白日就出門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溫晗頷首:“你先下去吧。”
莫玲應了一聲,心中的膽怯總算消散了一些,太子妃出門都沒有太子殿下說明,莫玲本以為太子殿下會怪罪下來,好在什麼事情都沒有。
溫晗點了蠟燭,眸子轉了轉,秦澈多半是去找解決眼前這種狀態的辦法去了,溫晗待著也是無趣,索性拿出奏折來繼續鑽研。
老師不在,學生也變得有些偷懶。
溫晗打了一個哈欠,在微弱的燭光之中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這樣高強度的腦力活動,溫晗覺得自己遲早得用腦過度。
不知為何,溫晗做了一個夢,夢裏她好像又回到了太子府的那段日子,她住在依桃苑,秦澈住在霜鶴齋,鑫爺坐在她的膝邊。總會說一些有趣的事情。
她夢見四人一狐又坐在關雎堂之中喝酒,那樣的日子,那麼好,卻也有些遙遠。
溫晗睡得香,自從搬進東宮之後,溫晗倒是許久沒有睡過這麼好的覺了。
夢裏鑫爺的小爪子在溫晗的臉頰上撓了撓。
溫晗的鼻尖動了動,耳邊卻突然聽到有人的呼喚:“太子妃……太子妃……”
溫晗的鼻子皺了皺,有些不情願的睜開眼睛,溫晗的雙眼迷蒙,瞧著眼前的人,卻是大醒了。
眼前站著的人應該是馬夫,一聲聲叫著她,馬車的簾子被馬夫挑開了,溫晗看著外麵的天色,現在天應該已經全黑了。
溫晗捋了捋自己的思緒,低頭看了看,又是女裝。
噓了一口氣,原來又變回來了。
溫晗又看了看周圍的景象,打了一個哈欠,懶懶問道:“這是哪?”
馬夫以為她是睡暈了,答道:“太子妃,我們已經到了皇宮門口了,你進去之後換了轎子就能去東宮了。”
溫晗點了點頭,又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馬夫答道:“一更了。”
溫晗應聲,從馬車上走下來,轎子果然已經在旁邊等著了,溫晗上了轎子,看著天上的星星,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哈欠,也不知道秦澈到底去了什麼地方,這麼晚了才回來。
回去了她一定要好好問問。
轎子走了不多時便到了東宮的門前。